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一整夜,被傷口疼的睡睡醒醒,腦子還有些迷糊的秦瓊瞪着天花板。
想睡睡不着,但是又很困,動一下,傷口都很疼。不過好在,秦大將軍是一位英勇的戰士。
如果是在戰場上,這樣的疼痛,當然不可能讓他皺一下眉頭。
秦十力,這位負責守夜的護衛立刻被秦瓊發出的動靜驚醒了過來。
“老爺您醒啦,怎麼樣,看您眉頭皺的這麼緊,一定很疼吧?”
“唔……還行,怎麼是你在此?”秦瓊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問道。
“程三公子守您守到了差不多子時,小人勸他先回去休息了。”
秦瓊聽得心頭一暖輕笑道。
“那小子,倒是難得,有擔當,盡職盡責的年輕人,如今不多了。”
聊了沒幾句,就聽到了動靜,秦瓊看着那掀簾而入,提着個食盒的身影,目光不由得一暖。
“見過夫人。”秦十力趕緊起身問安。
“十力兄弟,你也快去休息會吧,老爺這裡有我。”
賈氏先衝秦十力吩咐了句,這才坐到了秦瓊的榻邊。
“夫人你怎麼這麼早?”秦瓊打量着臉色有些憔悴的妻子,心疼地道。
賈氏扭頭,直到看到秦十力離開了病房,這才深吸了口氣打開了食盒。
“沒什麼,就是……嗯,夫君來,妾身給你備好早餐了,快些用吧。”
很快,賈氏端起了一個碗,碗中,則是一碗盪漾的白色的液體。
秦瓊看到這碗液體,不禁訝然道。
“秦五力漲本事了,居然熬出來的雞湯如此濃白。咦?不對啊,這不是雞……”
“噓,小點聲,趕緊喝了。”賈氏沒好氣的瞪了自家夫君一眼催促道。
“這……這難道是……”秦瓊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像銅鈴。
“我說夫人,我一個大佬爺們。”
“夫君,昨個程三郎可是再三叮囑妾身,說夫君你受舊疾折磨時間太長,如今又剛做了手術。”
“可以說是元氣有損,必須要喝此物才能夠讓你快些好起來。”
“妾身這是好不容易纔弄來的,夫君,想想妾身,想想理兒,爲了我們……”
看着神情憔悴的賈氏眼眶都紅了,秦瓊閉上了雙眼,無奈地長嘆了一聲。
端起碗,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吞嚥,如飲烈酒。一碗大約一斤多的奶,全部倒進了肚子。
賈氏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又第一時間給秦瓊抹了抹嘴邊的奶漬,又將空碗趕緊收起。
終究,她也覺得有些不太好,畢竟,嗯嗯……
接下來,一碗雞蛋羹端了出來,這樣的早餐,自然是按照程處弼的交待精心製作的。
一碗奶灌下去,有點翻白眼的秦大將軍半天才緩過氣來,然後由着賈氏給自己喂着蛋羹。
此刻氣氛,總是顯得有那麼一絲絲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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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地休息了一個晚上的程處弼用了早餐,問了問父親的情況,得知兩位老漢已然酒醒。
想了想,還是暫時先別過去,省得這二位千杯不醉的大唐名將尷尬。
出了客房,與李恪匯合一路,朝着秦瓊所在的小院行去。
不大會的功夫,便來到了病房旁邊的偏屋。
穿戴上了一身白服白帽,戴上了白口罩,二人這才步入了秦瓊所在的屋子。
正好看到賈氏在收拾着食盒。“見過伯母,見過秦伯伯,今日感覺如何?”
程處弼很有禮貌地問候了句,這纔開始給秦瓊做檢查。
“還行,就是傷口疼痛,難以入眠,不過這倒也習慣。”秦瓊很是豪邁的一笑。
“大將軍戎馬一生,視疼痛如無物,孤實在敬佩。”李恪心悅誠服地朝着秦瓊一禮。
程處弼一面給秦瓊檢查一面問道。“伯母,今天早上給秦伯伯吃的都有什麼?”
“……”賈氏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恪,又看了一眼表情開始顯得有些尷尬的夫君。
低聲地敷衍道。“就是照賢侄你昨個說的那般準備的。”
程處弼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那就好,秦伯伯你記住了,每天,雞蛋和奶都是必須的。”
“奶?”一旁的李恪有些懵逼。好像聽到了一個不太正經的名詞。
程處弼欣然一笑,信心滿滿地宣傳着二十一世紀的科學膳食理念。
“作爲病人,就應該多補一補,正所謂藥補不如食補。蛋奶製品,就是病人最優的食補材料。”
正在解釋,卻看到李恪的表情很不對勁,似乎,受到了驚嚇的樣子。
程處弼不樂意了。嘛意思,不明白“每天一杯奶,強壯中國人”這樣的優生優育口號的意義嗎?
跟閉上了眼睛,表情似乎不太樂意搭理人的秦伯伯和伯母道別。
程處弼朝外行去,一面不忘嚴肅地教育李恪,這個不相信科學的大唐皇子。
“不信你到長安城裡邊溜達溜達,那些北方的突厥人他們的體格爲何會健壯,就是因爲他們常年飲用奶製品。”
“你是說牛奶和羊奶?”李恪彷彿才醒過神來。
“廢話!”程處弼不樂意的瞪了這個知識面匱乏的年輕人,缺乏九年制義務教育就是這樣。
要不是看在你爹是皇帝,脾氣不太好的份上,肯定讓你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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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秦瓊與賈氏面面相覷,一股子有些古怪,略有些尷尬的氣氛,繼續在病房中蔓延……
賈氏臉有些燙,嗯,想來應該是夏天快要到了的緣故吧。
“那個,妾身去交待下五力,讓他一會趕緊去買兩隻母羊回來。”
“嗯……辛苦夫人了,我得躺會。”秦瓊點了點頭,看着身姿有些倉皇的妻子提着食盒離開了病房。
這才重新軟倒在病牀上,盯着天花板,雙手緊握成拳。
老半天,殺人如麻,氣蓋雲天的秦大將軍忍不住低罵了句。
“程老三,你個話都不說明白的小混蛋!”
躺在榻上,砸了砸嘴,似乎,好像還有奶味……
就在此時,聽到了病房外傳來了熟悉的大嗓門。
“二哥,今個可是好些了?”程咬金人還未進,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呵……好?”秦瓊咬着牙根,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現在有點不太舒服,讓我安靜一會。”
“二哥這是誰惹着你了,怎麼感覺你情緒不對?”程咬金嘿嘿一樂,一屁股坐到了左側榻沿。
緊隨其後而來的尉遲恭不樂意跟老程蹲一塊,坐到了右側同樣嘿嘿的樂着。
看着兩張面目猙獰的毛臉衝自己咧着大嘴亮着門牙直呵呵。
秦二哥目光空洞的看向了天花板,滿臉的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