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嚇一跳,皇上召見,這可是第一次。李彥既沒有受過皇封,也沒有見過李淵。其實他見過,就是李淵沒有見過李彥。幾次見面,李彥都隱藏在後面,根本就沒有靠前,他又是一個小孩,根本沒人注意他。
這一次導演勸進大戲,李彥是幕後指揮,根本沒有上前臺,李淵知不知道有自己還不知道呢。
對於上朝當官沒興趣的李彥也不想出面,李世民有意把李彥雪藏,所以大家都不說。
李淵登基是天大的事,不但百官升級,更是雞犬升天,竟然大赦天下,可李彥還是什麼官職都沒有。這一次大家都覺的對李彥不公平。
李世民剛剛當上秦王,還沒等屁股坐穩,西秦薛舉聽說李淵稱帝,立即派兒子薛仁杲帶領二十萬大軍進攻扶風,逼近長安。
李世民領兵前往扶風迎戰西秦兵馬,並不在長安,所以根本沒人找李彥。這也是他一個多月時間十分消停的原因。
李彥趕緊換好衣服來到前廳,看到一個太監正在地上來回走動。李彥出來施禮:“公公安好,不知傳李彥何事?”
太監是內府監的人,他哪知道傳旨召見李彥何事。因爲不認識,李彥也不是官員,只好先到秦王府叫上人才來的。
看到李彥一身平常衣服,本來不耐煩,可知道是秦王府的人也不敢得罪,就說道:“某家也不知道,皇上口諭,立即進宮,不許耽誤。李郎君請快些,耽誤皇命你吃罪不起。
要是以前,李彥一定心生抗拒,可經過李世民打自己一次,讓李彥也認識到自己的弱小,不再幹以卵擊石的傻事。李淵比李世民更加厲害,那可是皇帝。也沒說什麼,立即出來登上那輛皇宮的馬車,直奔皇城。
李彥這裡臨近西市,距離皇城不遠。可長安很大,就一個皇城朱雀門到承天門也不近。也許真有急事,馬車趕得飛快。
雖然皇城道路不錯,可這個破馬車還是把李彥顛夠嗆。還沒到皇宮,李彥發誓,下一個目標就是研製馬車,相信一定能大賺特賺。
傳旨太監手裡舉着一塊腰牌,把守皇城大門的御林軍立即放行,馬車快速衝進永安門,直接向裡面趕。
這還是李彥第一次進皇宮,本來想看看名震古今的大唐皇宮太極宮,可馬車是帶蓬的,被車簾擋住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當馬車停下時候,李彥只是看到一個大殿上三個大字,具體什麼字他都沒看清。太監說道:“在此等候,我去通報。”說完急衝衝的進去。
李彥看到的是起嵴飛檐雕樑畫棟,確實不凡。這裡是不是最大的太極殿,不是皇上就在這裡處理朝政嗎?
到現在李彥也沒想明白找自己幹什麼。他一來不是官,二來也不會什麼。這樣急明顯是大事,即使是突厥入侵,跟自己也沒關係吧?恐怕不是什麼軍國大事。
李彥自嘲的笑笑,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軍國大事和自己有屁嘛關係?李世民征伐薛舉,不是也沒有找自己嗎?關心那些幹什麼?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裡面出來一個太監:“哪個是李彥李俊青。”
李彥說道:“我就是。”
太監看他一眼說道:“跟我來。”
李彥跟着進了大殿。他想四處看看,但是記住房夫人的教誨,想想還算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還不知道找自己幹什麼呢,跟着太監走向裡面走。
前面的太監停下說道:“聖上,李彥帶到。”
李彥還是沒忍住,擡頭看一下上面的人,正中的案几後面坐着一個人,正是李淵,不過沒穿皇上的衣服。一身明黃色的長袍,頭上是軟翅襆巾。臉色蒼老,比李彥在長安外面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老。
這才一年多,看來皇帝真不是人乾的活。不過可能是老婆多了累的,李彥心裡惡意的想着。李世民的二十大板也有好處,最少讓李彥明白什麼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沒有什麼猶豫的,而是跪倒在李淵面前:“草民李彥參見皇上萬歲。”
李淵看看下面跪着的李彥,本來對他無理看自己心裡憤怒,可想想裴寂彙報,這次登基能如此順利,影響這麼好,長安根本沒有一絲動靜,反對的聲音一點沒有,原來不是李世民弄的,竟然是這個只有八歲的少年弄的。
本來李淵想重重獎賞一下,可上報功臣當中竟然沒有這個名字。一心忙着當皇上,忙着接管後宮的李淵也就不再管了。估計是在其他官員的名單中,畢竟低級官員是中書省的事,也可能是吏部的事情。
李彥竟然說是草民,李淵心裡一愣。李彥竟然沒有任何官職,這是爲什麼?李世民可沒少爲他手下爭取官職,難道李彥不是李世民的人?有些奇怪的說道:“免禮平身。朕問你,你沒有入仕爲官?”
李世民宣佈自己是振武校尉,還因爲自己沒有點卯打了自己,過後又不提不念。李彥估計那不過是李世民教訓自己的藉口,自己還什麼官也不是。否則哪有什麼事也沒有的官?所以他自稱草民。
其實李彥是不知道,古代也和後世一樣,像什麼昭武校尉,振武校尉,遊擊將軍,這是軍銜,而他的行軍參謀和房玄齡的記事參軍這纔是官職職務。
就像後世什麼上校,少校,中校一樣,那只是軍銜級別。連長,排長,團長纔是職務。李彥的行軍參謀是職務,李世民不找他,當然沒有人管他。振武校尉只是武散官級別,是領取俸祿的標準。他也不在乎那點錢,根本就沒領過,哪知道這些。身邊只有飛鳳她們,像是婢女一樣的女孩,也不是太明白。
聽到李淵的問話說道:“沒有,我年紀太小,也不會什麼,當不了官員,以免耽誤國家大事。”
李淵點點頭,有道理,也許就是有些小聰明。難怪二郎不給他官職:“也是,好好學習,只要忠於朝廷,將來朕會重用於你。”
李彥躬身說道:“謝謝皇上。不知皇上傳草民何事?”
李淵的臉一下沉下來:“朕的三女秀寧受傷,被送回皇宮,她提出想見你一面。”
李彥大吃一驚,李秀寧受傷了?竟然想見自己,那一定不是輕傷。
李彥想跳起來大罵李淵,你他媽女兒受傷,你竟然在這裡閒磨牙,有沒有人心?連忙問道:“娘子傷到何處,現在怎麼樣?”
看到李彥吃驚,焦急的樣,說話已經沒有了規矩,不稱呼公主,竟然叫娘子,李淵心裡一動,難道傳言是真的?可李彥這麼小,三娘已經二十歲了,好像不可能吧?
李淵不是不在乎李秀寧的傷,李淵最喜歡的就是李三娘,女兒自己領兵作戰,立下汗馬功勞。如今重傷生命危在旦夕,他怎麼能不心痛。可太醫已經盡力,自己也沒有辦法。否則怎麼可能李秀寧想見李彥,李淵會派人去找,並且接進宮中。
反正秀寧已經這樣,即使和李彥有什麼也不重要了。李家女兒,柴紹要是不滿意可以和離。
李彥哪知道李淵這樣想的,要是知道他就會明白,爲什麼大唐公主都那麼放蕩和彪悍,感情有撐腰的。不過他此時可是什麼心情都沒有,這裡要不是皇宮,李彥都能撇下李淵自己去。
李淵也看出來李彥着急,對身邊的太監說道:“孫毅,你帶李彥去看看。”
“諾”跟在李淵身邊的一個太監舉手:“李郎君請。”
李彥只是向李淵拱拱手,轉身和孫毅出去。李淵心裡有些不快,可想想女兒,嘆息一聲,也向後殿走來。
李淵所在的是千秋殿,就在兩儀殿的西面。李淵沒有立皇后,兩儀殿空着,其她妃子住在其他地方。千秋殿後面就是公主院,李淵沒有出嫁的女兒就住在這裡。
知道李秀寧受傷,李淵大怒,把將軍府司馬,長史全部革職下獄。要是李秀寧死了,他們就得陪葬。
當到達公主院時候,李彥看到裡面全是人,很多女子年紀大小都有。李彥沒心思關心都是些什麼人,想來都是李淵的女人。和太監孫毅直接向裡面走,迎面過來一箇中年女人,衣着華麗,但看出年紀不小了。
孫毅躬身行禮:“參見貴妃娘娘,老奴奉旨帶李彥去見公主。”
夫人看李彥一眼,擺擺頭。孫毅剛要走,中年女人身後兩個很妖嬈的女人說道:“孫毅,大膽,見到哀家竟然不見禮。”
李彥擡頭一看,竟然是隻有二十幾歲的一個女子,齊腰襦裙,頭上一隻金步搖,閃着光亮,確實長的很好看,另一個李彥根本沒看。“
孫毅趕緊低頭:“奴才不敢,見過婕妤,美人。”
李彥因爲李淵不着急已經一肚子氣,可這個女人竟然攔在前面不讓路,臉色當時變得十分難看。這個被稱爲婕妤的女子竟然說道:“你就是李俊青,這裡是公主居住的地方,你一個男人,竟然正門進來。孫毅,爲什麼不走偏門?”
李彥也看的出來,這個女人在找病,眼睛盯着她看了看。她立即喊道:“大膽,直視皇妃,不怕被砍頭嗎?”
李彥心裡升起一股憤怒,臉上顯出厭惡表情:“皇妃,我怎麼沒看到?你好像還不是皇妃。別爲我小就不懂,想當皇妃也得等着。搶是不行的,小心殺頭。”
李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剛纔孫毅稱呼她婕妤。按着宮廷規矩,皇后只有一個,然後是四個妃子,稱爲夫人,屬正一品。九嬪九人爲正二品,婕妤九人爲正三品。美人九人爲正四品。才人九人正五品。合稱二十七世婦。還有寶林,御女和才女各二十七人,皇帝后宮正式妻子共計八十一人,統稱八十一御妻。
後宮等級更加森嚴,想越級難上加難。這就是中國歷史上後宮爭寵,鬥爭殘酷無情的原因,因爲只有一個皇上是男人。
瞭解後宮那點事是因爲李彥也是男人,後世哪個不是很羨慕皇帝,所以都知道一些。他的話是誅心的話,因爲聽孫毅叫那個中年女人貴妃。
李彥的話讓張婕妤吃了一驚。她仗着年輕美貌,很得李淵寵愛,有些驕狂傲慢。因爲李秀寧的傷,大熱天守在這裡心頭不滿,故意找茬發火。以爲一個孩童,初次進宮哪敢多說。可她哪知道李彥是什麼人,哪會把她放在眼裡。聽說秀寧重傷,當然一肚子火。說完看都沒看她直接走了過去。
嚇得身後的孫毅趕緊行禮後追趕李彥,帶領李彥進入李秀寧這個房間。這個很大的房間,裡面也有不少人,一道幔帳把後面隔開,前面一些年紀很大的老頭聚在一起愁眉苦臉,不知道研究什麼。
李彥可不管那麼多,和李秀寧也沒有那麼多忌諱,直接撩開幔帳進到後面。李彥行爲讓外面發出一陣驚呼,孫毅趕緊阻止幾個想攔住李彥的人。
李彥看到李秀寧倒在牀上,臉色蒼白,兩眼緊閉,心疼的喊道:“三娘,秀寧,娘子,傷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