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就算什麼也不幹,刑部依然能夠運轉的起來!”
說的好像他羅士信就像是吃乾飯一樣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刑部嘛,他就不信了,憑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掌控不了一個小小的刑部?
羅士信自尊心極強,你越是瞧不起他,卻是要弄出一番成績來打臉。已經拿定主意要讓李世民知道,小覷他的下場。
他是如此給自己打氣的,但聽到馬周能夠調過來幫他,無形中也鬆了口氣。馬周心思縝密,在政務上的水準極強。執掌刑部,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從未接觸過的環境情況,能夠得馬周這樣的人才相助,也有助於他打開全新的局面。
李世民見羅士信帶着些許不滿的表情,淡淡的笑道:“還有!捷勝軍的歸屬,將他併入左衛軍,你看如何?”
“那再好沒有了!”羅士信聽到李世民這番話,精神登時一震,大笑道:“殿下如此爲我考慮,羅士信感激不盡。”
此次升官,羅士信並無任何的不滿。他沒有曹操、司馬昭的野心,對於兵權什麼的看的很淡。只是有些捨不得一起共生死共患難的袍澤戰友,真正讓他覺得可惜的只有捷勝軍。捷勝軍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強兵,擁有極爲強悍的戰鬥力。訓練捷勝軍的目的,也是配合他的武勇,使之化身成爲一把無堅不摧的尖刀,在關鍵的時候,能夠以無可阻擋的氣勢插入敵人的心臟。
羅士信曉得自己的長處,論軍事謀略他遜於李靖許多。甚至較之李世績也稍有不如,但他在戰場臨機應變卻豪不遜色他們。作爲勇戰派的人物,他的戰場直覺,連李靖也自愧不如,他能夠在與敵人的交戰中。第一時間察覺出對方佈陣佈局的破綻,從而以最快的速度乘虛而入,取得勝果。
這種作戰風格也就需要一支強兵的配合,他手中若有一支強兵,將會無往不利。
捷勝軍存在的意義便是在於此,短時間最快的切入戰鬥。將破綻撕裂成致命的要害。
這擔任刑部尚書,捷勝軍這支他親自練出來的強兵自然也不可能在隸屬他的麾下了。
讓羅士信想不到的是李世民竟然將捷勝軍調給了左衛軍。
大唐十六衛,護衛長安安危。其中負責護衛皇宮安全的左右衛的大將軍正是他的夫人平陽,將捷勝軍交給平陽,不易於是讓平陽幫他統率。待戰事一起。只要一個調令,捷勝軍立刻能夠成爲他的親衛兵。
李世民將捷勝軍調給左衛軍,很明顯是幫着羅士信保留捷勝軍這個建制以及戰鬥力。
李世民道:“我也是從長遠的爲我大唐考慮而已,大將軍是猛虎而捷勝軍是雙翼。我還沒有愚蠢到將大將軍的雙翼給去了。大將軍固然就任刑部尚書,真正的長處始終是在行軍作戰。這天下很大,我大唐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少不得大將軍出力的時候。”
羅士信起身道:“打異族,這個我最喜歡最在行了……願爲大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李世民點了點頭。突然帶着幾分慎重的道:“還有一件事,父皇年事已高,在你們打贏突厥不久。已經決定在不久之後,傳位於我。大將軍是我最信賴的親信之一,有必要與你說一下,提前高興高興。”
羅士信聽了一怔,瞬間也明白了李世民的話外之意:李世民這是在告訴他,他們都是自己人。而他就要成爲大唐的皇帝了。即將成權掌天下之舵的他,並沒有忘記當初在鳳凰谷仁智宮的幫助。他如願的成了太子。即將成爲皇帝,而暗中出力的他有着從龍之功。
“恭喜殿下……”羅士信沒想到來的這麼快。李世民還是在武德九年即將成爲大唐皇帝。比起歷史上的血腥,現在的和平繼位實在是好上太多了,改變歷史的自豪再次涌上心頭。
快步來到皇宮門口,果真見平陽將身子靠在坐騎旁,手中拿着本書,隨意翻着,打發時間。
暮色降臨,天色已晚!
在平陽劍俾持拿的燈籠的映照下,平陽那張絕美卻有陽剛的臉通紅一片,更加顯得美豔。
“就知道你還在傻等,當心着涼了。別看已經到了夏天,還沒真正熱起來,晝夜溫差還是很大的。”羅士信快步走了上來,他原先以爲李世民找他有什麼吩咐,只要說個幾句就好了,也便讓平陽等他片刻。
哪裡知道李世民跟他聊了許多公事私事,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了許久。離開的時候,方纔發覺已經很晚了。
羅士信瞭解平陽的性格,急匆匆的趕到了皇宮門口,果真見平陽依舊在宮門口等着,甚是憐惜。
平陽感受到那股關懷,合上了書本笑道:“我自幼練武,可沒那麼嬌氣。”
羅士信目光落在書本的封頁上,發現竟然是《武德律》。
這《武德律》是李淵在武德年間頒佈的律法,他廢除了楊廣苛刻的《大業律》,以楊堅《開皇律》爲基礎,添加了一些全新的內容,但實際上與《開皇律》沒有太大的區別,跟後來集合漢魏六朝之大成的《唐律疏議》有着天囊之別。
平陽將手中書遞給了羅士信道:“郎君如今成了刑部尚書,這《武德律》不可不看。我們府中並沒有《武德律》,特地從弘文館要了一本來。”
羅士信隨意翻了翻,《武德律》固然是抄襲前人的樣本,也畢竟是國家律法,條條款款還是記載的極其明確詳細的,隨意瞄了幾眼,合上書頁笑道:“幫大忙了,我這個刑部尚書連自家的刑法都不詳細,怎麼當好這個大尚書。有了這個,就不愁了。”
說着如獲至寶似地塞進了懷裡,上了馬背與平陽一道往府邸行去。
平陽掩口輕笑:“郎君視乎想在任上好好的幹番大事?”
“那是自然!”羅士信也不隱瞞,將緣由細說,“殿下竟然看不起我,我就讓他知道小覷我羅士信的下場。我就要讓天下人知道,除了有包青天、海青天,還有一個羅青天。”他牛皮哄哄的吹着大氣,但見平陽疑惑的目光,方纔醒悟包拯海瑞可是宋朝明朝的人,唐朝時期,他們的太祖奶奶都不知在哪呢,趕忙左顧言他。
平陽也不與深究,心想着:“父皇讓郎君就任刑部尚書執掌刑部,只是將郎君調回長安的權宜任命,並不指望郎君能幹什麼事情來。看郎君這態度,指不準會讓父皇大吃一驚呢。”
回到府邸,這闊別兩年有餘,他已經認不出自己的府邸了。
原先的國公府與公主府都拆除了,在中心的部位新建了一個全新的大門,將原來的國公府公主府合併在了一起,兩棟府邸加起來佔地面積大了足足兩倍,很多東西都重新規劃設置。
不論是平陽還是羅士信都是不缺錢花的那種類型的人物,對於自己的家園也不吝嗇,現在整個國公府已經大變樣了。
來到府邸全新的大門前,羅士信擡頭眺望着府前高高掛起的匾額:匾額上剛勁有力的雕琢着“郯國公府”的字樣,字跡一筆一畫極爲漂亮,一氣呵成。
“這匾額是二弟提的字,論及書法,兄弟幾人二弟的造詣是最高的。”平陽原本對李世民一直存着心結,後來反得到李淵與李建成書信勸解,李世民也努力修復着姐弟的關係也漸漸看開,這個匾額恰是他們和好的見證。
羅士信聽了眼睛一亮,再過不久李世民很可能會成爲皇帝,這皇帝的墨寶一定值不少錢。
叫了門,福伯、俞老還有裴行儉母子先行了出來,領着府中的家丁侍婢拜見主人,恭賀羅士信凱旋而歸。
這國公府與公主府合二爲一,府中的一切自然也就共享了。
俞老是平陽府上的大管家,現在是福伯的副手,兩個正副管家合力處理府中大事。
羅士信先對裴母行了一禮,作爲恩人的夫人,重情義的他向來都維持着一定的敬重。
接着很自然的摸了摸裴行儉的腦袋道:“小老弟書讀了怎麼樣,是到了上書塾的年紀了吧?”
兩年不見,裴行儉長高了許多,人也變得更加的文靜,那張幼稚的臉上透露着幾分老成。小傢伙小得時候受盡冷眼,自小就有着幾分難得的沉穩。隨着年齡的增長,這份沉穩之氣越發的明顯。
裴行儉點了點頭道:“去上了幾天,就沒去了。那裡太吵,沒辦法安心看書,先生教的東西又太簡單,學不到什麼東西,反而不如在家自己看書學的更多。”
羅士信無奈的笑了笑,“別太勉強自己了。”
“不會的!”裴行儉天真的笑着:“我喜歡看書,能夠學到很多有用的東西。等我在大一些,還要出去走走,一邊走一邊看書。做一個跟哥哥一樣有出息的人,只有這樣才能好好的孝敬孃親,不辜負哥哥的用心照顧。”
若說裴行儉唯一的缺點,只怕就是太過懂事。
羅士信一把將裴行儉高舉起來,將他丟在自己的肩膀上笑道:“帶我去書房,我要考考你,怎麼走我不認識路。”
裴行儉下的驚呼一聲,隨即卻也笑出了聲,指了一個明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