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自從來到長安城之後就和袁天罡搬到了一起,做了那清華觀的真道士。
此刻,長安城清華觀外,李元霸領着李恪在那硃紅色的觀門前駐足。
“四皇叔,我去叫門!”李恪看了李元霸一眼,擡腳就往前走去。
這個時候,李元霸卻是伸手想要拉住他,道:“愔兒,別急……”
李元霸一把沒拉住,李愔還是敲響了清華觀的朱漆大門。
“咚咚咚!”
“誰呀!”
過不多久,一名看起來大概十來歲的道士,從敞開了一條縫隙的大門後頭探出了腦袋。
當他見到李元霸他們的時候,這纔打開了大門,起手向李元霸他們行了一禮,道:“道鬆寒有禮了,不知幾位施主緣何來觀啊?”
這道士頭頂着道冠,年紀雖可是模樣卻很是清秀,再加上這傢伙行禮得到樣子有模有樣,烏溜溜的大眼睛裡透着一股子靈氣,很是惹人喜愛。
“來尋你家觀主,只是不曉得你是觀主袁道長的徒弟,還是孫神醫的徒弟啊?”李元霸笑看着道士,道。
“哦,原來是找孫師伯,請兩位施主隨道來便是了,近幾日孫師伯正在整理痘症的相關病理資料,想來此時也要出來用膳了。”
道士鬆寒一聽李元霸是來找孫思邈的,就很熱情地在前面領路,順便還朝李元霸他們解釋了起來。
李元霸和這傢伙挺談得來的,於是便和這子火熱地聊了起來。
一邊走,一邊聊,時間總是過得總是很快的。
不知不覺間,鬆寒領着李元霸兩人停到了一座獨立的一處庭院之前。
這清華觀李元霸之前也來過,可是當初他來這裡的時候,可沒有這麼一棟獨門獨院的庭院。
“師伯,孫師伯,我是鬆寒吶……”鬆寒道士站在門外扯着嗓子大喊了起來。
“來了。來了……今兒又不是開葷的日子,你這傢伙瞎叫喚什麼?老道手中的筆若是歪了一下,這些竹簡上的資料毀了,老道定要告訴你師父。讓他好好教訓教訓你!”
嘮叨聲伴着推門的聲音傳出,隨後髮髻蓬亂的孫思邈從門後鑽了出來,初時,臉上甚至還帶着不耐煩的神色。
“不是鬆寒找道長,而是這兩位施主……”聽到孫思邈的話。鬆寒的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翹起手指頭連忙指向了李元霸和李恪。
李元霸哈哈一笑,上前幾步對孫思邈行了一禮,道:“孫神醫,本王又來叨擾了!”
“哦?”
孫思邈兩條細細的長眉斜挑了起來,眨巴着眼睛盯着李元霸看了半天,道:“武王殿下,老道這裡資料尚沒有整理完備,您現在過來催是否有些過早了?”
到這裡的時候,孫思邈撓了撓亂糟糟的長髮。道:“難不成是長安城中的天花又有什麼變故了?”
“不是天花之事,本王今日前來清華觀是來向孫神醫送上幾樣東西,詢問幾個問題的!”
李元霸拍了拍手,一直跟在李恪身後的幾名隨行的兵士們走上前來,他們的手上端着一些蓋着布帛的托盤。
孫思邈瞅着有些奇怪,道:“是何物,竟然勞動武王殿下親自送過來?”
李元霸沒有搭茬,而是看向了周遭的環境,道:“難不成孫神醫就要在這裡看嗎?”
“啊?哦,卻是老道失禮了!”孫思邈拍了拍手。連忙側身讓了開來,做了一個禮讓的手勢,道:“快請進……鬆寒,麻煩你去泡幾杯茶過來!”
“好嘞!”鬆寒道士爽快地點點頭。飛也似地向着前面的大殿跑去。
……
進了孫思邈的個人房間,完全就不是國醫聖手應該住的房間,不僅各種書卷以及竹簡堆疊,還有各種瓶瓶罐罐以及一些帶着濃郁藥味的草藥。
“孫神醫,沒想到你這居室竟然如此別緻,當只能是出乎本王的預料啊!”李元霸奇怪地看向了孫思邈。道。
孫思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頜下的短鬚,道:“老道一向隨意慣了,平日裡翻翻醫書,看完了就棄之一旁,讓殿下笑話了!”
“哈哈哈,無妨,孫神醫這纔是真性情!”李元霸哈哈笑了起來,不在意地道:“若是本王自己的話,怕是比孫神醫這裡還要亂呢!”
“殿下請坐!”孫思邈胡亂地收拾出了幾個軟榻,把李元霸和李恪請了上去。
“茶來咯!”這個時候,鬆寒道士的茶水和送了上來,“兩位施主,請用茶!”
“好茶!”李元霸飲了一口茶水,進入了正題:“孫神醫,百姓們稱你爲藥王,不知道你對於《本經》如何看?”
《本經》便是《神農本草經》,它又名《神農本草》,簡稱《本草經》,乃是華夏現存最早的藥學專著。
至於它地撰人嘛,不詳,“神農”爲託名。
其成書年代自古就有不同考論,或謂成於秦漢時期,或謂成於戰國時期。原書早佚,現行本爲後世從歷代本草書中集輯的。該書最早著錄於《隋書?經籍志》,載“神農本草,四卷,雷公集註”。
“《本草經》?”孫思邈嘀咕了一句,道:“王爺爲何有此一問?”
李元霸好好回憶了一下前世網尼瑪上對《神農本草經》優缺點的介紹,挑了一些簡單地對孫思邈道:
“衆所周知,《神農本草經》是我華夏衆多醫道聖手共同努力的結果,亦是我華夏最早的藥物學專著。它其中記載了65種藥,並將之分爲上、中、下三品,對藥物的性味作了分類,並且首次提出了‘君臣佐使’的方劑理論!”
孫思邈聽到李元霸的話是大點其頭,就在他想要插上一句話的時候,李元霸卻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但是,因爲時間以及人的限制,《神農本草經》也並非是沒有缺點,或許是爲了對應天象,經中收載的藥物僅有65種,而此刻我大唐百姓認識和使用的藥物已遠遠不止這些!”
到這裡,李元霸瞄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孫思邈,繼續道:“還有一點,經中對於藥物以及藥方的解釋也多有牽強附會之處……”
孫思邈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依武王殿下之見?”
李元霸見成功勾.引,不對,不能能夠把事情得這麼猥瑣。
李元霸見成功吸引了孫思邈的,便繼續道:
“孫神醫知道,自秦漢以來,方士與道家以及醫藥一直分辨不清,是以難免會誤導那些治病救人地醫者枉用方士之術,這樣不會對我大唐百姓有任何益處,反倒是會令百姓們深受其苦。是以,爲了我大唐的百姓,爲了我大唐的後世子孫,本王想要請孫神醫重修《神農本草經》。”
唧唧歪歪地了一大通,結果還是沒有到重點,也就是創建醫學院的事,或許這是咱們老李同志採取的迂迴策略。
實話,孫思邈老早就被李元霸的一番長篇大論給整蒙了,現在他的腦袋裡還在不斷回想着李元霸方纔所得話。
孫思邈一張老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殿下,這重修《神農本草經》非是老道一人之力能夠完成的,而且要想完成這件事情,所要消耗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老道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浪費在這裡……”
“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李元霸一臉的肅容,直接站起身來,聲音也冷了下來:
“孫神醫,本王一直以爲你是仁心仁德的國醫聖手,沒想到你竟然也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只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欺世盜名之徒!哼,正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孫神醫,咱們日後最好是永不相見,告辭!”
話音落地,李元霸轉身就往外面走去,李恪在呆愣了一下之後也向那些端着托盤的兵士們招呼了一聲,追着李元霸而去。
“殿下,且慢!”就在衆人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孫思邈大聲吼了起來。
李元霸跟本不搭理他,身子連停都沒停就跨出了房門。
“殿下,是老道錯了,還請殿下治老道一個草菅人命之罪!”孫思邈這回可真是急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張老臉是通紅無比,也不曉得是臊地還是憋悶地。
“孫道長何罪之有,本王可不能隨意給道長安上這麼一個罪名!”李元霸站在門外,冷冰冰地看着孫思邈,絲毫沒有因爲孫思邈年紀大了,而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殿下,老道一向自詡醫道第一,沒想到今日卻是讓豬油蒙了心,險些幹下這件自私自利之事!”孫思邈一臉的悔恨之色,“若是老道能夠編纂出《本草經》的話,定能夠造福更多的百姓,是老道錯了,是老道錯了啊!”
“哼,咱們孫神醫竟然還有錯的時候,稀奇,真是稀奇啊!”李元霸冷笑了一聲,道:“免了吧!若是孫道長到時候是本王逼迫你從事重新編纂《本草經》的話,本王可承受不起這罪過!”
孫思邈狠狠地咬咬牙,道:“殿下,老道願以道祖起誓,若是此生不能重修出《本草經》,老道願意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