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鎮,一條無人問津的小徑中。
妙空空的身形在此停滯了下來。
賊眉鼠眼的左右張望一番,沒有見得任何風吹草動後,他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了。
“雁過拔毛,賊不走空!小爺我一來到這安青鎮就聞到了靈石的香味。果不其然,小爺我一出手就是大豐收!”
先是怡然自得的臭美一番,妙空空方纔施施然的將那幾個儲物袋從懷中掏出。
就在他滿臉欣喜的欲要查看儲物袋中的東西時。
“汪!”一聲清脆的犬吠自小巷中響起。
嚇得妙空空手臂一抖,險些將手中儲物袋丟下。
“誰!”
一聲緊張的質問,妙空空的眼眸趕忙定格在聲音傳來的方向。
卻見一條三尺來長的白色幼犬,正立身於自己前方不足十丈之處。
狗臉上滿是兇悍,牢牢的盯着自己。
這條幼犬,除了沒有尾巴以外,和凡塵間的家犬沒有任何區別。
“他奶奶的,誰家的狗!嚇小爺一跳!”發現只是虛驚一場的妙空空,頓時鬆了一口氣,而後罵罵咧咧的朝着那條幼犬驅趕道:“去去去,別來煩小爺發財。”
說着,妙空空便作勢欲要驅趕那頭幼犬。
幼犬卻是猛地一瞪眼,以與它那可愛的外貌完全不符合的奸猾聲音說道:“小子,把剛纔偷來的東西雙手奉上,狼爺我饒你一命!”
“臥槽!這年頭狗都成精了!”
幼犬突如其來的開口,嚇得妙空空原地一跳,連驅趕的動作都硬生生打斷。
而後顫抖的伸出手指,指向前方的幼犬,滿臉的難以置信。
“咻!”然而還不等妙空空繼續以言語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只覺眼前白影一晃。
方纔還在十丈之外的幼犬,已經轉瞬間來到他面前。
滿是尖牙的狗嘴猛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在了妙空空戰戰兢兢伸出的手掌上,將他的整個手腕完全的包裹在自己嘴裡。
不足三尺的幼犬身軀,就這般吊在了他的手臂上。
修爲在御氣九重天的妙空空,甚至連反應都來得及做出,就已經深陷狗嘴中。
“啊!!!鬆口,你這條瘋狗!”
感受這手掌上傳來的劇痛,妙空空俊俏的臉龐都痛苦得扭曲變形了,口中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而後發瘋似的甩着手臂,欲圖將幼犬甩開。
良久後,他絕望的發現,自己的做法都是徒勞的。
幼犬的牙齒不僅僅沒有因爲他的甩動而鬆開分毫,反而越咬越緊。
“雪風,別傷着了他!”恰逢此時,一聲清朗的聲音響起。
伴着聲音的落下,許木那身着黑衣的身影出現在了小巷中,他的身後跟着一臉不善的小虺蛟。
似乎還在記恨方纔許木提着它尾巴的事情。
“許……許木!”看着眼前這個少年的面容,妙空空原本就痛得冷汗直冒的臉上,當即如同便秘一般,五官整個的都擠成了一團,聲音中甚至帶着驚訝過頭的尖銳。
他當然記得這個靈市門前,將自己攔下的少年。
自己九死一生,從銀浩和死婆婆手中搶到的赤雲決,就是被他給奪走的。
不過妙空空是一點怨念都提不起來。
他依稀還記得銀浩當日被許木擊敗的事實。
就是在那一天,許木與銀浩一戰,龍門榜的排名就此產生了巨大的波動。
一直持續到許木一舉殺入龍門榜前九十。
面對龍門榜高手,妙空空躲都躲不及。
反而再次看到許木,有一種又被強盜給盯上的感覺。
“道友好久不見!”回答妙空空的,是許木那一張燦爛到極致的笑容。
一邊說着,許木朝着雪狼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雖然會意,但是並沒有鬆開自己的狼嘴。
“不行,這小子剛纔罵狼爺是狗。”
絲毫不給許木面子的雪狼,直接無視了許木眼中表達的意思,咬着妙空空手臂的狼嘴,含糊不清的說道:“他不把偷的東西給我,狼爺說什麼也不鬆口!”
“給你都給你,狗爺!”妙空空已經痛得冷汗直冒了,聽得雪狼的開口,他立馬妥協。
“你說什麼?”雪狼眼眸一眯,臉上的不善之色更濃了。
嚇得妙空空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改口道:“狼爺,都給你狼爺!”
“算你識相!”
……
“許木道友,這條……狼,是你靈寵嗎?”一臉抽搐的揉了揉滿是牙印的手腕,妙空空顯然還沒有從狗能開口說話的震撼中緩過神來。
看着不遠處抱着幾個儲物袋,一臉美滋滋的雪狼,眼中滿是心有餘悸。
妙空空顯然還沒有遇到過能夠口吐人言的妖獸。
“不是!”連忙搖頭,許木趕緊撇開了他和雪狼的關係。
因爲雪狼在聽到靈寵兩個字的時候,那綠油油的狼瞳已經眯成了一條危險的弧度,不過這一次它所望向的目標,變成了許木。
一旦許木點頭,這雪狼必將飛撲過來。
“那這條……”妙空空又將手指指向了小虺蛟。
“哼嘰!”還不等許木開口,小虺蛟已經傲慢的將腦袋瞥向了一邊。
使得剛欲點頭的許木,當即苦笑着搖了搖頭。
“都不是!”
“那好吧,許木道友,再次相遇,小弟心中歡喜無比,但是我有要事在身,這就告辭了!”妙空空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了。
看着自己偷來的儲物袋,被那條兇殘的幼犬抱在懷中,他感覺心都在滴血。
而且,他也並不打算和許木有過多的交集。
龍門榜上的傢伙,太危險了,他還是去幹自己的正事吧。
朝着許木擺了擺手,妙空空正欲離開。
卻是被許木腳下一錯,笑吟吟的給擋了下來。
“道友,不要急嘛!”
“大哥,儲物袋我已經交給你們了!我也沒有多少家當的,上一次偷的赤雲決還被搶了呢!”妙空空的俊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一臉幽怨的說道:“我只偷了你一瓶辟穀丹而已……”
“道友不要多想,我這次找你並不是因爲私人恩怨,咱們之間的事情,已經兩清了。”
被妙空空那猶如怨婦一般的眼神,看得臉龐一紅,許木訕訕一笑後,輕聲問道:
“不知道道友名諱是?”
“妙空空!”顯然,妙空空不覺得許木攔下自己只是爲了詢問自己姓名這麼簡單。
稍稍遲疑後,還是爆出了自己的名字。
“妙空空道友,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一下而已。”儘量的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真誠一點,許木輕聲說道:
“我聽安青鎮中的修士議論,這小鎮附近莫不是有寶物出世?”
“寶物?”一旁的雪狼,狼眼中光芒一閃,趕緊豎起了耳朵。
“難道許木道友你不知道?那你怎麼會來這安青鎮?”沒想到許木攔住自己問的是這個路人皆知的問題,妙空空原本警戒的表情,瞬間一鬆。
“路過!”擡手摸了一把鼻子,許木淡淡一笑。
“路過?”聽得許木的迴應,妙空空一臉苦澀。
路過都能被自己撞到,今天還真是時運不濟。
略微醞釀了一番措辭,妙空空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以低沉的嗓音說道:“我其實知道的也不多。”
“聽外界傳聞,那是三日前的一個夜晚,就在那泰州以西的地界,亮起一道沖天光柱。”
“將整個黑夜都照耀得亮如白晝。”
“聽一些親眼目睹的修士稱,他們看見一柄不知道是何種模樣的寶器,從那光柱中突破而出,隱沒在了這安青鎮方向。”
“所以這窮鄉僻壤的安青鎮,近日纔會有這麼多修士到來?”許木挑了挑眉毛,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銀凌。
他的到來,與那件寶器的關係,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