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木單手虛握,一柄殘葉凝聚的長劍倏然成型。
隨即劍身一抖,於無數虛幻的劍影中,準確架住了亢白的細劍。
“當!”一直以進攻姿態,狂攻的亢白,只感覺握劍的手掌一震發麻,當即心頭一緊。
他對青鋒劍決的領悟在整個青芒宗年青一代,堪稱第一人,配合他的中品靈器,金玉劍,劍勢展開之後,便是滿天劍影。
普通御氣九重天修士連劍的本體都看不清楚,而這個看似沒有絲毫氣勢的獨臂少年,卻能瞬間看破。
並且準確的將自己的金玉劍招架。
“快有餘,力不足,僅此而已!”微微搖了搖頭,許木這一劍只是感受一下亢白這一劍的力量而已。很顯然,他並沒有從亢白的劍上感受到威脅自己的力量。
隨即許木殘葉劍劍身一震,靈力涌動,徑直將亢白的金玉劍彈開。
輕描淡寫的便將亢白震退三步。
身形踉蹌後退,亢白以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握劍的手掌。
五根手指劇烈的顫抖着,險些握不住手中的劍。
這個許木方纔劍身隨意的一震,到底蘊含了多麼恐怖的力量。
長生訣突破至御氣九重天、更勝往昔的玄級靈根五彩靈樹、以及許木強悍的肉身。
單單是這三者相加,就足以讓他橫掃大多數強者。
這個亢白,在這青芒宗也許算得上是一個高手,可真實實力,相比御氣八重天的銀浩,都還差了一截。
“不可能!”亢白短暫的震撼之後,驀然一聲爆喊。
他不相信,自己和許木的察覺有這麼大,自己可是青芒宗傳承弟子,整個宗門最強幾人之一。
雖說對手是龍門榜第九十二的強者,但也不可能差得這麼遠。
“青峰御劍訣!”強烈的不甘,促使亢白直接將自己的最強殺招施展開來。
這一刻劍氣縱橫,強悍的九重天靈力,直接影響了整個前院的氣場,無數梨花花瓣被氣浪捲起。
只因爲亢白手中那瘋狂顫抖起來的金玉劍。
感受着亢白那兇猛的劍氣,許木依舊錶情不變,手掌一鬆,殘葉劍也被他祭了起來。
“咻!”意念一動,騰空而起的殘葉劍,先於亢白的殺招徹底施展出來之前,攻向後者。
“殺!”亢白氣勢攀升至巔峰,一聲怒吼,狂顫不已的金玉劍終於脫手而出。
金玉劍快到極致,帶着他主人不甘的意志,迎上迎面而來的殘葉劍。
眼看着兩柄劍,就要正面相撞。
“散!”許木平靜的注視着金玉劍,嘴脣輕啓,一聲輕喊。
按照軌道,原本要與金玉劍正面碰撞在一起的殘葉劍,隨着他聲音的落下,兀然分散開來。
重新化爲片片枯黃色殘葉。
於是乎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金玉劍從那無數殘葉中毫無阻隔的穿透而過。
殘葉也餘勢不減的繞過了金玉劍,在許木的控制下,凌厲飛向亢白。
觸不及防的亢白,只來得及倉促祭出一件防禦法器,黑色的法器傘。
而許木,則早已成竹在胸,靈力輕蕩,密密麻麻的殘葉,在其面前凝聚。
組成一面厚厚的殘葉牆。
“轟!”兇猛而來的金玉劍,刺入盾牆中,劍身沒入一半,便被消磨掉了所有的力道。
反觀亢白,他那件中品防禦法器黑傘已經展開,黑色的屏障以法器爲中心,把他保護在其中。
欲圖擋住那密集的殘葉攻擊。
許木輕輕搖頭,只淡淡說出一個字,“凝!”
剛剛纔分散的殘葉劍,又陡然凝聚成了一柄劍。
“咣!”殘葉劍發出一聲清鳴,爆發出比方纔更兇猛的氣勢。
劍身中蘊含的破壞力,直接提升一倍以上。居然是五彩靈樹的靈根加持。
“嘭!”亢白黑傘撐起的防禦屏障,在威力暴漲的殘葉劍面前如同擺設,根本連它的速度都沒有阻擋分毫,便被攻破。
甚至,連那件黑傘法器,都在殘葉劍兇殘的力量下,被洞穿。
露出後方,一臉驚駭的亢白。
“噗嗤!”鮮血飛濺,殷虹的血液灑落在地板上,將亢白腳下幾片梨樹花瓣染紅。
殘葉劍,直接將亢白的左肩洞穿,並且餘勢不減,連距離他身後十丈之外的梨樹,都在這一劍之下,被懶腰截斷。
“咚!”轟然倒塌的梨樹,與亢白的雙膝同時倒地,發出一聲轟響。
戰鬥結束。
殘葉劍與許木面前的盾牆,化爲點點靈力飄散,重新融入他的身體之中。
擡手,輕輕擦拭去臉頰上那一道細微傷口中流淌出來的鮮血,許木凝視着前方已經跪地不起的亢白。
輕聲說道:“你輸了。”
這場戰鬥,不過十息之間,對於許木而言,幾乎沒有什麼消耗。
而亢白,之所以還能活着跪在這裡,還是許木關鍵時刻,控制殘葉劍偏離了方向,只洞穿他的肩頭而已。
不然,殘葉劍應該透胸而過。
當然了,即便是沒有擊中亢白的要害,他如今依舊不好受。
殘葉靈術可以吞噬他人的靈力和生命力,方纔刺穿他那一劍,不僅僅只是讓他受傷而已。
體內靈力與生命離也被殘葉吞噬大半。
他如此的身體,應該虛弱不已,雙腳發軟,不然也不會直接跪地不起了。
“發生什麼了!”空靈的嗓音響起,舞瀟月從閣樓外飄然而至,出現在這前院位置。
一雙靈動的眼睛,在發現了一片狼藉的場景後,她的柳眉也是一皺。
“沒什麼!這個人非要找我切磋。”無奈攤手,指向跪地不起的亢白,許木苦笑一聲,頭額偏向舞瀟月。
忽地,許木表情凝固。
舞瀟月不知道去過哪裡,而今光滑如玉的纖手中,居然牢牢的抓着一隻只剩餘一半的烤鵝,亦或是什麼其他長翅膀的飛禽。
油膩的烤鵝上,還不斷往下滴着金黃色的油脂。
“你不是出去逛逛嗎?怎麼又吃上了,閣樓中不是有僕役弟子送來的點心嗎?”對於舞瀟月這個吃貨,許木有些無言了。
他可是知道,青芒宗內是不允許門下弟子食用葷食,隔絕弟子們的口腹之慾。
這舞瀟月出去一趟,不知道去哪裡偷的烤鵝。
“那些點心都是素食,我吃不慣,這個是路上碰到的!”揚了揚手中的烤鵝,舞瀟月對於許木略帶責備的詢問,根本沒有方在心上,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路上碰到的?”許木可不相信舞瀟月的鬼話,什麼路上碰到的,估計是哪隻倒黴的小天鵝,被她從天上打下來的吧。
“果然不愧是擊敗了銀浩的人物,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就在許木與舞瀟月交談間,亢白似乎也恢復了不少體力,搖搖晃晃的從地面上站起,面龐上浮現一抹苦澀。
“承認了。”瞥了一眼亢白肩頭的傷勢,許木客套的說道。
心中卻一絲愧疚感都沒有。
倘若不是他苦苦相逼,也不會照成如今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