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座崩塌的山巒殘骸爆開。
被掩埋在其中的紅色與白色的身形急速廝殺而出。
許木一身遍體鱗傷,衣衫已經被撕得稀爛,連俊逸的側臉都印上了五條血痕。
踏炎豹王更是渾身淌血,被血液浸泡的紅色毛髮隨着劇烈的戰鬥,朝着周邊不斷傾灑血滴。
但是許木有一個踏炎豹王沒有的優勢。
他可以憑藉白雷真元中蘊含的生機,治癒自己的傷勢,先前的幾處傷痕已經完全痊癒。
因而許木外表看似悽慘,實則血氣不泄,生氣澎湃。
相反,隨着戰鬥時間的不斷拉長。
踏炎豹王則是外強中乾,體無完膚。
速度越來越慢,力量更是衰敗。
“殺!殺!殺!”連喊三個殺字,許木目光如炬,氣勢如虹,一拳揮出伴着滔天血氣海浪。
硬抗了踏炎豹王拍在他腹部的利爪後。
許木全力爆發的一拳悍然擊中踏炎豹王的頭顱。
啪!
後者那嬌小的體型,在許木的拳頭下,如同沙袋一般被擊飛。
在空中劃出一條火色的弧線後。
轟隆隆!
剛猛的力量徑直將踏炎豹王轟入側旁峰巒山體之中。
“不可能!”一聲驚叫,遠遠看着戰場狀況的盧陽,被戰局突然的逆轉嚇得連退三步。
面無血色的他瞠目結舌的看着那道被許木轟入山體的踏炎豹王身形。
他們這一路打來,崩裂大地、毀滅叢林、甚至轟塌山巒。
可一直都是你來我往,勢均力敵,這已經讓盧陽難以接受了。
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壓制的狀況。
戰局突然的逆轉,嚇得盧陽身軀都顫抖了。
場中那個血氣如海的少年,而今看上去端得是如同魔神一般的恐怖。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一招得手,許木乘勝逐北。
“吼!”
怒吼之後,他的身形踏出,血氣與白色雷霆夾雜,將其雙臂上一龍一象兩道紋身的力量催發到巔峰。
而後,令得盧陽眼瞳一縮的一幕發生了。
許木臂膀上,那原本只是紋身的龍象力量,竟爆發出沖天光芒,重新化爲龍象虛影,將其雙臂完全包裹。
龍形在左,許木左手包裹在龍形烈焰中,有陣陣龍吟咆哮。
象形在右,許木右手膨脹一倍不知,健壯的肌肉散發出精鐵一般的光澤。
詭異的變化瞬息間便完成。
下一剎那,許木已經身形躍起,帶着龍象虛影,猛地撲向前方山體,那被踏炎豹王砸出的凹陷中。
嘭!
大地連着山巒都在這一聲悶響中震動。
盧陽心頭一顫,好似這一拳就轟在他的心頭上一般。
嘭嘭嘭!
然而那一聲悶響只是這連綿不絕的響動的轟鳴聲前奏!
地動山搖,盧陽感覺自己就如同置身在地震的正中央。
顫動心臟的巨響此起彼伏,震得他的耳膜都要因此破碎。
“吼!”“哞!”龍象齊鳴。
最後一龍一象化爲光柱衝上天穹,那種峰巒都被掀上了雲霄。
恐怖的凹陷自山巒飛開的土地愕然出現。
那驚人的震動感,至此方休。
接下來是死一般的寧靜。
畢竟這片山脈的鳥獸早已跑得沒影了。
“咕嚕!”盧陽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
將呆滯眸光投向那凹地的方向。
裡面濃煙滾滾看不清絲毫的景象。
偏偏嚇破了膽子的他,又不敢以神識窺探。
直到稍息後。
嗒嗒嗒!
清晰的腳步聲從凹地中響起。
一道少年的身影,從層層濃煙中慢騰騰的走出。
盧陽眼瞳一縮,他發現少年的肩頭上好似扛着什麼東西。
直到那道身影走出煙塵,盧陽這纔看清他扛得是什麼。
一隻豹形妖獸!
火紅的毛髮早已被打得稀爛,連踏炎豹王的頭額都被活生生打爆了。
爛泥一般的屍體,被這個冷峻的少年扛在肩頭上。
“不!”一聲尖叫,盧陽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驚恐。
法身境巔峰的他,直接被嚇癱在地。
踏炎豹王,那個在他心中,破虛境下不可撼動的存在,居然被人以近身戰的方式,活活打爛了。
這種感覺,就好似心中一塊不可撼動的信仰豐碑,在現實面前被硬生生碾碎。
盧陽的尖叫聲傳入許木耳朵,他看都沒有看上前者一眼,肩膀一鬆,自顧自的將踏炎豹王屍體隨手扔在地面上。
噗通!
沒有頭額,喪失了生機的踏炎豹王屍體,而今就是一攤爛泥。
摔在地面上和普通的豹子沒有任何區別。
“呼呼呼!”胸膛劇烈起伏着,許木的呼吸聲仿似風箱。
他渾身上下都被血跡染紅了。
有他的血,更多的,則是踏雪豹王的血。
鼻尖繚繞着的血腥氣息被許木吸入鼻孔中,腦子一片清明。
如此小憩了半晌,許木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拳。
大成肉身圓滿的他,拳頭都打爛了。
皮肉翻卷,血肉模糊。
不過拳頭上的傷勢和他肉身上的疼痛比起來不值一提。
他肉身有好幾處骨骼都碎裂了。
許木當即心念一動,體內生機涌現。
肉身上的大小傷口,火辣震動的傷勢瞬間被清涼的感覺所代替。
傷口與斷骨以驚人的速度癒合着。
做完這一切,許木方纔輕輕嚥了一口唾沫,滋潤了一下早已乾澀得冒煙的喉嚨。
這一戰,毫無花俏。
面對速度和肉身上盡皆不俗的踏炎豹王,唯有硬戰方能致勝。
雖說最終還是許木贏了,可也贏得非常艱辛。
“不過終究還是贏了。”想到這裡,許木冰冷的側臉總算浮現一抹輕鬆的笑意。
殺了踏炎豹王,眼前這個盧**本就不值一提。
因而許木也不急着殺他。
因爲有些問題,他得從這個自稱是刑法堂副堂主的傢伙口中撬出來。
休息良久,沸騰的血液方纔平息。
許木慢悠悠的擡起右手,一個火紅色的元神出現在他眼中。
這是踏炎豹王的元神,被他以封靈禁封印。
那可是黃金聖龍的封仙八禁,專門針對元神的封禁之術。
任由它如何掙扎,踏炎豹王元神是如何也掙脫不了這種束縛的。
“我準備拿你去喂狗!”火紅色的元神將許木的面龐都印上了淡淡的紅光,許木玩味一笑,隨手將踏炎豹王的元神扔進儲物袋。
“現在該乾點正事了。”喃喃自語着,許木淡淡的眸光掃向戰場邊緣已經嚇癱的盧陽。
後者好似也知道自己根本跑不過許木的速度,或者說他已經被踏炎豹王的死徹底震撼了心神。
堂堂法身境巔峰的他,癱倒在地面如死灰。
軒轅劍宗,蒼瑞域根本找不到這個門派的絲毫蹤跡。
好似他和蒼瑞域根本不在一個世界。
偏偏它又和兩外兩個聖地支配着蒼瑞域的一切。
視線移向軒轅劍宗宗門內。
宮宇樓閣,拔地起,氤氳得不似凡塵。
宗門中更有一柄沖天利劍模樣的石像雕刻,擎天而起,直至蒼穹。
隨着踏炎豹王的隕落。
哐當!
一聲破碎的脆響,自軒轅劍宗一處樓宇中響起。
樓宇中漆黑一片,不見丁點光亮。
隨着破碎聲音落下,黑暗中睜開了一雙眼眸。
那是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眼睛,漠視生命,冷酷無情。
隨着眼睛的主人眼皮的翻起,兩束光芒從其眼瞳深處迸射。
照射在前方擺設着的一枚紅色命鑑之上。
命鑑已碎裂成渣。
但依稀還可以辨別命鑑的形狀,乃是一個豹頭形狀。
視線移向豹頭命鑑的側旁,二十餘枚命鑑的碎片堆積在一起。
眼睛的主人眉頭深深皺起。
顯然,紅色命鑑的破碎,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困擾。
還不等他有所動作。
嘭!
紅色的火焰在這黑暗的閣樓中央燃起。
將整個閣樓內部照耀得亮如白晝。
仔細看去,會發現那一簇紅色的火焰,乃是一名身穿紅袍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的衣袍形似披風,可更像是披在他身體上的火焰。
隨着紅袍男子的出現,整個閣樓瞬間被狂暴的火焰力量所充斥。
“武默,你得給我一個解釋。”紅袍男子雙眼赤紅,暴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極其暴躁,隨時可能暴起發難。
同時,火光照亮了最開始那雙眼眸的主人,那是一個俊朗的少年。
他的身後揹負着一柄細長的飛劍。
面對紅袍男子咄咄逼人的問話,少年緊皺的眉頭倏然放鬆。
“唉!”
悠然一嘆,少年知道如果不做點什麼,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怕是會和自己不死不休了。
“我給你一個解釋!”
說罷,被成爲武默的少年猛然起身,雙瞳中劍氣凜然。
……
“你們刑法堂有多少人?”
“堂主是什麼實力?”
“是破虛嗎?”
粗壯的藤蔓束縛中,盧陽面無人色。
他的面前,許木雙手揹負在身後,看着盧陽慢騰騰的問出一個又一個問題。
盧陽看着眼前一身血跡斑斑的少年,臉上盡是絕望。
這個最開始被自己諷刺的少年用自己的實力告訴他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看着踏炎豹王被活生生打爆的那一刻起,盧陽就知道,在這個少年面前,自己已經提不起絲毫出手的勇氣。
但是面對許木的問話,他依舊不敢回答。
因爲一旦他泄露半點秘密,迎接他的,將會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結果。
想罷,盧陽牙冠緊咬,顫聲說道:“你永遠不會知道,你得罪了一個何等可怕的勢力。”
許木曬然一笑,他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了,也沒有指望盧陽配合自己。
想罷,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回答錯誤!”
一語落下,許木心頭一動,緊緊勒住盧陽的藤蔓受其控制,猛地一縮。
恐怖的力量當即爆發,將他整個肉身都勒成了豬肝一般的暗紅色。
“哼!”痛恨一生,盧**根血管直冒,顯然極其痛苦。
“我加大點力量,你一身骨頭就會被我碾碎。”掀了掀眉毛,許木將盧陽的慘狀看在眼裡,而後以慢條斯理的聲音說着話。
雙管齊下,試圖以武力和語言攻勢摧殘着盧陽的心理防線。
“然後我……”
許木的話剛剛說到一半。
變故突至。
一股以許木的實力根本感受不到的波動,不知道從哪裡出現,悍然卷向盧陽。
噗通!
然後,在許木難以置信的眼瞳注視下。
盧陽的身軀直接炸裂成碎屍萬段。
“死了?”許木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已經空無一物的藤蔓中央。
在那股炸裂的力量下,盧陽的一根骨頭都不曾殘留。
“不可能啊,這點力量就給勒爆了?他可是法身境巔峰。”看着藤蔓枝條上還殘留着的點點碎肉,許木吶吶自語。
陡然,在許木愣神間。
盧陽那碎裂開來的肉身,被某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玄奧的陣法。
盧陽的一聲精血和修爲,甚至是元神的力量都在剎那間被那血色的陣法吸收。
與此同時。
視線移向軒轅劍宗那個神秘閣樓中。
背劍少年和紅袍男子的中央,出現在了一個和那血色陣法一模一樣的圖案。
“我把殺你兒子兇手的人頭給你提來。”
輕飄飄的看了紅袍男子一眼。
背劍少年手臂一展,將身後的飛劍拋出。
哐當!
飛劍落地,光芒蠕動。
不過短短彈指功夫。
一個與背劍少年外貌幾乎一模一樣的身形出現在了閣樓中。
而後那個突然出現的身影腳步一邁,徑直踏入血色陣法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