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西納普斯充滿了喪失生存意義的人,他們渾渾噩噩的度日,如同失去了靈魂,許多人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當時數億人口的西納普斯人,一朝之間銳減至3000,街道上到處屍橫遍野,紅色的血液彷彿要把整個西納普斯淹沒,那一段時間天空都變得異常灰暗,如同籠罩在每個人心頭的陰霾!!”
“走投無路之際,人們開始想起了誓言石板,他們曾多次向這塊石板祈求……想要獲得新的世界……認爲……在新的世界裡就一定有希望……”
“但是,那種東西———無論世界重啓多少次,都無法找到!”
……
“所以那個石板上纔會留下如此充滿怨恨,負面情緒的符號?”
禾塵吞嚥了一下口水,他目不轉睛地盯着代達羅斯。
“沒錯,正如你想的那樣,西納普斯的人們因此漸漸變得扭曲,變得藉由虐待自己創造出來的事物來尋求一時的快樂!”
“人造天使是如此,你們人類也是由我們創造的!!”
禾塵瞪大了雙眼,代達羅斯彷彿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他已有的認知中,人類可是由女媧娘娘用水和泥土捏出來的!!
不過他轉念一想,現在可不是自己以前的那個世界了,按照代達羅斯的解釋,似乎這樣也能說得通。
看到禾塵如此激烈的反應,代達羅斯也頗爲無奈,她知道她說的話確實有些驚世駭俗。
“沒事,沒事,你不用管我,你繼續!”
禾塵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聽代達羅斯道:
“我們想要藉着,俯瞰沒有翅膀只能在地上爬行的人類來取樂,但是,讓我們沒有想到,人類們卻擁有着我們早已失去的東西!!”
“那幸福溫暖的笑臉,以及對未來、對生活極爲熱烈的渴望,都是西納普斯人曾經擁有的!於是西納普斯的人們開始逐漸羨慕起……羨慕最初以施虐爲目的而打造出來的人類……”
“羨慕人類擁有的,其中,人類所做的夢,就是我們所追求的[不自由]!!”
“接着,西納普斯的另一位科學家便發明了一種機器,通過這個機器,所有西納普斯的人們都可以進入沉睡,做着身爲人類在地面上生活的夢境……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樣……”
“你是說那些白色的膠囊艙?”
禾塵靈光一閃,結合着代達羅斯的描述,他忽然想到了剛纔闖入的那座建築,那裡面不正是有無數西納普斯的居民在膠囊艙裡沉睡嗎!!
“沒錯!”
代達羅斯點了點頭,接着說道:
“我們所追求的,消逝的[不自由]只能通過這個方法獲得!”
“也就是說,在空美町生活的居民,有一部分都是由西納普斯人在夢中代替的存在,就如風音日和一樣,如果身在西納普斯的風音日和醒了過來,那麼空美町的那個就會立刻消散,對不對?”
禾塵的聲音有些顫抖,誰能想象的到,日常生活中,在自己周圍的人們其實有一大部分是根本不存在的。
“也可以這樣理解!你很生氣吧禾塵君!當你知道這樣的真相……”
代達羅斯低下頭,聲音充滿了自責:
“我作爲西納普斯首席科學家的其中一人,爲了能讓大家幸福我不停的打造着人造天使,但是我所做出的事情……”
“我不知該怎麼辦纔好!我希望你能夠幫到我,所以才解除了空之女王的封印,讓她掉落到你的身邊……”
“我一定讓你很失望,你現在一定很討厭我……”
說着說着,代達羅斯抽泣起來,那顫動的肩膀,以及在臉上流落的淚水,無時無刻不在顯露着她的悔恨。
禾塵沉默了一下,然後走到代達羅斯的身邊,彎起手指關節對着她的腦袋狠狠地敲了一下。
“幹嘛哭的這麼傷心!你創造出來的東西並不代表着就是毀滅,只不過是使用的方式、使用的人出現了問題,我可是很感謝你,多虧了你,我才能遇見,我生命中的天使!!”
“啊嘞?”
代達羅斯停止了哭,她詫異地看着禾塵,沒想到自己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禾塵還會原諒。
禾塵溫柔的笑着,用手擦去代達羅斯小臉上的淚水。
“伊卡洛斯,妮姆芙,甚至阿斯特雷亞,從她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她們就擁有了自己的生命,不管是不是天使機器人,在我看來都是普普通通的,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還有你代達羅斯!你不用爲過去自責,也不用爲過去發生的事情買單,你的出發點是好的,我並沒有討厭你!!”
禾塵的這一番話就像是冬日裡的陽光,亦或者沙漠裡的泉水,讓此時的代達羅斯充滿了感動。
“你和我的青梅竹馬長的一模一樣!莫非地面上的楚原也是你嗎?”
代達羅斯擦乾了眼淚,聽到禾塵的詢問她突然羞紅了臉頰,她支支吾吾的點了點頭:
“楚原是我創造的!理論上來說我和她心意相通,所以小時候發生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那……那我對楚原做的事兒,你豈不是也……”
禾塵老臉一紅,他想到先前對楚原做出的那些“壞事”,竟然有些不敢面對代達羅斯。
“禾塵君!H!”
……
長時間孤獨一人,讓代達羅斯面對禾塵的時候徹底放下了負擔,如同打開了話匣子,想要把心裡的話一口氣全部說出來。
因爲有了“楚原”的存在,兩人之間的感情在對話間急速升溫。
不知過了多久,代達羅斯身邊的電腦開始閃爍着紅光。
“發生什麼事了嗎?”
“好像空間通道開啓的時間快要結束了!禾塵君,你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