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說吧,你們在當地錢莊,到底都遇到什麼事兒了?”玄世璟問道。
也難怪乎來的都是各地的商人,因爲商人與錢莊之間的聯絡最爲密切,最爲頻繁,而商人用到錢莊的地方也是最多的,因爲他們疏通南北貨運,在大唐境內做生意,但凡生意做的大了,能夠涉及到大唐的各個州府,在各個州府之間路途遙遠的情況下,將現錢兌換成錢莊的銀票是最爲方便的,而多數商人,在錢莊之中,都有存款。
錢莊出事兒,肯定是會涉及到他們的。
因爲錢莊裡的錢,也是他們的啊。
要說有人往錢莊裡伸手,最虧的肯定是國庫,第二,就是他們這些大商人了。
“玄公啊,其實我們遇到的問題都大致相同,大抵都是當地官府與地方勳貴豪強勾結,侵吞錢莊錢財,導致了我們拿着銀票到錢莊之中兌換銀兩都兌換不出來,錢莊對於我們要提銀子的事兒是一拖再拖,公爺,我們都是做生意的,銀子是我們做生意的本錢,沒有銀子,沒有本錢,如何做生意?銀子若是不能及時的提出來,我們多年來積累的生意,都會毀於一旦啊,這種事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聽到公爺在蘇州城的消息,這才都到蘇州城來,到了蘇州城之後,我們在鄭大人的安排下,我們這些人,纔會了面,見面之後一打聽,結果都是爲了同樣的事兒來蘇州的,若是錢莊的事兒還不解決的話,我們的身家,都要完蛋啊,現在,我們的生意,已經是寸步難行了。”
“是啊,公爺,我們這些人,家裡上上下下幾十口人,要是生意不做了,如何養活家裡?我們這大半輩子的身家,都積攢在錢莊之中,當初朝廷設立錢莊,我們都是本着對朝廷的信任,才把錢都放在錢莊裡,誰都沒想到,錢莊會出這種事兒啊。”方掌櫃說道。
玄世璟皺着眉頭聽他們把他們所遭遇的事情說完,不僅僅是他們的錢被當地官府部分官員聯合豪強勳貴侵吞的事兒,更有甚者,甚至威脅到了眼前這些人的家人,目的就是讓他們自己吃了虧之後不往外說,不把事情給他們抖摟出去。
現在他們來到蘇州城,也的確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再等下去,等着他們的,就是家破人亡啊,在當地,他們不敢得罪那些當地的人,就只能拼命一博,到蘇州城這邊來找玄世璟了。
至少齊國公玄世璟在洛陽城和登州城是真的整頓了錢莊,而且還殺了不少人。
現在,玄世璟就是他們的希望。
“錢莊是當初朝廷推廣在整個大唐各地的,大家信任錢莊,也是信任朝廷,但是現在錢莊因爲各地的貪官污吏而崩壞,這也是朝廷的視察,現如今,朝廷讓本公到地方上來查錢莊,錢莊的問題,本公會盡快解決的,至於你們的事兒,現在本公人在蘇州,而且,你們也都是從不同的地方來的,錢莊的事兒,雖然要解決,要處置,但是本公現如今也是分身乏力,所以,本公給你嫩出個主意。“玄世璟說道。
“玄公請講。”
“你們將你們所遭遇的事情,全都寫成訴狀,簽字畫押,呈交到本公的宅子來,本公先給你們收着,至於你們人,也暫且先別離開蘇州,本公另有安排。”玄世璟說道:“至於你們被當地官員通過錢莊所侵吞的錢財家業,本公詳查之後,定會還給你們的。”
“多謝齊國公。”
一衆掌櫃的紛紛拱手應聲。
他們也沒指望着說玄世璟立即就能啓程到他們所在的州府去清理錢莊的那些蛀蟲,能有現在的這個結果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的了,他們也算是滿足了,至少人家有個態度說,會處理這件事兒,這讓他們心裡也有個盼頭了。
事情說清楚了,說明白了,那這宴席,也就單純的變成了宴席了,一衆商人紛紛上前敬玄世璟喝酒,玄世璟也做到了心中有數,並非說來者不拒,因此,席間一切,也都是點到爲止。
宴席散去之後,那些商人離開了酒樓,玄世璟和鄭安反而是最後才離開的,人都走了之後,房間裡就剩下三個人,玄世璟和高峻,還有鄭安。
“公爺,今天的宴席,下官想來,還是有些唐突,只是那些商人找上了下官,陸陸續續的,下官也不好全都推到公爺那邊兒,他們人數衆多,即便是公爺一天只見一個人,也得費上好一陣功夫了,所以下官才安排了今天的宴席,唐突之處,還請公爺見諒。”
“鄭安啊,你安排的好啊。”玄世璟說道。
在參加了這次的宴席之後,玄世璟心裡也有了新的想法,這個宴席,是一個契機。
在此之前,玄世璟還不知道大唐的各個州府還有這樣的商人,被錢莊坑害的快要家破人亡的商人。
有了他們,治理錢莊的事兒,可算是又邁進了一大步啊。
“公爺,其實,來蘇州想要找公爺的,也不僅僅是今天公爺所見到的這些商人。”鄭安說道。
“怎麼,還有其他人?”玄世璟詢問道。
鄭安點了點頭:“下官統計過,總共約莫有三十來個人,今天過來的這幾個人,只是他們當中的代表而已,就拿着揚州來說,僅僅是揚州的商人,就來了五個,揚州乃是富庶之地,揚州城也多有經商之人,而他們,也全都被牽扯進了揚州的錢莊案之中,是受害者。”、
“原來如此。”玄世璟微微點頭說道:“陛下下定決心要整頓大唐各地的錢莊,的確是正確的抉擇啊,現在是禍害商人,因爲商人利高,等往下,他們就敢把手伸到普通百姓身上了,世家們還在朝堂上大叫冤屈,做出這樣的事兒,還有臉喊冤呢。”
不管是鄭家還是王家,雖然被整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他們心底之中,依舊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依舊覺得,是朝廷太過嚴苛,是皇帝薄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