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達見李承乾看了這麼久也沒有一個結果,不由問道:“會不會只是普通的一幅畫呢?”
李承乾搖頭道:“丑牛不是那種閒着無聊的人,他把這幅畫給我,肯定有什麼意義”
紀達皺眉道:“可是爲什麼?有什麼事情直接寫封信不就好了?”
李承乾看了紀達一眼,笑了笑不再言語。
紀達心裡一涼,他明白了!
無雙侯畫了一副只有太子能看懂的畫,就是怕他們看見!
無雙侯在懷疑他們?爲什麼?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紀達太瞭解無雙侯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就算把邱公公和他綁在一起,也比不上無雙侯在太子心中的一半!
現在無雙侯懷疑他們,對他們無疑是天大的打擊!
紀達的頭顱低了下來,讓李承乾看不到他的表情,李承乾身邊只有兩個人,一個自己,一個就是邱公公,邱公公是看着李承乾從小長起來的,絕對不可能背叛李承乾!
那麼無雙侯是想要瞞着誰,就不言而喻了,自己!
這麼一想,紀達就有些心慌了,他迫切的想要去鄠縣找無雙侯解釋一番,這可是關乎他未來仕途的大事啊!
紀達起身,正色看向李承乾道:“殿下,我得去一趟鄠縣!”
“嗯”
李承乾淡淡的嗯了一聲,紀達心裡一緊,就因爲蘇白的一句話,李承乾對他的態度就已經不一樣了。
......
鄠縣
王平安現在已經成爲無雙侯府的小祖宗,全家不管老小天天都圍繞他轉。
蘇白還親自打了一個小嬰兒車出來,小車上下修了又修,修的一點棱角也沒有,生怕傷到自己小兒子。
現在蘇白最大的愛好,就是等到外面溫度正好的時候,推着自己兒子出去顯擺一圈。
剛開始鄠縣的百姓和學而學院的學子們都很興奮,後來見得次數多,也就習慣了......
什麼好東西也架不住天天看啊!
今天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蘇白推着自己的小兒子,哼着小曲剛從家裡出來,袁洪吳師跟在他倆身後。
蘇白一隻手推着小車,另外一隻手裡拿着一個小鈴鐺,行走之間響來響去,逗的小傢伙咯咯咯直笑。
蘇白聽見自己兒子笑,轉過頭看着吳師顯擺:“你看我兒子,笑起來多好聽?”
吳師嘴角輕微抽搐,袁洪也聽的青筋直冒。
他發現自從小侯爺出生之後,自家侯爺的智商是噌噌噌的往下掉啊!
看見吳師沒反應,蘇白把手中的鈴鐺又搖了搖,小平安笑的更開心了,蘇白就盯着吳師。
吳師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道:“嗯,真可愛!”
蘇白這纔給他一個滿意的眼神,吳師和袁洪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
鄠縣再次恢復了之前的繁華,甚至是比之前還要繁華,四海商會前面的廣場都被商人站滿了。
離着大老遠,蘇白都能聽到那些商人的吵雜聲。
再看向另外一頭,黑煙升起,那方面是學院的工業區,正在冶煉鋼鐵!
蘇白回來以後,聽到最好的消息就是錳鋼已經練出來了,十米長,沒氣泡。
現在學生們正在加工枕木,等到枕木完成之後,就可以開始鋪墊鐵路了!
鄠縣的百姓們總是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充實,現在的鄠縣,廠子擴大了好幾倍!
現在不僅僅是鄠縣的百姓,一些外縣的百姓都來鄠縣務工。
蘇白推着自己小兒子來到了鄠縣的主街,足足四十米寬的大路!兩側都是門面店鋪,有幾個酒樓的小夥計,正在門外攬客。
大老遠看見蘇白,緊忙打招呼道:“侯爺!侯爺!小店今日推出一道新菜,侯爺來嚐嚐啊”
另外一家小夥計,見狀也緊忙招呼道:“侯爺,之前您說過的那道叫花雞,我們小店研究出來了”
蘇白笑着從他們擺擺手道:“沒時間,今天就是帶我家孩子出來透透風”
街上的百姓聽見小夥計的招呼,這纔看見蘇白,緊忙行禮打招呼。
蘇白一一回禮,等到蘇白走了之後,百姓紛紛議論道:“這侯爺還真是溺愛孩子啊”
“就是啊,這麼溺愛孩子,長大之後,不能爲禍一方吧”
另外一名老者聞言,抽出自己柺棍就狠狠給了他一棍子道:“放屁!有侯爺教育,小侯爺長大肯定也錯不了!”
小夥子有些尷尬,旁邊幾人也有些尷尬,老者拿着柺棍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看樣子誰再說一句壞話,這老者就會給他一棍子!
幾人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低着頭就走了,老者重重的哼了一聲後,這才住着柺棍離開,他們是吃過苦的,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遇見這麼好的官!哪裡能受得了別人侮辱!
儘管對方可能不是那個意思,那他也聽不了。
在鄠縣,像是這樣的老者,就算沒有一千,最少也得八百。
蘇白推着兒子逛遊了小半個時辰,一直等到王平安哇哇哭起來的時候,才推着回饃饃山。
剛到山腳下,就看着王劉氏,趙月兒,李月柔幾人正往山下走呢。
大老遠看見蘇白,王劉氏張嘴怒道:“胡鬧!這麼熱的天,你帶平安怎麼出去這麼長時間?”
說話間一把搶過蘇白手中的嬰兒車,狠狠的瞪了蘇白一眼後轉頭就走!
蘇白一臉尷尬,趙月兒見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可也沒敢搭理蘇白,現在王劉氏正在生他氣呢,趙月兒可不想去觸虎鬚。
袁洪在後面不由偷笑出來,不過像他這樣的大漢,就算偷笑,那聲音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蘇白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袁洪的笑聲馬上收住了。
......
鄠縣,白玉樓
王小寶坐在書房內,四周的窗戶全被厚重的窗簾遮擋起來,一絲一毫的光也照不進來。
他思考的時候,總喜歡在這種環境。
白玉樓的內奸還是沒有揪出來,他們隱藏的非常深!這些日子,王小寶用了不少的手段,最後也只不過是找到了幾隻小蝦米!
這些小蝦米被揪出來的時候,直接咬毒自盡,壓根都沒有給他們詢問的機會!
本來王小寶以爲魏王失勢之後,那些人多少會漏出馬腳,萬萬沒想到的是,魏王失勢之後,那些人反而隱藏的跟深了!
蘇白也幫他出了一些足以,但是收效甚微,反而弄的白玉樓現在人心不穩,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差錯!
白玉樓本來就是由江湖人組建起來的,江湖人身上野性難馴,這樣下去早晚會出大問題!
“王先生,門外有人求見”
書房外,響了一道淡淡的男聲。王小寶嗯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伸手八十很厚的窗簾拉開,有些燥熱的陽光順着玻璃窗照射進來。
房門也在這個時候被人在外面打開,一個有些癡肥的老者走了進來。
這種炎熱的天氣,顯然對他是一種煎熬,他身上的衣服因爲汗的原因,牢牢的貼在他的身上。
他看見王小寶後,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表示尊重,隨後才走了進來,恭敬的站在王小寶地面行禮道:“王先生!”
王小寶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道:“什麼人?什麼事?”
癡肥老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我想要賣一個情報”
王小寶皺眉看向他道:“這種小事需要來親自見我?”
癡肥老者有些緊張,說話也有些結巴起來:“我,我,我要賣的情報,有些不簡單”
王小寶有些不耐煩,伸手指了指外面說道:“出去!”
老者更加緊張,緊忙說道:“我要出售的是關於白玉樓的情報!”
王小寶一怔,神情徹底冷了下來!老者僵硬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王小寶的神情,充分的告訴他什麼叫危險!
白玉樓的情報?白玉樓最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販賣情報!現在來個人,說是自己要販賣關於白玉樓的情報?
王小寶這兩天已經讓那些破事煩的腦袋都大了,他緩慢的擡起頭,雙眼死死的看向癡肥老者的眼睛道:“我的耐心有限,有什麼話你最好快點說!”
老者悄悄嚥了一口唾沫道:“是這樣的,我是一名商人,曾經僱傭過白玉樓的高手護衛,在一次去西域的途中,我發現他們整天用信鴿在聯繫什麼人,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他們是在聯繫白玉樓的人,可後來,有一隻信鴿病了,被我的下人帶到了我身邊”
老者說道這裡的時候,又咽了一口唾沫,害怕的看向王小寶。
王小寶還是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不帶一點溫度。
癡肥老者更加緊張,緊忙繼續往下講,生怕說的慢,王小寶就會讓人把他砍死!
“那信鴿的腳上幫着一個小紙條,上面寫着,無雙侯以起疑心,建立全員隱蔽!”
王小寶猛的站了起來,看向對方說道:“你知道說謊的代價嗎?”
癡肥老者渾身一顫,一臉驚恐的看着王小寶,生怕對方把他滅口道:“王先生,我以我死去的爹孃發誓,我今天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王小寶死死的盯着他,一直看他的他額頭冷汗直流。
通過眼神,王小寶已經能確認他沒有說謊,他緩緩的坐回沙發問道:“你在哪裡僱傭的高手?”
“在長安白玉樓”
“記得對方名字嗎?”
“記得記得,叫寧磊”
王小寶又看了他一眼,對着門外輕輕擺手,門外護衛走了進來,王小寶輕聲道:“帶他出去領一千兩銀子”
“是,先生”
護衛輕聲答應一聲,就站在門口等待,王小寶則是再次看向對方說道:“你的情報,值一千兩的獎勵,我會去找那個叫寧磊的人,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在騙我,相信我,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癡肥老者這才放鬆一些,正當他想要向外走的時候,卻忽然聽見王小寶說道:“另外,我也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需要這些消息的?”
癡肥老者的步伐,猛然僵硬住。
......
臨近傍晚的時候,王小寶來到了蘇白的書房,王小寶直接開口說道:“侯爺,我需要向您借一個人”
蘇白笑道:“白玉樓的人還不夠你用?還需要管我借人?”
王小寶點頭,把白天發生的事情都跟蘇白說了一遍之後,這才說道:“侯爺,我們抓到的那些小嘍囉,一發現苗頭之後,總是用最快的速度服毒身亡!這一次趁着對方還不知道我們發現了他,我想直接派高手去把他抓回來!”
蘇白點頭道:“你想借誰?”
“謝必安!”
蘇白笑着點點頭道:“可以”
王小寶起身就想要離開,蘇白卻抓住他的手,又把他按在椅子上說道:“吃完晚飯再走,一會讓王朗去通知一下謝必安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就好”
王小寶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點頭說道:“嗯”
今晚的晚飯,沒有跟家人一起吃,而是隻有蘇白和王小寶二人,菜也很簡單,只有幾個小炒菜,加上一罈子酒。
平時王小寶幾乎不會喝酒,因爲他做的每件事情,都需要大腦的絕對清醒,可今天蘇白卻強行讓他喝酒,破了例。
蘇白吃了一口菜,看着王小寶,王小寶喝的有點多,他最近的壓力很大。
“小寶,其實你不必如此”
蘇白輕聲說道,王小寶看着蘇白,眼神有些迷茫道:“什麼不必如此?”
蘇白笑道:“不必活得這麼累啊”
王小寶聞言低下頭,肩膀卻一下一下的抽動起來,豆大的淚珠顆顆低落。
蘇白走到他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最近爲了清除白玉樓的內奸,用了不少的心血,但你也聽我一句勸,沒必要讓自己活得這麼累,相信我,白玉樓就算是再重要,在我心中也沒有你一半重要!白玉樓沒了,我可以組建紅玉樓,黃玉樓!可你要是把身體熬垮了,我上哪裡去找第二個王小寶?”
王小寶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他的壓力之大,不是尋常人能夠了解的。而這一刻蘇白的話,讓他明白,自己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士爲知己者死。
蘇白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我問過李月柔了,她沒有意見,這兩天就讓我父親收你爲義子,給你個名分,你倆九月份就成親吧,不然十月份太子成親,我怕是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