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夫人樂呵呵道:“無妨無妨,左公子志存高遠,可敬可佩啊……”
“胡說什麼!”翟老太太怒道,翟夫人趕緊閉嘴低下頭。
翟老太太道:“你爹孃知道這件豐嗎?”
“不知道,不過,他們早就答應,我的婚事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所以,我爹孃反對也沒用。”
翟老太太稍鬆一口氣,微笑道:“左公子,你有此志向自然是好的,不過,婚姻大事,歷來都是父母做主,你還小,不知道生活的艱難,應該多聽聽父母的。”
“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爹孃答應了也沒用。“左少陽淡淡笑道,斜眼又怪模怪樣打量了一下白芷寒如蓮花瓣一般嬌嫩的臉蛋和凸凹有致的嬌軀,故意很猥瑣地笑了笑,道:“不過,白姑娘許諾說過,就算當不了我的妻子,也願意給我爲奴爲妾。
嘎嘎,這妾嘛,我還沒娶妻,自然沒有妾,所以就當不成了,不過,如果白姑娘執意要報答,那就當我的奴婢好了,我正好缺一個小藥童。一不過你的頭髮得盤成雙丫髻喲。要是將來,你表現好,而我又娶了公主郡主什麼的,到時可以考慮讓你當個通房大丫鬟什麼的。”
白芷寒陰着臉,一言不發。
翟夫人卻臉上變色,強笑道:“這個……,左公子,要不還是商量商量,你父母已經答應了讓芷兒給你做妻子的……”
白芷寒冷冷道:“當藥童就當藥童,沒仟麼!舅媽,不要求他!”
翟老太太自然也不願意把外孔女拿去當人家女婢,但是,現在事情搞僵了,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
“行了,那就說定了,等翟老太爺轉危爲安,就籤賣身契。”左少陽歪着腦袋瞧着白芷寒:“其實,我早先就說了,沒必要搞得這麼複雜,不就是治病嗎?治病給錢就行了,扯什麼以身相許爲奴爲妾的,現在下不了臺了吧?沒關係,如果白姑娘想把說出來的話收回去,也行,我就當是颳了一陣有點臭的那個什麼風,當沒聽見,你們依舊把那剩下的大半個人蔘還我,再補上差價,至於老太爺後面需要人蔘調理,你們自己去買一兩人蔘來慢慢調理就行了。雖說比不上我這千年老山參,買它個十幾根也還湊活了。如此這般,這事就算完。以後兩不相干。如何?”
翟夫人立刻欣喜萬分站起身,沒等她說話,白芷寒已經厲聲道:“我姓白的雖是一介女流,卻也知道一言九鼎,既已答應賣身爲奴,便決不反悔!你儘管放心,不用拿話來堵我的後路!你還是好生琢磨如何早點把我外祖父治好是正經!”
左少陽冷笑道:“行,既然白姑娘如此言而有信,那這件事就這麼着吧。一一我這還有一件事,需要跟白姑娘商量。”
“免談!我不傘幫你任何忙!”
“白姑娘,你好像是我的奴婢喲,不存在幫忙,我的話你其能照辦!”
白芷寒轉身瞧着他,目光冰冷如刀:“左公子,你好像忘了,要待我外祖父轉危爲安,簽了賣身契,我纔是你的女婢,這會子,我不樂意幫忙你也管不着!”
“沒錯!白姑娘記得很清楚。其實也不是幫忙,還是上次那件事,我找你買曼陀羅花,我是花錢的,不白要你的!”
“不賣!”白芷寒卻還是很凌厲。
畢竟有求於人,左少陽說話有些軟:“呃,你可想好了,這藥我是拿去救治那些守城受傷的官兵的,他們爲了保護我們全城百姓,英勇作戰,光榮負傷,按理說我們應該一盡綿薄之力,幫幫他們,對吧?”
“對不起,我姓白的很自私,我的眼裡只有我和我的家人,外人我憑什麼要幫?官兵吃着百姓供奉拿朝廷軍餉,他們打仗保護百姓,那是他們應盡的職責,受傷戰死,也是份內之事,爲何要我去幫忙?”
左少陽愣了,這歪理一時還不知該如何駁斥,心中氣大,起身道:“行!你不賣算了,我走!細一你別得意太早!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告辭!”
翟老太太聽了這話打了個冷顫,將來老太爺病好了,自己這外孫女可是要當人家藥童丫鬟的,如果左少陽記恨在心,以後自己外孫女可有得苦吃,忙起身對白芷寒道:“芷兒!你怎麼如此跟左公子說話?還不快拿曼陀羅花給左公子?”
白芷寒對翟老太太道:“外祖母別擔心,我知道他會來這一手的。”轉頭望着左少陽,冷笑道:“你用將來的事情威脅我,不覺得太慢了嗎?爲什麼不用我外祖父的病來要挾?這不是你慣常的伎倆嗎?你使出來,我立馬把花給你!”
左少陽的心頭火一直衝到了頭頂,一字一句道:“白芷寒!我沒有用你外祖父的病要挾你任何事情,這都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子腹!以前你這麼說,我還可以認爲你是誤會,現在還這麼說,我只能認爲你是故意找茬!你如果想借此讓我同意你自食其言,從而不當我的女婢,那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因爲我本來就不稀罕你們家任何東西,尤其是你這個自以爲是的大板牙!告辭!”
翟老太太見左少陽動了真怒,頓時急了,急忙上前攔住:“左公子請留步!這真的只是個誤會,芷兒說話沒輕沒重,得罪公子,老身這裡替她給你賠罪了!”說罷,顫巍巍屈身施禮。
左少陽急忙閃開,不受她妁平4
“外祖母!”白芷寒跺腳道。
翟老太太也怒了,手中柺杖地上一杵,厲聲道:“芷兒,跪下!”
白芷寒極孝順,眼見外祖母動怒,不敢再說,撩衣裙盈盈跪倒在地上。
翟老太太聲色俱厲:“你自已親口許諾,如果左公子治好老太爺的病,你願意爲妻爲妾爲奴,報答左公子大恩。我已經與左公子父母談妥這門親事,也收下了人家千年老山參這麼珍貴的禮物爲聘禮,一一下聘便是定親!你已經是左全文字公子的未婚妻,卻三番五次惡語相向,冷嘲熱諷,你從小就是這般學禮的嗎?夫爲妻綱,作爲妻子,對公婆對夫君,都要謙恭有禮,謹儉溫順。你呢?你做到了嗎?眼下左公子不要你做妻做妾,只讓你做奴婢,那是人家的仁厚,知道你不樂意做妻妾!想着法遷就你!你倒好,不知恩圖報,還變本加厲,從小學得禮義婦道都學到哪裡去了,要不是你爹孃雙亡,我……,我今日定當將你攆出家門,”
白芷寒臉色蒼白,磕頭道:“外祖母息怒。芷兒知錯了。”
“知錯了?哼!你聽清了!一若是我再聽到你對左公子說一句無禮的話,咱們祖孫之情,就此斷絕!我也不認你這外孫女,你也別理我這老骨頭,各自走各自的吧!”
白芷寒跪在地上,磕頭道:“芷1頌罪,芷兒再也不敢了。”
翟老太太又道:“人家左公子找你買曼陀羅花,那是拿去救治受傷官兵的,漫說你是他未婚妻,就算只是路人,聽說這等善舉,那也是要幫一把的,你呢?不僅不幫忙,還譏諷人家左公子!左公子再怎麼說,治好了你外祖父的絕症,那也是你外祖父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嗎?真真是氣煞我……!”
說到這,翟老太太氣急攻心,拉着柺杖一連串的咳嗽。霍夫人忙在一旁攙扶,不停幫她輕撫後背。白芷寒臉色煞白,跪在地上,道:“老太太息怒,芷兒謹記老太太教誨,再不出言頂撞左公子就是。”
翟老太太不停喘息,良久方平歇下來,柺杖杵地:“那你還不去把左公子要的曼陀羅花拿來給左公子?還等什麼?人家等着救人的!”
“是!“白芷寒磕了個頭,站起身,也不看左少陽,低着頭正要集去,就在這時,她突然站住了,側耳聽了聽,猛地轉身過來:“老太爺!老太爺在說話!”
幾個人都是又驚又喜,急忙轉身衝進屋裡,只見誓老太爺子張開眼,望着天花板,嘴脣果然在不停蠕動,吐字不清,聲音幾不可聞這白芷寒居然能聽見,也真奇了。
翟老太太顫巍巍坐在牀沿,放下柺杖,握着誓老太爺的手道:“老爺,你,你覺得怎麼樣?”
翟老太爺又咕螂了幾聲,還是聽不清,霍老太太忙把耳朵附上去,也聽不清,起身對白芷寒道:“芷兒,你來聽聽老太爺說什麼?”
白芷寒急忙坐在牀邊:“老太爺,我是芷兒,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要井麼?告訴芷兒!”說罷,把耳朵貼在外祖父嘴邊,衆人都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
翟老太爺又嘟噥了兩聲,白芷寒一喜:“老太爺說的是‘粥’!老太爺想喝粥!”
左少陽見病患甦醒了,也很高興,俯身上去道:“老人家,我是隔壁貴芝堂的小郎中,就站在你身邊,你能看見我嗎?能看見就點點頭,或者眨眨眼睛!”
衆人都緊張地盯着他的反應,片刻,霍老太爺慢慢轉過白髮蒼蒼的腦袋,先看了看眼前的左少陽,又揚起頭翻着眼皮瞧了瞧牀頭站着的白芷寒,這才緩緩點頭,還眨了眨眼。嘴裡嘟噥着什麼。
白芷寒急忙附身下去聽,喜道:“老太爺說了聲謝謝!”
這可是霍老太爺昏迷這幾天,第一次有意識的自主反應!衆人是喜笑顏開,翟老太太喜極而泣,老淚縱橫,一個勁說道:“老爺好了,老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