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蕭逸發現自己竟然又升官了,因爲雁門關的主將穆順跑路了,原以爲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怎麼也會再挺兩天,沒想到當天晚上穆順就帶着幾個親兵偷偷從城門溜了出去,連私宅裡的幾房小妾都棄之不要了,走的那叫一個乾淨利索,還美其名曰:親自去晉陽向刺史張揚大人祈求援軍!
堂堂的一城主將,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跑去找援軍,這種奇葩的事情在大漢幾百年的戰爭史上也是很罕見的,主將跑了也就跑了,畢竟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但按照漢制,當主將陣亡或者因故無法理事時,副將就自動遞補上位,也就是說從現在起雁門關的所有大小事務都由蕭逸一人說了算啦!
“噠!噠噠!……”這次進城蕭逸將玄甲軍全調來了,他準備實行軍管,雁門關裡面已經亂成一團,聽說主將都跑了,城中的官吏、百姓頓時就炸了窩,就像天要塌下來一般,大街小巷裡全是準備逃難的人流,男人肩膀上扛着家裡比較貴重的財物,女人一手抱着小孩,一手夾着捨不得丟棄的家禽,哭喊着向城門涌去,除了一些實在行動不便的老人,可以說是傾城出動了,甚至連一些守城的兵卒都扔下武器,在地上打個滾,再抓把泥往臉上一抹,趁機偷偷的混到逃難的人羣中,當官的都跑了,老子還給誰賣命啊!
“關閉城門,有敢再私自出城逃跑者,殺!”蕭逸一聲令下,手下的騎兵立刻把城門死死關上了,在明晃晃的馬刀威脅下,人流終於被制止住,但仍在那裡鼓嘈不止,要求開門放他們逃命,大人叫,小孩哭,局面亂成了一團。
“城中的軍卒、百姓聽着,本將乃是玄甲軍統領-蕭逸,現在代理雁門關守將一職,堅守漢家城池乃是我等漢人的本分,從現在起軍民一體,有敢再私自逃亡者,殺!”蕭逸一揮手,一羣如狼似虎的親兵立刻從人羣裡抓出幾名逃兵,按倒在地二話不說,照頭就是一刀,血淋林的人頭滾落,頓時讓人羣安靜下來。
人們逃難是因爲怕死,如今死就在眼前,人羣驚恐的向後退去,殺人立威在任何時候都是制止混亂的好辦法,前提是你得能掌控好尺度,否則一旦反噬,那就是屍骨無存的下場;不過蕭逸並不怕,打戰,不就是殺人的買賣嗎!
“請大人帶領我等守護城池!小民們願助大人守城啊……”幾名老人突然跪倒在蕭逸馬前大聲疾呼起來,隨後人羣像波浪一樣倒了下去,沒人願意捨棄自己的家園,也沒有那個士兵天生就想做逃兵,正所謂‘兵隨將走草隨風’,人們慌亂是因爲主將穆順逃跑,大家沒了主心骨,現在蕭逸站了出來,用血淋林的人頭告訴大家,本將要死守城池,再次找到主心骨的人們頓時爆發出守護家園的熱情!
“好,爾等聽本將號令,所有士卒各歸本隊,謹守城池,城中青壯男丁一律上城助防,其餘人等各歸本家,不得隨意外出,街道一律戒嚴,本將在此立誓,與雁門關同生死,共存亡!”寶劍在手背上一抹,蕭逸這次用自己的鮮血證明了守護城池的決心!
“謹尊大人號令!……誓與雁門共存亡!”人羣爆發出震天的吶喊,只要當官的不怕死,那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怕什麼!
主將府大堂上,蕭逸正在對着一副雁門城防圖出神,現在他是這裡的主人了,穆順還算不錯,走的時候把城守大印給他留下了,有了印信,蕭逸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順的統領雁門的一切軍政要務;玄甲軍已經接管了所有的要害部門,下面就看蕭逸如何排兵佈陣了!
三千玄甲軍,七千普通士卒,再加上數萬百姓,對抗匈奴人的六萬精銳騎兵,力量上確實處於絕對的劣勢,但戰爭除了比拼實力外,還要比拼雙方首領的指揮藝術,這就是軍事!
雁門乃是天下險要,兩側山峰高不可攀,只有中間一條道路可以溝通南北,雁門關共設有南北兩座城門,南門連接中原內地,那裡不會出現敵人,所以只要守住北面一座城牆就可以了,託老太守張揚的福,當初動用了大量的民力、物力,將雁門的城防修的固若金湯,數丈高的城牆全用巨石和黃土夯成,堅不可摧,上面又設有密密麻麻的箭樓,防禦工事極其完善,城裡的存糧、兵器、箭簇都很充足,水源也不成問題,兵力上雖然有些不足,但只要指揮得當,守住城池並不是不可能。
不過蕭逸要做的並不是守住城池那麼簡單,他要大量的殺傷那些來犯的匈奴兵,以血洗血,當初臥虎亭的血海深仇,他可是一點也沒忘呢!
大牛、馬六等一衆將領就在身後默默站着,對於蕭逸他們有充足的信心,那是百戰百勝帶來的,尤其是看到蕭逸摸了半天下巴後,突然狂笑着開始摸鼻子時,他們就知道,匈奴人要血流成河了……
“馬六聽令!你率領一隊騎兵出北門,二天之內,將雁門關以北的所有村落居民全部遷到城內來,水井一律填平,房屋全部拆毀,最後再給我放一把大火,將那裡的莊稼、草原燒成一片平地,務必要做到寸草不生,明白嗎?”
“諾!……”馬六連忙上前行軍禮答應,隨後面有難色的說道:“附近的耕地大都聚集在城北,如今莊稼尚未成熟,一把大火燒了,恐怕會遇到百姓阻擾,那可都是他們的命根子啊……”
民以食爲天!雁門關地處邊界緊緊挨着大草原,這裡土地肥沃,可耕可牧,所以很多百姓都是春天澆水種田,夏秋季節就去草原上像匈奴人一樣放牧,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如今要強行遷移他們,並毀掉他們的家園,必然會遇到激烈的抵抗,所以馬六纔會有此一問!
“那些糧食是吃不到我們嘴裡的,與其留給匈奴人,還不如一把大火燒了乾淨,至少還能肥肥地;至於敢抗拒遷徙者,一律按通敵罪論處,殺無赦!”蕭逸的聲音冰冷至極,作爲一名統籌全局的主將,他所考慮的只有戰爭的勝負,至於一些百姓的生死,只是戰爭天平上的一點籌碼罷了,慈不掌兵,就是這個道理!
看看馬六漲的通紅的臉龐,蕭逸知道他心中還是有些不忍,這就是馬六的性格,不夠狠決。
長嘆一聲,蕭逸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知道你不忍心像老百姓動刀,可現在是在打仗,一切都是爲了活下去,等趕走了匈奴人,再補償一下那些百姓吧!讓你去做這件事,還能少死幾個人!”
“諾!”馬六不敢再說什麼,轉身帶着一隊人去執行軍令,他知道蕭逸說得都是對的,‘毒蛇噬手,壯士斷腕,’軍人需要這種果決!
“大牛!你帶人加固北面的城防,多多準備箭簇、滾木、雷石,必要的話可以拆毀城中的房屋,就先從這座主將府拆起,有敢阻擾者,同樣殺無赦!”
“諾!”大牛回答就痛快的多,對蕭逸的命令他從來不多想,只要執行就好。
“小斌,你拿着我的佩劍負責在城裡巡邏,有臨陣脫逃者,殺!……有擾亂生事者,殺!……有不聽號令者,殺!”解下腰間的血浪斬蛟劍,蕭逸直接遞了過去,戰時用重典,他必須讓雁門關絕對的聽從他一個人指揮,爲此多殺幾個人他並不在乎!
“諾!”雙手接過蕭逸的佩劍,小斌感覺責任重大無比,同樣的信任也是重大無比,據他所知,蕭逸還從來沒把自己的佩劍交給過別人執掌,他是第一個!
士爲知己者死!爲了這份信任,小斌決定殺他個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
看着空曠了許多的大堂,蕭逸微微一笑,把剩下的曹胖子、胖劉等一幫負責後勤糧草的人都叫到了一起,下面他要給匈奴人也準備一頓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