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市民之間的傳言總是比較誇張的,孟浩天也就信了個兩三分。不過這還是能夠說明這個安醫生是有真才實學的,至少不是一個西貝貨。
看了一眼對面的科室,孟浩天又笑着問,“那這樣排隊還是挺辛苦的吧?爲什麼不去對面的科室看?”
“你說劉大嘴?”大姐臉上露出一副很厭惡的表情,“這個人在醫院裡是出了名的無能和好色。他遇到一點漂亮的小姑娘就會上手摸人家,說是給人家號脈。你一個西醫,學中醫號什麼脈啊?聽說還醫死過人呢……”
大姐的話還沒有說完,余光中瞟到劉山民陰沉着臉站在自己的科室門口朝這邊看。大姐的眼皮子一跳,閉上嘴不說話了。
孟浩天也將頭微微擡起來,不屑地看了劉山民一眼。還好之前沒有讓這個庸醫給何昕看,要不然病能不能看好先不說,人說不定都要被佔便宜。
劉山民被孟浩天的這種眼神看得有些羞惱,但是剛纔的交手他已經知道自己打不過孟浩天了。他咳嗽一聲,高着嗓門對正在排隊的患者喊了一嗓子,“怎麼的?當醫院是菜市場還是怎麼的?一羣人有病都不急着看病是吧。安醫生那麼忙,你們不知道過來到我這邊看?”
被劉山民這麼一聲吼,所有正在排隊的患者都是縮了縮脖子,像是被嚇到了的小綿羊,瑟瑟發抖的不說話。
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年人臉上表現出猶豫的神色。他們這些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其實也不是很看重哪個醫生來看。在他們的概念裡,只要是穿白大褂的,都是能夠治病的。再說劉山民的名聲他們也只是道聽途說,說不定人家真是一個好醫生呢?
劉山民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主,看見有幾個人已經猶豫了,他乾脆直接走過去,伸出手故作紳士地拉着老人家的胳膊,“來老大哥,別和這些小姑娘一樣見識短。你在排在隊伍的最後面,不知道要排多久去了。走,我幫你看病。”
被劉山民拉着的那個老人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些上了年紀的人都十分的質樸,還生怕髒了劉山民的手,將身子挪了挪不想蹭到劉山民的白大褂。
劉山民挑釁地看了孟浩天一眼,拉着老人進了科室。
大約過去了十分鐘,在快要排到孟浩天的時候,劉山民的科室裡傳來了老人的哭聲。
“我……劉醫生……你看你能不能夠通融一下,這麼多的醫藥費我真的逃不出來啊。”
出於愛看熱鬧的習性,這邊排隊的人呼啦啦的全都朝着劉山民的科室圍了過去。孟浩天個子高,不用刻意過去一擡頭就能夠看見老人的手裡拿着一張處方籤,就像是拿着烙鐵一樣,燙手的很。
剛纔對老人還挺和藹的劉山民臉一沉,“老大哥,你現在身體有病,就必須要吃藥才能夠康復的了。mao主席怎麼說的來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去吧,去藥房劃價,交了錢再回來我叮囑你幾句。”
老人聽到劉山民這麼說慌了,撲通一聲就給跪在地上了,“醫生,我覺得我就是一個感冒而已。這……這怎麼就開出了六百塊的藥啊。”
劉山民看着老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下跪,眉頭皺了起來,這些來看病的人真的就是刁民。動不動就下跪,鬧事。要是這樣的視頻被拍下來傳到網上,自己說不定就火了。
劉山民這邊還在這樣想着,一擡頭就看見孟浩天手裡拿着一個手機,正興致勃勃地朝着這裡面拍攝。
劉山民差點沒有背過氣去,這個小子是誠心來搗亂的是吧?
既然已經在錄像了,劉山民就只好讓自己表現的形象高大一點。他一拍桌子,用一副專業的口吻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老大哥,你這樣跪着也沒用。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了,這是病毒性 感冒,一不注意就會演變成發燒,再不注意就會引起你心臟病的問題。你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老人猶豫了一下,“那我不開藥,直接走可以嗎?”
“說來說去你還是在心疼那一點錢!我今天就告訴你了,你就算不買要,我這裡的門診費也是兩百多!”
老人本來就是窮苦人家,身上就帶了五十多出來還是省吃儉用攢出來的。本來想着看一個感冒頂天也就花個二三十,誰知道這門診都要兩百多,他到哪裡去湊這些錢?
站在門口的圍觀羣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對着劉山民指指點點,“又開始亂開藥了,就是爲了多收錢。真的是庸醫啊。”
劉山民有不聾,尤其是在看見孟浩天將手機湊到這些大媽嘴邊的時候,他徹底坐不住了,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個小子,就是你,你拿着個手機拍什麼拍?不知道醫院禁止拍照嗎?給我拿過來!”
劉山民憤怒之下完全忘記了剛纔的教訓。他朝着孟浩天伸手,孟浩天右手微微一動,叼住了劉山民的手腕。劉山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這麼回事,腳下被孟浩天一帶,整個人就騰雲駕霧地飛了起來,七葷八素地摔在地上。
“哎喲,我的腰。”劉山民這個時候才肯定了孟浩天肯定是一個練家子。躺在地上正哼唧,看見醫院的保安小癩子正整理着褲子從廁所裡出來。
“癩子!快過來!有人在這裡鬧事!”劉山民這邊的話還沒有說完,孟浩天一腳踩在他的臉上,將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給踩回去了。
正在洗手的賴金財聽到有人叫他的諢號,眉頭一挑就要炸毛,誰知道順着聲音看過去就發現劉山民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人給踩在腳下。那人的手裡還拿着一個手機正在給劉山民的臉部來特寫。
“瑪德,你小子真是找死啊!”賴金財通過對講機請求支援,自己則是提着軟棍先朝着孟浩天衝了過去。
劉山民的小舅子是醫院的外科主任,在金陵市第二人民醫院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正是因爲這樣賴金財這些保安隊的人才願意和劉山民混在一起。加上劉山民經常坑那些患者,賴金財他們都幫他擦了不知道多少次屁股了。
現在看見孟浩天這樣對劉山民,還以爲是患者家屬上門找事來了。
賴金財以前在道上混過,所以知道什麼叫做先發制人。他悄悄地摸到孟浩天近處,手中的軟棍都對着孟浩天揮出去了,這才作聲,“老子一棍打得你桃花開!”
想象中的桃花開沒有出現,孟浩天右手拿着手機,左手朝着身邊一抓,就把軟棍給結結實實的抓在了手上。
賴金財一愣,沒有反應過來。要知道這個軟棍裡面可是有鋼條的,不要說用手抓,就是抽在大腿上都容易骨折。
“給老子放開!”賴金財雙手把住軟棍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軟棍在孟浩天的手裡就像是陷住了,一動不動。
孟浩天微微一笑,“好啊,我放開。”
撲通一聲,因爲孟浩天鬆手實在是太突然,賴金財一個沒反應過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賴隊長,你沒事吧?”也就是這個時候,從醫院的大門跑進來四名保安,他們就是剛纔賴金財叫的幫手。
賴金財將揮手將想要扶他的人給推開,“滾,老子自己能起來。”
本來以爲等這些人來的時候,正好可以看見自己一個人把孟浩天給制服的場面。誰知道是這種丟人的場景。
不過賴金財也不傻,孟浩天剛纔露出的一手已經讓他知道孟浩天不好對付了。賴金財對着那四名保安使了個眼色,“你們兩個去他的左邊,你們兩個去他的右邊,我走中間,一起對付他。”
賴金財說完從腰間掏出一把電擊棍,噼裡啪啦的聲音聽得孟浩天周圍的患者都是身子一縮,趕緊和孟浩天保持距離。
四名保安也是經常和賴金財爲虎作倀,這種配合早就熟悉得不能夠再熟悉了。就在他們朝着孟浩天圍過來的時候,穿着白大褂的安如善總算是發現了外面的異常,從科室裡走出來擋在孟浩天的身前。
“你們想要對我的患者做什麼?”
安如善沒有發現的是,她這麼一擋,孟浩天眼睛裡的凌厲神色漸漸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和之前一樣的吊兒郎當。
躺在地上的劉山民捂着臉從地上爬起來,面色猙獰,“安醫生,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這個人是醫鬧,我正在讓保安隊的人對付他。”
安如善細長的眉頭挑了挑,“哦?醫鬧?不知道劉醫生你給他或者說他家的哪一位親人看過病啊?”
劉山民伸手一指安如善,“你……”
所謂的醫鬧分很多種,但是最常見的就是家屬來鬧事。安如善一開口就將這種可能性給否決了,爲的就是不讓劉山民在之後給孟浩天扣上醫鬧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