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知道襲擊他和李愔的人不是李惲派來的,他問一下只是爲了打開話題,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這麼一問,頓時就把李惲的腿都嚇軟了。
“皇……皇兄,真的不是我啊!您就再借我兩膽,我也不但對你和六哥動手啊,皇兄你相信我,嗚嗚嗚嗚……”
說着,李惲的眼淚花就掉出來了。
看到這一幕,不單高明,就連李世民都皺了皺眉頭。
這貨怎麼就這麼慫呢?
這時候高明突然想起了李惲的結局,根據歷史記載,在唐高宗李治在位時期,李惲被人誣告謀反,所以還沒等李治派出的調查人員到來,就惶恐自殺了,由此可見,李惲確實是個慫蛋。
想明白這些之後,高明頓時就嘆了口氣。
“哎,好了好了,不是你做的就不是吧,別哭了!”
聽到高明這麼一說,李惲才慢慢停止了哭聲,改爲一聲一聲的抽泣。
看着李惲這幅軟弱的樣子,高明真沒有辦法把他和歷史中橫徵暴斂,欺壓百姓的蔣王李惲聯繫起來,於是他再次搖了搖頭。
“老七,我問你,最近這兩個月之內,你有沒有迫害過帶兵的將領,而且是那種比較得人心的老將領?”
聽到高明這個問題,李惲頓時就愣住了,而李世民的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然後看向李惲。
“到底有還是沒有?”
見李世民皺起眉頭了,李惲連忙點了點頭。
“有,有三個,不過不是我迫害他們……”
沒等李惲把話說完,李世民就瞪了他一眼,李惲一驚,頓時就把剩下的話嚥進了肚子裡。
而高明聽到李惲的話之後,頓時又皺起了眉頭。
“居然有三個!”
過了大約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高明纔再次朝着李惲開了口。
“這三個人當中,有沒有誰的妻子是一個二十歲所以的女子,而且武藝還不錯的?”
高明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他想起在蒲州遇到的那個女子,看她的身手應該很不錯,而且那些蒙面的刺客都聽她的,所以可以判斷她的地位應該也不低,很可能就是某個武將的妻子。
而李惲聽到了高明的話之後,立刻就搖了搖頭。
“沒有,這三人的妻妾都是沒有武藝的人,不過……”
說到這裡,李惲突然又停了下來,目光中也有幾分閃躲,看到他這幅表情,李世民頓時就冷哼了一聲。
“哼,孽畜,你還想隱藏什麼?莫不是你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啊?”
聽到李世民的話之後,李惲頓時就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沒有沒有……父皇,兒臣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事,是孟欣打算行刺我,我才命人將孟超拿下的……”
“行刺你?”
聽到“行刺”這兩個字,李世民的眼睛頓時就瞪圓了。
“這孟欣是什麼人,居然敢行刺藩王,你沒有受傷吧?”
李世民突然的關心讓李惲有些猝不及防,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再次搖了搖頭。
“呃……沒有,沒有,多謝父皇關心,兒臣沒事的。”
“嗯,沒事就好!”
在李世民和李惲兩人說話的時候,高明卻發現李惲把自己的右手往袖子裡縮了縮,看到他這個細微的動作,高明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
“他這是打算掩飾什麼呢?”
想到這裡,高明便朝着李惲笑了起來。
“哈哈,老七,其實那個孟欣行刺你的時候,你應該受傷了吧?不如讓我猜猜看,你受傷的地方該不會右手吧?”
“呃……”
高明話音剛落,李惲頓時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到他這個表情,李世民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李惲,把你的右手伸出來讓朕看看!”
聽到李世民叫他了,李惲也明白這時候由不得他拒絕了,他只好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右手擡了起來。
看到他不情不願的樣子,李世民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抓住他的手之後,就直接把他的袖子摞了起來,頓時,一個橢圓形的傷口就出現在了李世民的高明的眼前。
傷口已經結疤了,看起來應該不深,但是那奇怪的形狀卻讓李世民皺起了眉頭。
“這個傷口好奇怪,是用什麼兵器造成的呢……”
看到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高明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老七,原來這孟欣是用牙齒行刺你的呀?幸虧她咬的是你的手,要是她咬的是你的臉的話,非崩了她的一口牙不可,哈哈……”
李惲的腦子比李愔還好用得多,他立刻就聽出高明是在諷刺他臉皮厚,所以高明的話音剛落,他的臉頓時就紅了。
“這……這個……”
而聽到了高明的話之後,李世民也反應過來了,他一把就甩開了李惲的手,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慍怒。
“哼,李惲,被個女人給咬了,你還好意思說是行刺,這個孟超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世民已經是聲色俱厲,李惲頓時就被嚇得跪了下來。
“父皇開恩啊!”
“快說!”
“是,事情是這樣的……”
接着,李惲就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原來,咬了李惲的女子名叫孟欣,他的父親孟超原本是李恪的手下,是貞觀十一年李恪去安州做刺史的時候帶過去的,而孟超也頗有才幹,沒過幾年,就做了安州的折沖府都尉。
後來李恪被李世民召回了長安,爲了避嫌,李恪沒有敢帶孟超這個擁有兵權的將領一起回長安,所以孟超他們都被新上任的李惲給接收了。
本來一朝天子一朝臣,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就是李惲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李恪是楊廣的外孫,身負兩朝血脈,那是很講究的人,但是李惲可不講究,到了安州之後,就盯上孟超的女兒孟欣。
李惲作爲一個藩王,身份那自然算是尊貴無比的,如果他在做人方面能有李恪的一半,那麼孟欣肯定是樂意給他做妾的,可惜李惲差李恪太多了。
李恪不管是對待屬下,還是對待百姓,都是彬彬有禮的,而且從來都沒有佔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爲。
而李惲和李恪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反面教材,不但打罵屬下,還欺壓魚肉百姓,但凡是安州人,只要提起李惲的,幾乎沒有不吐口水的,像這樣的人,孟欣怎麼可能看得上?
孟欣卻不是什麼淑女,從小跟着父親舞槍弄棒,不但脾氣耿直,而且還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所以從來就沒給過李惲什麼好臉色。
有一次李惲去孟府喝酒時,就借酒裝瘋想佔孟欣的便宜,而孟欣又不敢動手打他,被他抱住之後,情急之下就一口咬了上去。
李惲沒佔到便宜,自然就惱羞成怒了,當即就讓人把孟超下了大獄,想借機讓孟欣屈服,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孟欣知道孟超下獄之後,直接就帶着一衆家將跑了。
接下來的事不用李惲說高明也知道了,他頓時就嘆了口氣。
“唉,看來襲擊我和李愔的就是孟欣這個丫頭了,也不知道是誰給這丫頭出的餿主意,就算想借刀殺人也不是這麼個借法呀!”
而李世民的態度更直接,“啪”的一巴掌就甩在了李惲的臉上。
“孽畜,若是因爲此事讓太子有個好歹,朕砍了你也不解恨!”
聽到李世民的話,李惲頓時就嚇得拼命磕頭起來。
“父皇饒命,兒臣再也不敢了,父皇開恩啊……”
看着磕頭猶如搗蒜的李惲,李世民的氣也微微消了一點,他頓時就冷哼了一聲。
“哼!以後安州你也別去了,朕擔心你再做幾年安州都督的話,非激起民變不可!”
“是是是,兒臣知錯了,還望父皇原諒我這一次吧,父皇……”
李世民沒有再理會跪地求饒的李惲,而是把目光投向高明。
“高明,那個叫孟欣的女子真是膽大包天,朕打算放出海捕文書緝拿她,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李世民的話,正在磕頭的李惲頓時就愣住了。
“父皇他向來都是乾綱獨斷的呀,爲什麼會問皇兄的意見?我不在長安的這兩年發生什麼了?”
而高明並不知道李惲心裡的震撼,當他聽到李世民的問題之後,頓時就笑了起來。
“老頭子你一直忙於國事,已經很累了,這些小事就別操心了,這事就交給我吧,對了,這幾天我都沒看到李愔了,他去哪了?”
雖然李世民知道高明這是在岔開話題,但是卻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驚歎的神色。
“嘖嘖……說起來直到現在朕都覺得不可思議,李愔這傢伙回來之後就主動去國子監上學了,前天朕還聽說他跑去向孔穎達求教學問,而且孔穎達還在朕面前誇這小子用功好學,真是匪夷所思。”
孔穎達是初唐時期的大儒,在學問方面,他說的話還是很有重量的,連他都誇獎李愔了,那證明李愔是真的很好學了,畢竟學問這東西騙不了人。
要知道,李愔當初可是被李世民評價爲“不如噙獸鐵石”的人,現在有這麼大的變化,李世民又怎麼能不震驚?
說到這裡,李世民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頓時目光灼灼的看向高明。
“高明,你說李愔他……會不會是因爲捱了那個什麼孟欣一頓打之後,開竅了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