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山記得,自從自己到了公主府以後,她在自己面前很少擺出公主的架子,甚至對自己一直謙讓,禮遇。甚至劉山在不讓她叫自己夫君以後,她表面上沒有答應,但是還是改了對自己的稱呼。
多少次劉山見到在夜色之中燈光照耀的暖閣裡,思南公主撫摸着那把象徵着他草原駙馬的金刀。多少次他沉沉睡去的夜晚,有人在夜色之中在門外輕輕走進,看着沉睡人的臉龐,她的手想要去撫摸那張被燈火微微照亮的臉,可是卻總是無奈的放下。無數次他有意疏遠面前人的時候,她像是一個調皮姑娘一般對自己的疏遠躲閃而過,而在無數揹着他的時候,她偷偷落淚。
劉山知道,在公主府裡,有人爲他擋住了許多的明槍暗刀,在這個人地生疏的草原上,也是她讓劉山感受到身在家中的溫暖。幾個月的相處,很多時候連劉山也在自責,雖然一開始對於思南公主確實是起自一個劉山也無可奈何的誤會,但是公主對他確實有情有義。
就在剛纔,他還看到這個女子迎着刀光走進王帳,當着衆多草原貴族和可汗的面站在自己一邊。經歷兩世的劉山自然懂得人情冷暖,有這樣對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子,劉山不是傻瓜,自然能夠看得出來。
而此時,這位公主就在自己的懷裡,他手中的彎刀就架在公子的脖子上,她是在用生命爲自己做了一面盾牌,而且做這面盾牌的時候,那種幸福的笑容閃現臉龐。
這也許是史上最明目張膽的護夫行爲了,當着衆多草原貴族和可汗的面,她對劉山說草原上有一種白雕,它們總是成雙成對的在藍天上飛翔,當一隻雕死以後,另一隻絕對無法獨活。
劉山握着刀把,此時他不僅僅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思南公主的性命,他知道這樣一位女子,她的話絕不是玩笑,絕不是遊戲。情到深處,生死相托。
“都給我出去!”義成公主大聲呵斥那些兵士,草原王看着自己的妻子,看着當着他的面維護一個漢人的思南公主,手已經在不住的顫抖了,那是氣,一個王者之氣,一個王者之怒,這種怒氣已經讓他顫抖起來。
“思南,你不要執迷不悟!”
“是你將我許配給劉山的,從他拿起金刀那一刻起,我就是他的妻子。”
“你...你...”盛怒之下的草原王向後退了一步,就在此時,義成公主站在了草原王的身邊,伸手去扶這個草原上的王者。
後來的歷史記載,當天,草原王因爲盛怒,在王帳之中氣的暈了過去。
有的歷史學家很支持這種說法,被困在一個小部落幾個月,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原本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部族牧民忽然變成了一羣貪圖玩樂的人羣,他們甚至將手中的兵器都變成了玩樂用的雪橇,這位草原王本身就已經被氣的快要冒煙了。回到王帳,更是聽到一些部落族長的哭訴,而他非常喜歡的思南公主更是將那個男人收攏到她的府裡去了。而到了最後,在草原上長大的公主卻要一力維護那個叫做劉山的男人,草原王於是一氣之下就暈了。
但是也有人不這樣認爲,不這樣認爲的人更多的是提到當時過去扶草原王的義成公主,稱義成公主這一扶可是非常有意義的。甚至有人稱義成公主這一扶不是扶的草原王,而是扶的歷史。
而此時的劉山,明顯看到義成公主在扶頡利可汗的時候有一個特別的動作,頡利可汗躺在義成公主的懷裡,周圍的侍者趕忙過來從義成公主懷裡接過暈死的草原王。而此時的劉山也將彎刀從思南公主的脖頸間取了下來,垂在手中。
就在此時,在劉山的身後,楊政道從一個兵士手中搶過硬弩,硬弩直指着劉山,弩弦應聲而放。
“劉山,小心!”思南公主一聲驚叫,已經將劉山推到一旁,哆的一聲弩矢入肉聲,思南公主的肩膀上,弩矢已經插進思南公主的肩膀,思南公主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倒下。
“思南!”兩聲呼喊從王帳裡響起,劉山和義成公主都撲到思南公主的身邊,劉山離的最近,將思南公主抱在懷裡。
“你怎麼這麼傻!”望着懷裡的人,劉山的眼角已經溼潤。
“劉山,告訴我,你有沒有愛我?”
“愛,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等你好了以後,我就娶你。”劉山望着思南公主,義成公主已經在檢查思南公主的傷勢了。
而放箭的楊政道此時已經癱軟在地上,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會將思南公主射中,思南公主也許他不怕,但是思南公主的母親,那是足以拿捏他性命的人物。
義成公主解開女兒肩膀上的衣服,一王帳的人都知道自己此時不敢留在這裡了,都紛紛退了出去,楊政道不是退出去的,是被擡出去的,他已經被嚇暈過去了。
“劉山,看着我,你真的要娶我?”劉山也要去查看思南的傷勢的時候,思南剩下的那隻好的胳膊伸過來,扳住劉山的臉,劉山望着思南公主,那裡義成公主已經解開了女兒的衣服,然後看到女兒身上穿着一件金色的閃閃發光的內襯衣服。
“你這個淘氣包!想把娘嚇死!”就在劉山被嚇的六神無主,連忙對思南公主說我娶你的時候,思南公主被義成公主狠狠的擰了一把,直接從劉山懷裡一蹦而起。
“娘,你真擰我呀!”
“你呀!穿着雲紋絲軟甲,想把娘嚇死啊!”
“劉山,你不反悔吧!我剛纔騙了你。”思南公主沒有理自己的孃親,對着劉山,低着頭,聲音低低的說着。
“我不反悔,不過,你嫁給我,我可是要回到涼州的,你願意離開草原嗎?”
思南公主轉身,望着自己的孃親,少女的眼中瞬間充滿淚水,撲到孃親的懷裡。
“傻女兒,女兒總有一天是要長大的,就像是草原上的鷹,小的時候生活在溫暖的巢穴裡,但是總有一天是要揮着翅膀離開巢穴的。巢穴不可能是小鷹一輩子的家。”義成公主抱着女兒,捏着女兒的鼻子。
“那小鷹可不可以回來。”
“這裡是小鷹永遠的家,小鷹什麼時候想回來,這裡都歡迎小鷹。”
劉山望着母女兩人,劉山的眼中也漸漸溼潤。大唐與突厥遠隔千里,這時沒有火車飛機,沒有電話手機,思南和自己到了涼州,以後別說是回到王庭,即使聽到母親的聲音,看到母親的面容都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雖然這裡是思南的家,但是思南又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