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罪惡就會隱藏起來!
黎明時分,陽光再次普照在這片大地上,北邙山中終於逐漸平靜了下來,一夜的混戰,出逃的宦官們固然被斬殺殆盡,可這些前來勤王護駕的士族們同樣的傷痕累累,至於這些傷到底是怎麼來的,呵呵!大家心知肚明,盡在不言中了!
在司徒王允、太尉楊彪等幾名元老重臣的組織下,衆人開始分頭尋找小皇帝和陳留王兄弟二人的下落,一時間偵騎四出,到處都是呼喊的聲音,北邙山中的每一片土地,每一塊草灘,每一條河流,都被人來回的反覆梳理起來,可尋找了半天,依舊不見任何蹤影。
隨着時間的推移,衆臣也是越來越焦急,一些對大漢王朝死忠的大臣甚至已經開始嚎啕大哭了,畢竟昨夜那種混亂的場面,對兩個未經世事的小孩子而言,遇到危險的機率實在是太大了,奔馳的快馬,亂飛的冷箭,一條湍急的小河,甚至是一隻出來覓食的野獸,都有可能結果了這對小兄弟的性命。
在富貴面前,人與人可能有等級上的差異,但在危險面前,卻是人人平等,童叟無欺,老天還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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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文武百官們在拼命四處搜尋時,蕭逸一行人馬卻來到了一處宅院前,昨夜那種情況過於危險,蕭逸自己一人自然不懼,只要‘鳳翅鎦金鏜’在手,就是萬馬千軍他也敢闖一闖,但萬一傷到了海燕公主怎麼辦?畢竟刀槍無眼啊!
所以蕭逸果斷的選擇了向北邙山的邊緣地區移動,一則洛陽城裡的局勢還沒有平穩下來,貿然的回去恐怕會有危險,再一則,蕭逸還有點小私心,好不容易見到了自己心儀的人,多點時間相處,培養一下感情多好呀!要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得多多見面才能擦出愛情的火花不是!
一夜的奔波,人馬都已疲憊,蕭逸和手下的士兵們固然堅持的住,可海燕公主和侍女玲玲卻不行了,倉促的出逃,又在冰冷的草叢裡趴了半天,加上又餓又嚇,兩個嬌嬌女此時已經是面色蒼白,搖搖欲墜了;恰巧在這裡碰到個宅子,於是蕭逸打算進去休整一番,要些吃食,坐等局勢平穩下來後再做打算。
“敲門!”蕭逸一擺手,讓手下士兵前去敲門,同時也開始打量起這處宅子來,寬大的院落足足佔地數畝,裡面房屋林立,錯落有致,但規格卻不高,顯得富足有餘,而貴氣不足;大門外也沒有鎮宅的石獸,而是在門口兩旁栽植了兩排柳樹,生長的鬱鬱蔥蔥,上面還搭有許多的喜鵲窩,但不知爲何卻一隻鳥也沒有見到,可能是受到什麼驚嚇都飛走了吧!
從種種跡象上來看,這裡應該是一個民間地主的宅子,而且家境還很殷實,所以纔會顯出這樣的格局!
不知是什麼原因,敲了半響纔有一名青衣小帽的家丁前來開門,二十幾歲的家丁長得很是清秀,只是在那種清秀中好似還包含了一種妖異的脂粉氣,缺了男人的陽剛之美;見到門口的車馬和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家丁先是一愣,隨即露出慌張的表情,無論誰開門突然見到一隊手執兵刃的士兵,都會是這幅表情,所以大家並沒有產生什麼懷疑。
等到知道衆人的來意後,青衣家丁臉上先是露出了拒絕之意,但在不經意間看到公主所乘坐的車馬,還有負責駕車的‘花心’小太監後,卻又猶豫了起來,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似乎在反覆斟酌着什麼;“請諸位大人稍後,請容小的啓稟我家主子得知,再回復各位!”
“咣噹!”一聲,黑漆大門再次關起,對此衆人到並沒產生什麼疑義,任誰看到數十名全副武裝的人馬突然來到自家門口,都會小心謹慎一點的,畢竟,這個年月,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果然,片刻之後,那個青衣家丁又打開了大門,滿面笑容地恭請衆人進去。
衆人立刻下馬,魚貫而入,海燕公主也在侍女玲玲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向大門走去,當二人走到大門口時,那名青衣家丁突然上前半步,膝蓋一彎,好像要行大禮的樣子,但剛一舉動就立刻收了回去,同時把頭放的更低了,神色也略有些慌張,而這一幕恰好被時刻關注着公主的蕭逸看到了……
清晨的空氣很是新鮮,蕭逸提鼻子聞了聞,果然,水潤的空氣直入肺腑,其中還夾雜了一絲讓人興奮的味道,讓人久久回味,伸手安撫了一下同樣有些躁動的‘白菜’,微微一笑,蕭逸伸手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部位,結果入手的卻是那張冰冷的‘蚩尤鬼面’。
“小哥辛苦了,不知爲何不見你家主人啊!”
“哦!大人容稟,我家主人外出未歸,只有主母在家,因此不便相見!”,青衣家丁回答的很得體,在這個年代,家主不在家時,女眷們確實不適合與陌生男人見面,“另外,小人已經通知後廚殺豬宰羊,預備酒食,款待大人一行!”
“呵呵!如此有勞了!都說善鳥不落是非之地,難怪門口這些大柳樹上有這麼多的喜鵲窩,果然是積善人家啊!”蕭逸
伸手指了指樹上密密麻麻的鳥窩,果然,順着他的手勢,青衣家丁也很自然的擡頭觀看,露出了他平坦的咽喉,上面皮膚極其細嫩,就是一般的女子恐怕也比不上。
“他沒有喉結!”看到這一幕,蕭逸的心中已然明瞭,繼續說笑的同時,彷彿不經意的用手摸向身後披散的長髮,並偷偷向自己手下的士兵們打了個手勢,一個只有玄甲軍內部人才看得懂的手勢!
衆人繼續向院內走去,但隊形卻悄然發生了變化,蕭逸陪着青衣家丁走在了最前面,身後的士兵呈雁翅排開,自然而然的把海燕公主三人給放到了居中的位置;公主本就是聰慧之人,立刻感覺到了周圍的一絲變化,偷偷看了此時依舊談笑風生的蕭逸一眼,然後悄悄拉住了身邊侍女玲玲和小太監‘花心’的衣袖,步伐也放慢了許多。
這座宅子因爲佔地巨大,所以分爲了很多的院落,大門之內就是二門,在門口有幾名同樣是青衣小帽的家丁在哪恭迎,只不過看他們的衣服似乎都不大合身,而且有些細微的地方還有破損的痕跡。
而二門之內,卻是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彷彿是另一個天地一般!
一邊走,一邊閒聊,蕭逸的語氣非常和煦,就像六月的陽光一樣,讓人很容易喪失警惕性,聊着聊着,蕭逸突然問道:“不知道小哥平時在那個宮殿裡當差啊!”
“哦!小的平日裡都在南宮……嘎!”猛然停住腳步,青衣家丁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蕭逸,可惜,除了一張恐怖的‘蚩尤鬼面’和一雙黑洞般吞噬萬物般的目光外,他看不到鑌鐵面具後任何表情!
“他們是宦官餘孽,全都宰了!”一聲大吼,蕭逸奇快無比的拔出斬蛟劍,毫不猶豫,一劍斬下,鋒利的劍鋒劃過對方頸部的動脈,頓時鮮血飛濺,對手應聲而到!
一聲令下!那些平時裡早已對蕭逸唯命是從的玄甲軍士兵們,立刻抽出刀劍,大力砍殺,頃刻間那幾名穿着家丁衣裳的宦官都被斬殺在地,隨後衆人結成陣勢併力向後院衝去,幾名弓箭手則立刻佔領屋頂制高點,用弓箭一一射殺那些企圖外逃的人……
廝殺聲,慘叫聲,以及驚恐的哀嚎聲,立刻從院子裡傳了出來……
那個倒在地上的青衣家丁,此時因爲失血過多已經開始四肢抽搐了,生命力正在飛速的離他而去,但那雙尚有餘暉的眼睛中卻充滿了疑問,他不明白,自己表演的可謂是天衣無縫,爲什麼會被看出破綻呢?
蹲下身,蕭逸決定滿足他這個最後的疑問,‘先殺人,再回答問題’,這是蕭逸的習慣,就像很多電影裡演的那樣,所有的反面角色都有一個壞毛病,那就是在最後關頭佔據上風的時候總喜歡說上幾句廢話,結果往往被人抓住機會,來個驚天大逆轉,最後被正義的一方所打敗!
在內心深處,蕭逸就從來沒給自己定位爲好人,因爲他遇到的是一個亂世,是一個殺伐的世界,‘你不殺人,人就殺你!’所以他要把‘先殺人,再回答問題’這個良好的習慣保持下去,對着屍體講話才最讓人安心,無論你想說多久都沒問題,至於對方是否能聽的到,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說實話,你演的確實挺像!”蕭逸先是伸出大拇指誇讚了一句,人家都要死了,出於心裡安慰也該誇讚幾句,更何況人家的演技確實不錯,至少比後世那些靠露‘事業線’火起來的三流明星強多了,這位可是絕對的實力派!
“不過嗎,我這個人有個小嗜好,一聞到人血就會莫名的興奮,剛纔站在門口我就小小的興奮了一下,估計這宅子裡原來的主人都被你們殺光了吧?可惜,你們忘了用沙土把血跡全都蓋住,血腥味太濃了,所以我就暗暗加上了小心!”說道這裡,蕭逸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是個嗜血的惡魔,可那種血液裡散發出的‘芳香’,着實讓他迷醉!
再者,你應該是在宮裡當差當的太久了,看到公主殿下過來,習慣性的就想下跪行禮;嗯!你是個好奴才,可這不是個好習慣,簡直就是職業病了!再加上你這面白無鬚,又沒有喉結的特徵,如果再猜不出你的真實身份,那我這雙眼睛可就真是白長了!忘了告訴你,我可是射鵰手哦!”
“好了,你安息吧!你的那些同伴很快就會下去陪你的!”說着蕭逸悲天憫人的伸手抹平了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管殺又管埋,哥也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