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這種說法,倒是挺有意思,祖國。天下人的祖地上所建立起來的國家,謂之祖國。”
李世民撫着長鬚,對於程三郎給出來的這種講法,着實倍感新奇,亦是深感欣慰。
特別是程三郎還有一句經典名言,佛教是沒有國界的,但是,僧人是有國界的。
的確,大唐的僧人不少,且前往天下諸蕃傳教的僧人也有不少。
諸蕃國正是因爲看在他們是唐人的份上,對他們多加禮遇,少有苛責。
“此事,爲父會召鴻臚寺卿前來,令左右街僧錄司推行,讓他們爲那些佛家器物、經文進行開光。”
“多謝父親,如此,孩兒也好跟處弼兄交待。”李恪不禁心中一鬆,眉開眼笑地道。
“不過恪兒,這佛門大德開光,絕非小事,之前,爲父也曾見過一位大德爲一尊佛像開光,足足三日方畢。”
“所以,就算是遍尋天下得道高僧大德,怕是一年下來,也開光不了多少佛器。”
“……父親,孩兒也已經這麼跟處弼兄說了,不過處弼兄說沒關係,他自有辦法。”
“……”李世民打量着李恪,李恪看到親爹的目光,心虛地抹了把臉。
“孩兒真不知道處弼兄的辦法是什麼,因爲孩兒反覆問了多次,處弼兄卻硬是不說……”
“若是父親想要知曉,最好還是親自問他一問,更爲妥當。”
李世民砸了砸嘴,一想到程三郎那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嘴臉,就覺得腦仁疼得厲害。
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口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罷了,老夫這段時間,實在不想見那個臭小子,由着他吧,不過恪兒你得替老夫警告於他。”
“不許胡鬧,不許……總之一句話,若是出了什麼問題,老夫找他麻煩,讓他別忘了,那二十臀杖還沒落下。”
“是孩兒明白,孩兒回頭就去告訴處弼兄。”李恪用力地點了點頭,表情顯得相當的嚴肅。
說真心話,處弼兄到底想要搞什麼鬼,李恪真不清楚,雖然沒能得到答案,讓心裡邊猶如有小貓抓撓。
但是,李恪還是真心期待,處弼兄能夠有什麼樣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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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陛下親口吩咐,鴻臚寺卿自然半點也不敢怠慢,親自與左右街僧錄司面談,更是派出了鴻臚寺少卿監督工作。
以最快的速度,尋到了洛陽城內諸多寺院的高僧主持,讓他們爲名冊上的各種佛家法器開光。
並且還要求他們要出具開光證書,雖然這樣的行爲,讓一干高僧主持有點不太樂意。
可問題他們也就只敢自己悄悄地矯情幾句,抱怨幾聲,遵從着大唐皇帝陛下,以及上級主管部門鴻臚寺的指導意見。
開始老老實實地進行着開光大業,當然這種免費的開光,哪怕是修爲再高的高僧大德,也會有點缺乏動力。
但是好在,該走的程度都會走上一遍,只不過中間嘛,自然也就不會那麼的認真和講究。
甚至就連往日爲達官顯貴拿來的東西開光,需要點上的那些香燭,都減少了一些。
而程三郎與李恪,還有那位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大唐太子李承乾,此刻就在法門寺內。
藉着香客的名義,溜達到了這裡,暗戳戳地觀察着那些高僧們在那裡爲程三郎提供的名冊上的法器進行開光。
李承乾這位都已經留了短鬚的太子殿下,此刻就跟個好奇寶寶似地支愣着脖子朝着裡邊張望不已。
看着這位好不容易逮着機會躥出東宮來放風的太子殿下,程處弼覺得他有點可憐。
畢竟當年他成爲太子的時候,隱太子剛呃屁,大唐境內可還是有不少不滿李世民弄死隱太子的潛藏敵對勢力。
所以,他的童年,簡直就像是被關禁閉一般,一大票的人嚴防死守在他的周圍。
讓他的心理產生了一定的扭曲,跟螞蟻交上了朋友。
看看他兒子李象,呵呵……那股子又皮又熊的勁頭,都快趕上程家娃的一半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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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日成可以到處溜達,惡名遠揚,達官貴人畏之如虎窩狼穴的盧國公府,在李象的眼中,簡直就是他的安樂窩。
“殿下,難道你之前在長安監國的時候,就沒有私底下出來溜達?”
耳邊傳來了處弼兄的疑問,李承乾這才收回了滿臉新奇興奮的表情,略微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撫了撫短鬚。
“小弟我奉父命,留守長安,身負監國之重責,實在是不敢稍有鬆慚。”
“一年下來,能夠出宮三五次暗訪民情,就已經算是極致了。”
不愧是很講究的太子殿下,就連躥出來瞎溜達都能夠冠以暗訪民情這麼堂而皇之的藉口。
聽到了這話,這讓當了這麼久的洛陽令,幾乎就沒有完整地在洛陽官衙裡邊呆滿過當值時間的程三郎不禁滿臉的敬畏。
“殿下果然盡職盡責,臣不如多矣。”
跟處弼兄成日在洛陽城內瞎雞兒浪的李恪忍不住噗呲一聲。看來處弼兄偶爾也有自知之明……
看到了處弼兄與親哥齊刷刷投來的,帶着惱羞成怒的可怕眼神。
這才醒悟自己的笑聲沒有指定對象,親哥和處弼兄要是連袂朝着自己動手動腳,找爹哭訴都沒用。
頭皮發麻的吳王殿下第一時間尿遁而去。
李承乾忍不住搖了搖頭,一副長兄如父的派頭,頗爲感慨。
“我這三弟,什麼都好,就是性子跳脫了些,幸好有處弼兄你幫忙看顧。
如今,他也爲朝廷,可是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
“殿下放心,吳王殿下性子是跳脫了些,但是在臣這裡還好。”
程處弼相當有把握地雙手一捏,指骨噼啪一響,瞬間李承乾與那位寧忠公公齊齊打了個寒戰。
程處弼很想解釋一句自己絕對沒有拳拳到肉的揍過那位皇族浪子。
不過這個時候,就聽到了裡邊傳來了一聲鐘聲響起,似乎在宣告着這一場開光法事的結束。
“開光居然這麼快?”李承乾不禁有些生疑地伸長了脖子張望。
“小弟我記得當年爲母親求取護身符時,可是差不多一天的光景。”
“而且據那位大師說,若不是孤催得太急,原本他想要用三天的時間來開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