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教授這秦念恩閻羅指的人?”蕭逸率先發問。
“不錯!這閻羅指本是家傳,由我老父傳與了我,又由我傳給了念恩,只是,敢問閣下,這絕不外傳的閻羅指,閣下又是從何偷師而來的?”秦過目光如炬,瞬間釋放了自己一身的天級初期強者的氣勢出來,直視着蕭逸。
“哼哼,天級初期?如此看來,你的父親修爲也高不到哪去,這百餘年來,功夫都下到了爲商賺錢上,倒是荒廢了修爲啊。”蕭逸搖頭嘆道。
此言一出,秦過和秦念恩都是齊齊變色,沒想到,在秦過強大的天級氣勢面前,蕭逸竟然能夠巋然不動,更說出了這一番如此令人震驚的話來。
只是,蕭逸言語間對於秦家的家主,卻是一片輕視,甚至隱隱有叱責之意,這讓向來以父親爲榮的秦過,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無知小兒,休要信口雌黃!”秦過一聲怒喝,單掌一伸,便向蕭逸拍了過來。
一旁的秦念恩可是看得真切,父親竟然已經施出了七層的力道,這可是近年來,父親從不曾施展過的,這讓秦念恩對眼前年紀不大的蕭逸,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可是,哪曾想,蕭逸卻是根本不以爲意,微微一晃身體,便避開了秦過那身沉力大的一掌,口中還兀自嘆道:“這一招猛虎出林,倒是被你施展出了一半的威勢,可惜啊,一出掌,便已經存了猶豫,又哪裡有猛虎的氣勢?傻貓出林還差不多!”
“嘶你,你竟然知道猛虎出林?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秦過心中的震驚,無異於晴天一聲驚雷。臉上神情大變,訥訥問道。
蕭逸揹負了雙手,淡然說道:“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誰,叫你的父親,即刻來見我!”
“你狂妄!我爺爺是什麼身份?即便是京城最有頭有臉的人,想要見他老人家,也得提前打招呼預約,你當你是誰?竟然敢叫他老人家來見你?”秦念恩一聽蕭逸的話,登時就大怒。
“念恩,住口!”秦過卻是一聲斷喝,打斷了兒子的話,再度仔仔細細地斟酌了一通,秦過終於一躬身,說道,“請稍等,我即刻回家稟告父親!”
說完,馬上拉着兀自一臉震驚的秦念恩,急匆匆地離去了。甚至,連放在桌子上的紫砂壺都忘了拿。
舒婉目睹了這一幕,內心也是驚詫不已,但是,聰明如她,卻是沒有多問一個字,而是在吃過了早餐之後,就施施然陪着蕭逸在這會客廳裡,等待着百草堂秦氏更進一步的反應。
沒容二人等多久,舒宅的下人就引着三人向會客廳走來。
這一次,除了去而復返的秦過父子,果然,還多了一個老者,那老者鬚髮皆白,身體有些佝僂,但是,卻是不必任何人攙扶,精神也還算矍鑠,只是一張佈滿皺紋的臉上,此刻掛滿了激動的神情。
舒家的下人們見了這老者,無不竊竊私語。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秦老爺子?聽說,他可是被譽爲京城一寶的,多少人想見也見不着的。”
“我還聽說,他已經快一百二十歲了,可是,你看,人家多硬朗?不愧是京城的活神仙啊。”
“我竟然能見到這活神仙,真是榮幸啊。”
下人們驚喜萬狀。
秦氏爺孫三人,卻是根本無視衆人的議論,秦過遙遙地衝着舒婉打過了一聲招呼過後,便向老者介紹道:“父親,就是這位小先生,不但會用咱們秦家的閻羅指,更是認出了兒子所用的猛虎出林的招式,而且,以兒子的身手,尚不能傷到他!”
老者聞言,滿是皺紋的臉,禁不住就是一抖,仔細地打量了蕭逸,一抱拳問道:“敢問,閣下到底與玄醫門有何淵源?”
蕭逸負着手,立在老者面前,沒有回答老者的話,蕭逸卻是沉聲問道:“不知,你名諱是?”
“老朽名喚長風,秦長風!”老者絲毫沒有在意蕭逸的口氣,如實恭謹地答道。
“果然如此!”蕭逸喟然長嘆,儘管他素來淡然,但是,此刻卻是依然有些動容。
自從看到秦念恩施出了閻羅指,並且,一身真氣都與玄醫門同根同源的那一刻,蕭逸便已經認定了,這秦念恩必然與當年自己的童子,長風紫衣有着密不可分的淵源。
因爲,玄醫門門規極嚴,未經門主同意,斷不可以私授外人功法,而玄醫門數百年來,私自逃下仙門,進入俗世的也就只有長風紫衣二人。
眼見着當年伶俐的童子,如今已經是個耄耋老者,雖然一身修爲已經到了天極巔峰,但是,卻是壽元將盡,蕭逸心頭還是涌上了一抹滄桑。
“先生,你……”秦長風聽了蕭逸的話,卻是更加激動,渾身都禁不住開始了抖動。
“跟我來!”蕭逸衝着秦長風,招了招手,轉身向會客廳之後的後堂走去。
秦長風哪敢耽擱,急忙幾分踉蹌地跟在了蕭逸身後。
一進了後堂,蕭逸便豁然轉身,沉聲說道:“長風,當年你私自下山,更是帶走了本門的鍼灸銅人,如今,你又私授兒孫本門功法,你可知罪?”
秦長風聞言,渾身狠狠地一抖,兩隻老眼瞬間睜大了,眼睛裡閃過了震驚、狂喜、又有幾分忐忑,噗通一聲,跪倒在蕭逸身前,顫聲說道:“長風知罪,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感念施恩,勤思己過,無一日不後悔當日的罪行,如今,有生之年,竟然能得見門內前輩,實在是可以瞑目了。只是不知道,前輩尊位如何?”
蕭逸略一思量,卻是說道:“論輩分,我應該算是你的師叔。”
蕭逸自然不會說,自己就是蕭南離,當年玄醫門的門主,而是選擇了師叔這一稱呼,如此最起碼輩分不亂。
“師叔在上,請受長風一拜!長風自知罪孽深重,寧願接受師叔責罰。”秦長風絲毫不懷疑蕭逸所言,因爲,自己當年逃下玄醫門的事兒,這俗世間根本沒有人知道,就連兒孫,也不曾告訴。蕭逸既知自己的過往,更是能精準地說出自己夫人當年的小名,這如何能假的了?
秦長風額頭觸地,實打實地磕起頭來,幾下過後,額頭便已經是一片紅腫。
“起來吧!念及你連兒孫的名字都是思過與念恩,可見你所言非虛。往事已過了百年,所有的功過,就一筆勾銷吧。”蕭逸緩緩說道。
“多謝師叔,多謝師叔!”秦長風聽了蕭逸的話,簡直喜出望外,站起身來的時候,一雙渾濁的老眼裡,禁不住留下了兩行濁淚。
“當年的紫衣,如今安在?”蕭逸問道。
“紫衣,不滿師叔,內子對於當年叛逃出師門的事兒,更是心中有愧,一直心結難除,早已經故去了。”秦長風黯然說道,提到亡妻,很是悲慼。
“那麼,那一對針灸銅人又如何到了海城楚氏的手中?”蕭逸冷然問到這個問題。
秦長風一聽這問題,卻是嚇得急忙又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說道:“師叔恕罪,不瞞師叔,當年晚輩與紫衣逃出仙門之時,正值華夏遭遇列國入侵的浩劫,當年,我二人修爲低微,兵荒馬亂的,就失了銅人。我夫婦二人痛心欲絕,從未停止過尋找,只是,這一找,卻是找了幾十年。後來,百草堂有了些許的微名,我夫婦倆便以在各地招募分店爲由,特意言明,擁有鍼灸銅人的中醫,將會優先考慮,就這樣,還真的終於在海城找到了楚氏一家。
當時,內子已經病重,我把銅人帶到了她面前,可是,依然沒有阻止她的故去。不怕師叔笑話,內子死後,晚輩一度傷心欲絕,萬念俱灰,見了當年的銅人,更加是睹物思人,便把銅人送還了海城楚氏,也正因爲這對銅人,百草堂這麼多年來,一直對海城百草堂分部禮待有加,只是,直到今天,秦過才稟報與我,說是那對銅人已經被楚柏楊兄弟輸給了一個年輕人。想來,那年輕人定然就是師叔您了。”
蕭逸點了點頭,也算是終於明白了那對銅人的經歷,想了想,蕭逸一抖手,從方寸葫蘆中,放出了那對銅人。
那沉重的銅人赫然出現在秦長風面前的那一刻,秦長風渾身巨顫,那對銅人,本就是蕭逸當年依照長風紫衣的模樣製成的,如今,物是人非,秦長風的心裡激盪不已。
又看見這對巨大的銅人兀然出現,便知道蕭逸身上定然是帶着空間類的法寶。雖然不敢過問,但是,心裡對蕭逸的敬佩和畏懼,卻是更深了幾分。
蕭逸對秦長風說道:“長風,起來吧,這對銅人,我暫時爲你保存着,將來有一天,你們爺們對師門做出了貢獻那一日,我便名正言順地把這銅人獎勵與你!”
“真的?多謝師叔。”秦長風大喜過望,連連磕頭。
蕭逸伸手虛託,便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起了秦長風,不僅如此,蕭逸更是取出了一粒造化丹,遞與了秦長風,緩緩說道:“我觀你雖然已至天極巔峰境界,但是壽元將盡,若是還不能突破到先天之境,終是難免一死,賜你一粒造化丹,服下之後,你應該可以輕鬆晉級,不但壽元增加120載,更是躋身先天之境,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