李承乾是心力交瘁的,握着指環越想越不是滋味,擡手招來紇幹承基:“你,把這傢伙拖下去先打三十板子。”
什麼?三十板子?常公公的心態瞬間崩了。
李德謇不是太子殿下最好的朋友麼,爲什麼朋友拿來的東西太子會不喜歡?
“殿下,殿下饒命啊!小人也是被人騙了啊。”爲活命,常公公奮力掙扎。
但他那小胳膊小腿哪裡是大內禁軍的對手,沒兩下就被人把嘴一堵拖了出去,片刻之後噼噼啪啪打板子的聲音傳進了房間。
…………
次日上午,奉天門。
一羣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齊集一堂,
城頭之上老頭子們,脣槍舌劍,嘴炮連天;城頭之下,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熙熙攘攘,推推搡搡。
奉天門外的廣場上,有二十多人在活動手腳,每人身邊都停着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這裡是貞觀元年重陽節第一屆自行車大賽的比賽現場,因爲是第一屆,準備並不怎麼充分,甚至可以說有些混亂,但正因爲這樣才讓李昊有種在後世參加學校運動會的感覺。
身邊,左邊是李雪雁,右邊是金勝曼,各擅其長,盡爲絕色。
在不明內情的人眼中,李昊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紛紛對他投去鄙夷的眼神,就連剛剛被放出來的長孫衝都有些看不下去,遠遠的躲到一邊。
李昊心裡苦啊,兩腰子早在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被掐紫了,兩個女人誰也不服誰,鬥嘴輸了就拿自己出氣,這尼瑪老子又不是人肉沙包。
趁着衆人不注意的功夫,李昊壓低聲音:“喂,你們兩個夠了吧,老子帶你們來是怕你們無聊,不是給你們當出氣筒的。”
腰間一鬆,兩個女人同時放開手,暫時休戰。
但李昊知道,這只是暫時的,而且起因也不是自己的牢騷。
因爲遠遠的正有一個黃色的影子竄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李承乾。
“德謇,終於找到你了。”來到李昊面前,李承乾目光詭異的掃過李雪雁與金勝曼。
李昊心中一緊,心中祈禱這位小爺千萬別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否則自己的老腰又要受苦。
“殿下不在上面陪陛下看比賽,下來做什麼?”
“爲什麼?你說爲什麼!”李承乾的注意力被李昊轉移,攤開手露出裡面昨天那個黃銅指環,恨恨道:“這什麼東西,你想害死本宮麼?”
“頂針啊。”李昊接過來,帶到右手無名指上,做了個拈針刺繡的動作,然後道:“看清楚了沒有?我上次見皇后娘娘經常親自做一些縫縫補補的工作,有了這東西可以輕易把針頂過去,不用費力的用手去推。”說完,把頂針從手上拿下來,丟還給李承乾。
李承乾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金勝曼驚訝的掩口感慨:“李德謇,沒想到你竟然會女紅?”
剛剛李昊的手勢太專業,在沒有實物對比的情況下,絲毫不比她們這些專業選手差。
李昊撇撇嘴,伸手一攬兩個女孩的纖細腰肢,得意得:“這有什麼啊,哥哥除了不會生孩子,這個世界還真沒有我不會的東西。”
“啐。”聽到生孩子,不管是李雪雁還是金勝曼,俏臉都染上一層粉紅,嬌羞之下甚至連被他佔了便宜都沒顧得上。
“厲害!”李承乾將整個過程收入眼中,豎起一根拇指,也不知道他是在誇李昊佔便宜的手段厲害,還是吹牛·逼厲害。
小插曲過後,李承乾臉色一苦,把李昊拉到一邊:“我說你到底是個啥意思?這破玩意兒又不值錢,你讓我怎麼拿得出手。”
暫時脫離苦海的李昊鄙夷道:“怎麼拿不出手了,這叫心意懂麼,你覺得花錢買來的東西和精心準備的東西哪一樣更討喜,如果你選前者,我沒話說,東西還我。”
“哎,別別別,我就是覺得這禮物太樸素了些。”李承乾敢緊把李昊攔住,同時將頂針藏到身後。
“嗯……”李昊長出一口氣,想了想道:“你要是真這麼想,我再送你一首配套的詩?”
“什麼詩?說來聽聽。”
李承乾與李昊嘀咕了一會兒,屁顛屁顛的走了。
城頭,李二與長孫皇后雙雙立於城牆邊緣,看着下面一羣小年輕指指點點說些什麼,只是那雙鷹卻總會時不時瞟向身邊不遠處的一個臉色黝黑,滿是胡茬的老人渣,眼神中殺氣騰騰。
偏偏那老人渣沒有半點自覺,手裡舉着根鐵管子,大聲嚷嚷着:“哎呦,這東西真是好寶貝,看的真清楚嘿,嘿呦,嘖嘖,好,真好。”
有其它老貨實在聽不下去了,對那老人渣吼道:“程老匹夫,你要是把嘴閉上,沒人會拿你當啞巴。”
程咬金扭過頭,看向聲音來源的地方,滿不在乎的呲牙一笑,這閃閃的大門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嘿嘿,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別以爲俺老程不知道。”
“老子嫉妒你個賣小耙子的?我呸!”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對於人羣中那老貨揭老底的行爲,程咬金大怒:“打鐵的,你找打是吧?”
“來啊,不服單挑。”
“單挑就單挑,時間地點你來選,看老程怕不怕你。”
三言兩語間,嘴炮升級到了單挑,尉遲敬德與程咬金兩個黑大個怒目而視。
另有老貨唯恐天下不亂,在一邊鼓脣弄舌:“還挑什麼地方,下面不就有場比試麼,你們兩個大可下去比比。”
大唐朝堂山頭林立,彼此間有仇的比比皆是,單挑這種富有刺激性的活動歷來都是老貨們的最愛。
李承乾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回來的,鬼鬼祟祟跑回自己之前的位置站好,也不去管武將那邊人腦子馬上就要打出狗腦子的行爲,平復了一下呼吸來到長孫皇后身邊。
“太子,可是有事?”李二把注意力從程咬金與尉遲敬德身上轉回來,看向李承乾。
小屁孩縮了縮脖子,伸手下懷從裡面掏出一個樣子奇醜無比的黃銅指環拿在手上:“父皇,母后,今日重陽,兒臣有一禮物獻上。”
禮物?這麼醜的一個東西?
李二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