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白凡若帶深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古老宮殿，搖頭一笑，大步而去。
晉王府內，李建成早就在書房等候了，面前有一個小茶几，上面一個正在煮着的茶壺，相對擺着兩個精緻茶杯，不同的是，一個裡面是熱的，一個裡面是涼的，很顯然，爲了等白凡，李建成不知道給自己續杯多少次了。
來到晉王府內，沒有驚動太多人，白凡徑直就找到了岳父李建成。
“呵呵，還以爲老二要留你吃飯呢，回來的倒是快。”李建成端着茶杯，打趣的說道。
白凡抓過自己那一杯，也不管燙不燙嘴，一飲而盡，涼茶衝進喉嚨他才明白，面前的老岳父不過是強自淡定罷了。
“皇宮的伙食哪比得上家裡的飯食？
我若不早些回來，岳父恐怕喝茶都能喝飽了。”
額……經過白凡這一提醒，李建成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喝了半肚子茶水了。
“老二沒爲難你吧。”單刀直入，相比於李二的關係，李建成這個岳父可顯得親切多了。
“他？爲難我？岳父以爲他敢嗎？”白凡眉頭一揚，頗有一種睥睨天下的豪情。
李建成一看，略微詫異，自己的女婿一向是溫文爾雅，少有的顯示出王霸之氣。
“呵呵，說的倒是，再怎麼說你也是無冕之王，老二也拿你無法。
不過賢婿，雖然你無敵天下，可是你要知道，這世上最強的永遠不是實力，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國家實力。最強的永遠是人心，或者說，最狠毒的，永遠是陰謀詭計。
那長孫胖子就是其中的高手。”
“就那隻老狐狸？他翹翹尾巴小婿就知道他想什麼，放心吧岳父，他翻不起大浪來。
若不是看在皇后和長孫衝的面上，就憑他今日敢算計與我，議政殿內早就取下他的人頭了。
我雖然事事以國事爲重，可也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老實人。
今日皇帝請我去就是給他求情的，害怕我殺了他的大舅哥。”
李建成看着此時大放豪言的女婿，搖了搖頭道：“不，你錯了，長孫無忌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作爲一個官場上橫行多年的老狐狸，萬事謀而後動是最基本的，即便是你今日當堂打死了他，恐怕他早已經安排了諸多後手對付你了。
想當年玄武門之事，就是長孫無忌一手策劃的，老二雖然有心，但畢竟血濃於水，完全是這個老狐狸不斷的鼓動，明裡暗裡的切斷秦王府的退路，導致最後我們不得不兄弟相殘。
這件事我和三弟若是當時死了便罷，可是僥倖活了下來，可是一刻鐘都不敢忘記的。
還有上次那杜如晦病危一事，你年少無知感覺不到，我可是又一次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可偏偏他做事基本天衣無縫，連你和孫道長兩大國手都絲毫沒有察覺，可見他的厲害之處。”
什麼？？？
白凡驚呼道：“岳父，不會吧，你是說，是老狐狸背後使壞，要謀害克明兄？
可是不對呀，我跟孫師兄同時確診的，克明兄自己身體出的問題呀。”
李建成示意他坐下喝茶，今日湊着時機，這位岳父準備好好給女婿上上課了。
“這根本不算什麼，他連兩大親王都敢下殺手，莫說一個政敵國相了。
至於說此事是真是假，雖然沒有絲毫證據，但是我有八成把握就是他乾的，要知道並不是任何東西都要講究證據，也並不是任何疾病都能追本溯源的，面對政敵，我們只有往大了猜測，不敢往小了預判，一個不慎就是要命的事情。”
“好吧，多謝岳父教導，小婿記下了。”白凡恭敬道。
“這幾年的觀察和反思，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情，長孫無忌此人實在是藏得太深了。
先是借用奪嫡剷除我和三弟，加上四弟早夭，只剩下二弟一人，朝堂上皇帝可以說就孤立無援了，那麼他這個第一外戚就名正言順的上位，一家獨大了。
然後再一步一步扳倒房杜二相，整個大唐，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包括太子皇子都是他的晚輩，權傾朝野啊，呵呵，好大的氣魄。”
李建成一步步講來，白凡可真的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一樣，“岳父是說，那廝敢大逆不道？”
搖了搖頭，李建成嘆道：“不，他不敢，至少二弟活着他不敢，雖然他是老狐狸，但是老二也不是庸手，肯定會多加防備的。
至於他有沒有這個想法和謀劃，就不得而知了，若是有氣吞天下的心思，憑他長孫氏的積累，三代到四代發展吧。
自從老二上位以來，他們家一直掌控着大唐的鋼鐵產業，這可是大唐的命脈，若是再給他三代積累權勢，以後的事情可真說不準。”
白凡有些駭然，這件事聽起來是那麼的不可置信，歷史記載長孫無忌可是李二的託孤重臣，是大唐第一老狐狸，也沒有什麼奪位之心，權傾朝野是不假的，可惜後代兩個兒子不成器，最後是武則天將之除掉。
這個時代的大唐，跟歷史已經大不一樣了，多了自己的終南山一脈，長孫家的兩個兒子也被培養成材，說不好那胖子會不會生出二心。
說到鋼鐵，莫非是自己高爐鍊鋼，搶了老狐狸的飯碗，所以他才發作？
“不過可惜，任他有千般謀劃，也敵不過天數，我們兄弟四人一個沒死，還有你藍田侯橫空出世，他長孫家想要搗鬼？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你回來之前我一直在想，他這麼着急動手的原因是什麼，可惜茶都喝飽了還是沒能想通。”
白凡也有些不解，不過世間人心最難琢磨，更何況一個資深老狐狸？索性就不想了。
“呵呵，管他呢，興許是看到大唐崛起在望了，眼紅我的地位，想要站出來摘桃子呢，只要我沒了丐幫這個靠山，他就可以借用朝廷的名義，一點點奪走我手上的東西，在無數人眼中，我可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藍田侯，而是一塊巨大的肥肉呢。
我已經跟陛下說了，僅此一次下不爲例，岳父無須擔心，小婿雖然一向顧全大局，但說起來睚眥必報纔是我的本色，雖然他是老狐狸，但在他手上我是吃不了虧的。”
李建成叮囑道：“總之凡事小心爲上，要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一大家子拖家帶口呢，可別讓他們鑽了空子。”
聽到李建成說到家人，白凡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他若真是個聰明人，就知道禍不及妻兒，若是敢動跟我有關的任何一個人，保管我一人殺到他長孫家滅族。”
嘶，李建成看着殺氣四溢的女婿，狠狠的給他點了個贊，這就是個李元霸和杜如晦的組合，既是無敵天下，又是殺伐果斷，有了這個女婿，自己身上的壓力小了很多。
於此同時，長孫無忌也被李二秘密召進了皇宮，沒有跟皇后打招呼，依然是李二的小書房，君臣二人相對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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