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行裝,張揚準備離開皇宮這個傷心地。李老二實在是傷了他的一顆少年心,反正長孫皇后身子已經無恙,再在這個皇宮裡呆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張揚打包了一大包東西,抗在肩膀,去向長孫皇后及李世民告辭。
來時一件破衣衫,走時揹包又挎肩,都是賞賜的東西還有一些自己在太醫院裡收刮的藥材,對於張揚假公濟私的行爲,李世民假裝看不見,就讓這小子偷偷得意幾天。
來到立政殿,張揚被告知長孫皇后正陪着皇上在御花園裡遊玩。
咦?
李老二怎麼這時候有空閒逛了?張揚很疑惑,平時不都是上完早朝後就趕緊處理政務,不忙到天黑就沒時間的嗎?這真是怪事!
張揚疑惑着,轉身朝御花園走去,這一個多月裡,雖然不喜那麼多人跟隨,不過還是在他們的陪同下將皇宮逛了個遍。
對於前世那個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刻上“到此一遊”的人來說,如果身處皇宮而不遊玩觀賞的話簡直就是不可想象。因此,這個宮裡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足跡,當然知道御花園怎麼走。
此時正值初春三月初,正值“杜鵑竹裡鳴,梅花落滿道”的時節,御花園裡已經是一片熱鬧的景象,紅花綠葉配美人,景色真的很怡人。
張揚信步走進,無視在前面準備引路的小太監,徑直走到人最多,笑聲最大的地方,他已經聽到了李世民那標誌性的傻笑。
來到人羣,正見李二端坐中間,手拿一枝柳條,沾着清澈的湖水,點在身前跪着的年輕女子額頭。
原來老李同志還有這嗜好,在大庭廣衆之下就調戲人家小姑娘,這也太邪惡了,不過被點女子顯然沒有被人調戲的覺悟,整張臉笑的那叫一個桃花開,看的張揚深深的嫉妒了,丫的,太有豔福了,整的本少也想拿根柳條試試。
“今天是上巳節,就由朕替你們賜福,哈哈,還有誰?下一個!”
李世民玩上了癮,手拿着柳枝在那風騷的大笑,不過張揚也知道自己剛剛的思想有點小邪惡。
上巳節,農曆三月初三,這一天,人們有沐浴祈福的習慣,“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一般是一羣人趕鴨子下水似得噗通跳進河裡,洗淨自己的身子,然後由長者手拿柳枝點着聖水,其實有就是河水,點在少年人的額頭上,意爲祈福。剛纔李世民就扮演着這個角色。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意思是,暮春三月,穿好春裝,陪同五六個成年人,六七個孩子,在沂水中洗澡,在舞雩臺上吹風,然後一路吟詠着詩歌回來。多麼有小資情調啊,張揚表示了自己的嚮往。
“父皇,小兕子也要!”
一個奶娃娃掙脫奶孃的懷抱,跑到李世民的身邊,扯着他的衣袖,奶聲奶氣的說着。
難怪李世民是個女兒控,這麼可愛的小孩子看的張揚是食指大動,好像蹂躪,不,是撫摸着她的小臉蛋,他對可愛的小孩子一向是沒有什麼免疫力。
“哦?小兕子也想要啊,來,親親父皇!”
李世民將小兕子抱起,伸出大嘴對着小臉蛋就狠狠的親了一口,看的張揚很想說,“放下小孩子,讓我來!”
小兕子!
晉陽!
看來這就是歷史的晉陽公主了。
晉陽公主,字明達,幼字兕子,其生母是長孫皇后,是李世民異常寵愛的女兒,地位直逼長樂公主,晉陽正是李唐龍興之地。唐太宗給李明達“晉陽”的封號,足見他對這個女兒的珍視。
而晉陽也的確值得李世民喜歡,她性情內斂有急智。李世民怒斥臣下時,她總能抓住時機爲他們辯解,故亦贏得臣下的讚美和喜愛。仔細研究晉陽公主的勸諫方式,我們不難發現其與長孫皇后生前的迂迴法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難能可貴的是,晉陽公主利用父親的“殊寵”保護臣下的時候,至多隻有十二歲。
但是,這位可愛的小公主可能遺傳了父母雙方的疾病,身體很不好,
當初李世民給她取小名爲兕子,就是因爲“兕”是一種獨角母犀牛,兇猛壯碩,李世民是希望晉陽長得像兕一樣健康,能抵擋一切不測和疾病。可惜這個小名,並沒能賦予她健康的身體,在十二歲的時候,晉陽不幸病逝了。
看着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孩子,張揚始終難以想象以後會夭折,現實怎麼可以這麼殘酷!
“草民參見皇上!”
張揚來到李世民身邊,看着龜縮在李世民懷裡的小兕子,露出了笑容。
晉陽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這位大哥哥,雖然張揚已經在這皇宮裡住了一個多月了,但這還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見面,看着張揚臉上和煦的笑,小姑娘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對着張揚伸出了雙手。
張揚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自己原來這麼討人喜歡呢!
連忙伸出手,準備將晉陽小公主抱到懷裡來,這時候他絲毫沒考慮到這樣合不合規矩,只是樂呵呵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親親這個奶娃娃,太可愛了。
咳!
李世民乾咳,張揚不理!
咳咳!
張揚有點疑惑,您老人家身子不好去吃藥去啊,在這咳咳咳的製造噪音,嚇到了我可愛的小妹妹怎麼辦?
哼!
李世民一聲冷哼,抱着晉陽轉了一個方向,張揚差點將李世民抱了個正着。
至於嗎,至於嗎?人家小姑娘喜歡本少,想要本少抱着這怎麼了,你還吃上醋了?
“你小子跟朕過來!”
李世民很不滿,這小子就是礙事,打擾了自己享受天倫的美好時光,看了眼張揚斜挎在背上的包,向着一旁涼亭走去,張揚趕緊跟上。
“你這是要走了?”
“回皇上,草民已經在皇宮裡呆了一個多月了,皇后娘娘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小子也是時候離開了!”
“怎麼,再也不自稱貧僧了?”
“呃?”
張揚實在沒想到李世民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愣在那裡。
“哼,朕就知道你這小子油奸耍滑,喝酒吃肉的事兒你還少幹了?那時候這麼不想着自己是個貧僧?怎麼到了宮裡就一口一個說的那麼順溜?當真以爲朕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
張揚張了張嘴巴,無言以對,他能告訴李世民自己男兒膝下有黃金,自己頂天立地一爺們就是不喜歡下跪?當然,也沒有喜歡。
看來李世民將自己瞭解的很徹底啊,這時候再辯解的話無疑給人一種死鴨子嘴硬的印象,這種事兒還是不做的好。
“哼!”
看到張揚的苦瓜臉,李世民心理暗爽,其實他是很看好張揚這個小子的,也有過幾次交談的經歷,不過他發現這廝屬於那種隨遇而安型,完全沒有什麼進取心,而且色心不小,現在還不能委以大用。於是就想出了方法要磨練一下,看他到底能不能成長起來。
張揚表示自己很無辜,自己就想要安安靜靜的生活,一間房子兩老婆,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得到滿足嗎,自己可以說不接受你的磨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