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鋒怕緊盯着這位曾經的故人而令她有所察覺。目光並沒有直視,而是用眼角餘光時不時瞥向。手上印訣不斷捻動,一棵棵通靈古樹消失又閃現。
他怕驚動這個不速之客,動作緩慢更加的悄無聲息,小心翼翼地在樹梢上閃爍前行,賦予古樹機緣。
精靈大祭司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裡坐着礙眼礙事。遇到一點點事就打破砂鍋問到底,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這也是一朵奇葩,不可理喻的傢伙。
他心裡將長髮美女抱怨了個遍,幸好這位像是在回憶往事發呆,坐在那一動不動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點化通靈古樹獲得超級強力打手的行動穩步進行。直至此段樹牆除了長髮美人周遭的十來棵外。其餘的古樹先後化爲勇士按說好半數進入了大巫世界。
張少鋒趁人不備做完這件事,不想驚動樹下的那位故人。剩下的十多棵等以後有時間再來施法點化。
他剛想悄無聲息地離開,就聽見一道感傷的嘆息:“哎,或許是我以前誤會你,導致你那麼冷漠。越瞭解你的事蹟就越能體會到那種世間奇男子的感覺。從原本對你花心濫情的不屑,到莫名產……”
古樹下的月夜擡頭望着陰沉的天空,不斷地喃喃自語。
喲呵,老子怎麼感覺這位故人說的怎麼有點像我?
張少鋒耳邊傳來這個精靈美女的呢喃聲,頓時眼皮狂跳。好奇之下打消轉身離去的念頭。化成一團若有若無的黑霧,不由自主地靠近想聽的更清楚。
月夜沒有察覺到有人在靠近,依舊是自言自語的呢喃:
“……情愫!特別是當初首次前往橫斷山脈遇到危險時。看到你現身搭救莫名有種喜悅,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麼。反正回到西域我才明白,那是一種深深的思念。曾經想過跟你道別的,可是你很忙。”
月夜情緒有些激動,玉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把翠綠小劍。愛不釋手地把玩打量,重重嘆息無語:“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相見,卻是沒想到在這裡我們居然又碰上了。這是註定的緣份,只是……”
誰跟你有緣份?老子有家有室,就算你再漂亮也沒用。
張少鋒聽得分明,這下終於是確定下來這女人說的就是自己。而且她手中的那把翠綠小劍正是自己所贈。依稀記得,好像是一時性起,怕對方死在龍獸潮中。只是現在看來,無疑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他搞清楚事情狀況後,也懶得多逗留,準備轉身離去。
而就在這時,異常情況突生。
月夜手中的翠綠小劍輕微顫動,像是要飛走似的。
因爲大祭司猛地驚醒,四下張望目光鎖定某處虛空,大喝道:“多寶親王,既然來了,那就現身吧。”
我擦嘞,真是作繭自縛。
張少鋒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神雷飛劍暴露行蹤。當初真是犯賤,爲何送這種寶物給別人?還有一個也是這樣,那頭奶牛肯定跟精靈族有關係。
他一時間,有些悔恨交加,轉身離去的動作僵硬在半空中。
好半晌,月夜見沒有人現身,起身晃動手中的翠綠小劍:“多寶親王,有神雷飛劍,月夜知道你來了。”
我靠,老子居然還躲不開了。
張少鋒心裡罵罵咧咧,臉上的詫異收斂恢復如初。緩緩從虛空中走出,微笑着向這位大祭司打了個招呼:“哦,剛來就碰上大祭司,真是好巧啊。”
月夜心頭喜悅不已,笑盈盈地走來:“多寶親王,剛纔好像有點酒力不支,爲什麼不好好休息一晚?”
張少鋒揹負雙手,像是之前在大殿那般死不承認:“抱歉,大祭司,本座跟你素不相識,你認錯人了。”
月夜把玩手中的飛劍想證實身份,打量他好久笑了:“呵呵呵,哎,龍首領,你實在是跟我一個朋友太像了。總是將你和他混淆,搞不清誰是誰了。”
張少鋒知道她是胡扯,摸摸胡茬也是睜眼說瞎話:“原來是這麼回事。沒辦法,大衆面孔,跟誰都像。”
“龍首領,這麼晚了您這是?”月夜滿臉微笑地問。
張少鋒看了看樹牆,認真地說道:“哦,大祭司閣下,按照說好的,我正想來此處施展術法點化古樹。”
月夜同樣有些好奇,只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這倒是件神奇的事。不過,龍首領,在部落逗留幾日,也不急在一時,有沒有興趣聽段故事?”
“大祭司這般說了,那就聽一段吧。”張少鋒滿臉微笑。心裡卻是大罵不已,老子有你妹的興趣聽故事。
兩人坐在古樹下,恰好天上厚厚的烏雲緩緩散去。皎潔的明月重現,撒下清冷的月光照在他倆身上。
“哇,好美呀!”月夜望着夜空,捧着臉蛋笑了。此時此刻,並不像一位精靈強者,反而像個小女生。
呵呵,美你大爺!張少鋒不爲所動地翻了個白眼。
月夜好似有所察覺,瞥了他一眼就滿臉緬懷的講述。倒不是別的,而是言簡意賅地訴說着自己的往事。
張少鋒坐在旁邊點燃一根雪茄,聽着美女講故事。
原來,精靈一族信奉月神,祭司九成以上爲女性。這就導致了女性精靈的地位普遍要高於男性。
這位精靈大祭司不僅是來自花精靈王庭,更是有一個高貴的出身,屬於含着金鑰匙長大的那種。
具體情況沒多透露,多半是什麼王親公爵之後。這個獨立精靈部落赫赫有名,首領就是她的姐姐。
而且,遙遠的東方是比較神秘的,也是令人嚮往的。自從跟大雲王朝組建的遠東商隊關係愈發融洽。
精靈部落就有不少年輕的精靈用秘法封印住修爲,遮掩住種族特徵。跟隨商隊前往遠東人類國度磨礪修行。順便開開眼界,學習各種先進經驗。
月夜就是其中之一,二十多年前就抵達北雲王朝。最初的時候成爲一名狩獵隊成員,在森林那四處奔波。學會了人類修煉法門,只是進展比較緩慢。
但是相對於修煉鬥氣,遠東修煉體系更加完善,發揮戰力更強。成爲劍聖就能破空飛行,這點神奇無比。
這位精靈貴族在最底層狩獵隊中磨礪多年。轉戰各處,跟靈獸殊死搏殺,不知多少次在死亡邊緣徘徊。
當熟悉了各種情況自己組建隊伍,也成爲火玫瑰戰隊長。
在這期間,更是無意間尋找到了不少混血精靈。若是發現有無依無靠者,全部收容進入戰隊培養。
直到兩年多前,這位火玫瑰隊長帶領隊伍迴歸西域精靈部落。而帶回來的數十個混血精靈受到月神的祝福,長出了尖尖的耳朵,成爲了真正的精靈。
張少鋒倒也明白了這位強者當初隱藏修爲的原因。那羣姑娘來到西域就變了模樣。原來是這麼回事。從無依無靠加入精靈族也算是有了很好的歸宿。
這些都是好事,只是他還沒鬆口氣,身邊的精靈大祭司又說出了另一段故事,正是有關自己的話題。
曾在流雲城爲外遇見一個男的,身邊有好幾位佳人相伴。這位對感情專一的精靈貴族非常不屑這種貨色。
只是在之後從同族強者那裡聽到關於此人各種傳聞,好奇心爆棚,從各個狩獵隊那裡得知了不少消息。
當神黎坊市橫空聳立,誰也不清楚幕後主使是誰。但狩獵隊中流傳各種消息,都是關於親王大人。
二十歲不到就有如此作爲,在精靈中絕無僅有的。
這個混入人類的精靈貴族產生的莫名的心理狀態。
特別是首次在橫斷森林遭遇到靈獸襲擊,恰好遇到這位奇男子搭救,那種感覺終於在心裡慢慢清晰。
在流雲山脈神黎坊市前,收到禮物時徹底確定。因爲在精靈一族,男女雙方互贈禮物都代表相互有意。
奈何,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精靈大祭司卻是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也沒回贈禮物。精靈的高傲發作,導致誤會了對方言語中的意思。
自從分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多方打探也是無果。
她離開大雲王朝,想跟他當面告別也成了一種奢望。
……
真是流年不利,長得帥到哪都自帶殺傷力。誰知道這些少數民族脾氣古怪,性格倔強不像個好人。
張少鋒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亂送什麼飛劍?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真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他心裡罵罵咧咧,臉上卻是滿臉微笑不敢有絲毫異樣。不管對方說什麼自己死不承認就是那個人。
月夜大祭司講述完兩段故事,有些感傷的低下頭。把玩着手中的翠綠小劍,處在發呆失神的狀態。
好半晌,她長長舒了口氣,打破了沉默:“唔,說出來好受多了。龍首領,你說我該不該找他?”
老子哪裡知道?張少鋒臉皮抽搐,給自己抹黑道:“大祭司,照你這麼說,那位親王身邊女人不少。精靈又是唯美的種族,首先要確定雙方合不合適。”
“他肯定對本祭司有意思,曾經送了我定情信物。”月夜滿臉微笑,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翠綠小劍。
定情信物你妹?老子什麼時候對你有意思?
張少鋒臉皮狂跳,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只是覺得不妥立馬改口:“放你麼…,哦,竟有這種情況?”
他瞥了眼身邊的長髮美女,暗道這女人果真不簡單。言語間處處都是試探的陷阱,令人防不勝防。
月夜一直注視着他,摸了摸臉蛋笑得意味深長:“哼,可不是嘛!這位親王****,最喜歡美人了。”
“精靈族對待感情專一,大祭司乃是族中翹楚,爲了避免影響多多考慮。”張少鋒神情變得認真肅穆。
月夜一字一頓地說道,目光卻是鎖定在他身上:“早就想清楚了,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無怨無悔。”
“呵呵呵,既然大祭司心意已決,那就祝你心想事成了。”張少鋒被她看得心裡發毛。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拍拍屁股起身,向身後的通靈古樹走去。
“哦,我倒要看看龍首領如何點化古樹的。”
月夜聰慧過人,見他這副模樣哪裡還不明白其中究竟?卻是故意不點破,笑盈盈起身跟隨來到身後的通靈古樹前,俏生生站立滿臉期待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