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愔忙活着做桌椅板凳,忙着刷漆的時候,楊妃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這孩子,剛剛惹的他父皇不快,剛捱了打,怎麼又混做這些事情了呢?
被他父皇發現的話,豈不是又要吃虧了?
這孩子啊,就是太老實了啊!
楊妃原本是想過來制止李愔的,不過看到李愔玩的開心,楊妃又心軟了。
畢竟還是個孩子而已,他想玩,就讓他玩吧。
過了四五個小時,等第一遍刷的水性聚酯漆凝固之後,李愔提起油漆桶,開始刷第二遍漆,柳枝在旁邊打下手。
這油漆味道很衝,李愔怕薰到柳枝,讓她躲遠點。
但是柳枝就是不走,只是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李愔。
額,自從前日柳枝給他暖牀開始,柳枝看向他的眼神,就越發的不一樣了。
現在幾乎就是以小媳婦自居了。
雖然兩人之間除了睡覺之外,啥事也沒做——這事一想咋有種怪怪的感覺呢?
其實李愔也把柳枝當成他的小媳婦了。
罷了,既然她喜歡,那就待在這裡吧。
李愔再次從商城裡面購買一隻口罩,體貼地給柳枝戴上,然後,兩人一起給太師椅刷油漆。
柳枝想起今天李愔打賞下人的事兒,不由對李愔說道:“殿下,打賞下人,固然是要的,但是今天殿下的打賞,未免太多了。俗話說的好,常將有日思無日,莫待無時思有時!總要留下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吧?”
聽到柳枝的話,李愔心裡也十分無奈。
本殿下也是這麼想的啊,但是誰讓本殿下有個敗家子系統的呢?
李愔只能哈哈一笑說道:“柳枝,這點小錢算什麼?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
這一日,朝堂之上得到奏報,靜州僚人起事,唐太宗急忙召集大臣調兵遣將,商議對策。
將這件事情處理妥當之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唐太宗信步就走入含象殿裡,纔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唐太宗不由緊緊地皺起眉頭。
到底在搞什麼東西?什麼氣味這麼刺鼻?
唐太宗走入含象殿中,就看到六皇子李愔和一個小宮女,正在用刷子塗抹着什麼。
這小子,整天不幹正事,現在又不知道在胡搞什麼?
原本就心情煩躁的李世民,看到這一幕就更加煩躁了,忍不住就要發火。
就在此時,卻是聽到李愔爽朗地笑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聽到這句話,李世民只覺一股豪氣涌上心間,一時間竟然怔住了。
不過李世民有氣疾之症,放在後世叫做哮喘。
被油漆味一刺激,李世民不由激烈地咳嗽起來。
聽到聲音,李愔和柳枝這才被驚醒,連忙起身給李世民見禮。
李世民臉色不善地問道:“孽子!我已經讓你明日去讀書,讓你好好學習,明白道理?可你現在在做什麼?這些木工,都是匠人賤業,難道你堂堂皇子,以後就要從事這些賤業嗎?”
聽到外面的動靜,楊妃匆忙跑出來,一手扶住李世民,一邊小聲對李愔說道:“愔兒,還不向你父皇認錯?向你父皇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這些事情了?”
李愔沉默片刻之後,才低聲說道:“父皇,兒臣今天在甘露殿裡,看到父皇久坐之後,起身血脈不暢,險些摔倒。因此,兒臣就想,何不製作高一些的座椅,這樣就算坐久了,也不會導致血脈不暢。”
“兒臣是因爲想早點讓父皇坐上這些座椅,而工匠們,不能在這裡過夜,所以纔會親自動手操作。父皇教訓的極是,兒臣記下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聽完李愔的話之後,李世民一時之間竟然怔住了。
他萬萬沒有料到,李愔大晚上不睡覺,居然是因爲白天看到自己險些摔倒,而不惜徹夜不眠也要製作這些奇怪的東西送給自己。
他做出來的這些東西,管不管用暫且不論,單是這份孝心,就讓李世民爲之動容。
一想到自己素來對這個兒子看不上眼,剛纔更是疾言厲色的訓斥,李世民心裡就覺得更加愧對李愔。
不過,雖然心裡覺得愧對李愔,但是想讓李世民給兒子道歉,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李世民不動聲色地對李愔說道:“天不早了,明早還要去小學讀書,早點睡吧!”
“是,父皇!”
然後,楊妃扶着李世民,向正殿走去。
楊妃趁着李世民不注意,悄悄向李愔豎起一個大拇指。
寢宮之內,楊妃一邊給李世民端上一杯茶,一邊嫣然一笑說道:“皇上,愔兒長大了呢!”
李世民哼了一聲說道:“你還誇他,這小子整天不務正業,是想氣死朕嗎?”
楊妃看到,李世民雖然嘴硬,但是嘴角已經難以抑制地上翹,不由會心一笑。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色未明,柳枝就開始叫李愔起牀了。
“殿下,殿下,快起來,今天要上學了!”
李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擡頭向外一看,外面黑咕隆咚的,離天亮還早着呢?
李愔頓時不高興地問道:“柳枝,這才幾點啊?這麼早叫我做什麼?來,咱們再睡會。”
這幾日,李愔也習慣了柳枝的存在。
還沒出正月,春寒料峭,晚上抱着柳枝熱乎乎的身體,比抱個暖水袋管用多了。
柳枝一離開,李愔頓時就感覺冷了許多。
柳枝向後退了一步,多開李愔的拉扯,然後柔聲對李愔說道:“殿下以前上課,就是這麼早過去的。如果去晚了,先生是要懲罰的。”
是嗎?先生居然還敢懲罰我這個混世魔王?
李愔雖然融合了李愔的記憶,額,這麼說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但是還是有一些消散的靈魂,因此,一些細枝末節方面的事情,好多都記憶不起來了。
經不住柳枝的嘮叨,李愔只能唉聲嘆氣地從溫暖的被窩裡面爬出來。
吃過早飯,李愔就在小六子的帶領下,前往小學讀書。
而負責接待李愔的老師,赫然是孔穎達。
根據李愔的歷史記憶,孔穎達此時的職務應該是國子司業,照理說他不應該是在國子監嗎?
怎麼忽然間又跑到弘文館來了?
額,或許是因爲自己這隻小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導致歷史發生了某些未知的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