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枯坐在書房之內,仔細地覆盤着,可是怎麼覆盤,都不覺得有問題。
除非,除非陛下是早有預謀,可問題是,陛下怎麼可能會如此做?
而且,自己是陛下的摯友,又是陛下最爲看重的親戚,留下自己來爲監國皇子輔政,這十分的合理。
而那張亮,雖然軍略不行,但是,他亦是陛下的心腹,之前他都還揭露過侯君集。
所以,陛下對他十分的信任,這當然也沒有什麼問題。
而太子殿下東巡和南巡江南,這是早在去歲就開始商議的事務。
至於太上皇那麼一大把的年紀,想要回到自己的龍興之地去瞅瞅,陛下順便北巡,這也相當合理。
那麼,這個流言,十之八九,必定是那太子那邊,爲了擾亂視聽傳播的。
至於那能夠將圓丘與方丘夷爲平地,呵呵……程大將軍可是那程三郎的親爹,他想來也應該可以遣死士來鼓搗此事。
但興許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程三郎那小子,他可是太子一系的死黨,又是那皇太孫的老師。
他主動蹦出來,用這樣的騷操作,意圖阻礙登基大典,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小。
這麼一來,看樣子,登基大典那天的安保,一定要小心爲上。
如今洛陽城內戒備森嚴,那小子想要折騰,怕也只敢在城外鼓搗,就像方丘和圓丘似的。
所以,明日,一定要跟鄭元壽等人,還有那掌握左金吾衛的張亮好好地商議。
務必在登基大典當日,嚴格出城之後的安保,萬萬不可出現什麼意外才是。
只要那李治登帝爲帝,甭管是太子,還是太孫,呵呵,在正統的天子名份跟前,都將不足爲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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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看到了那滿臉疲憊之色,卻整個人顯得精神頭不錯的張亮,快步迎上前去。
“夫君,你可算回來了,妾身可是在這兒都等了你老半天了……”
說話間,目光一掃四下,那些鄖國公府內的家丁婢女等齊刷刷地退到了一旁去。
“夫君,都已經來齊了,就在內院那邊等你。”李氏這才用只有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好好好,辛苦娘子了,爲夫這就過去……”
李氏看到張亮拔腿就走,不禁有些急了眼,扯了一把張亮小聲地問道。
“夫君,到底怎麼樣,明日,是不是讓你負責登基大典……”
張亮看到娘子那徐娘半老的俏臉,得意地一揚下頷,壓低了聲音答道。
“嗯,而且讓爲夫在城外設重兵,以護持陛下,呵呵……”
李氏兩眼一亮,美滋滋地樂出了聲來。
“這,這簡直就是天佑夫君,看來,妾身這個王妃是當定了。”
看着這位繼室李氏,雖然已是徐娘半老,可仍舊珠圓玉潤,特別是滿臉喜色蕩起紅霞,讓張亮不禁心中一蕩。
捏了一把繼室李氏那圓潤滑膩的手,這纔在李氏的催促中,大步朝着內院行去。
等張亮步入了內院,此刻,已然有七八名左武衛的將校,正在這裡小聲地竊竊私語。
看到了張亮步入,紛紛上前見禮,有叫大帥的,也有叫乾爹或者是義父的。
所有人此刻都顯得很是興奮,畢竟,只要自己等人能夠跟隨着張亮這位大老一起搞事情。
指不定日後也能夠跟那稱雄四個朝代輝煌的關隴軍閥一般,稱雄於世。
“大帥,如何了,關於明日……”
“放心,大局利於我等,進去再說。”
張亮這話一出口,頓時讓一干人等皆盡眉飛色舞,快步跟上了張亮的腳步進入了屋子。
而在屋子外面,張亮的心腹親兵,齊刷刷地警戒在周圍,以防有閒雜人等靠近。
屋內,張亮已然取來了一張洛陽地圖,攤開在桉幾之上,開始詳細地講解起了自己的大計劃。
由於之前,圓丘與方丘被夷爲平地,雖然沒有抓住犯罪份子。
但是能夠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長孫無忌等一干官員都認爲,對手的人數怕是不會太少。
但對方的人數就算不少,可是定不敢在城內搗亂,畢竟城內數萬精銳可不是吃乾飯的。
吸要他們敢在城中搗亂,第一時間就能把所有犯罪份子給剁成肉泥。
由此推斷,對方想要搞事情,繼續破壞登基大典,就只能是在洛陽城外而非城內。
爲此,爲了保證明天的安全,經過了謹慎而又嚴謹的研究之後,決定讓張亮親自統帥一萬金吾衛精銳出城保護登基大典隊伍的安全問題。
不過,雖然他們不認爲出身低賤的張亮能搞出什麼事情,但是他們還是指點了那幾位被他們安插在金吾衛的將領也負責指揮。
另外,監門衛那邊,也調了兩千精銳,以充作左右千牛衛,近身保護李治這位僞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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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蕭郎將,就交由你們二人負責,務必要在收到了本帥的信號之後,第一時間將他誅殺。”
“至於那個王中郎將,本帥親自負責取他項上狗頭。”
“還有這裡,老九,你率軍出城之後,先隨隊伍南下,兩裡之後,立刻折反,務必要在第一時間,奪入定鼎門。”
張亮唾沫星子橫飛地在那裡戳着地圖,分派出各自的任務。
一干心腹將領與乾兒子們,全都磨拳擦掌,康慨領命。
“諸位,成王敗寇,可就在此一舉,望諸位能與本帥戳力同心,拼下一個大好的富貴前程。”
“我等願爲主公效死。”
此位,爲首官職最高的趙中郎將徑直推金山拜玉柱地朝着張亮這位老上司伏地一禮,然後拔出了腰畔短匕,在掌心一劃,立下毒誓。
而其他諸人也都不甘示弱,嗯,這個時候還要是怕疼示弱,又或者是猶豫不決。
指不定就會被那些此刻殺意升騰,恨不得抄刀砍出一個未來的叛亂份子們直接亂刀捅翻撂糞坑弄死算球。
最後張亮也表情十分肅穆地舉掌向天立下毒誓,定要與這幫子糙老爺們同生共死,哦不,是共富貴。
很快,這些都身負重任的將校們都悄然地離開了鄖國公府,各歸各位,磨刀霍霍地等待着明天的登基大典。
而此刻,就在天津橋附近的洛水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