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爲民趕到二醫院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詭異極了。
劉山民和賴金財雖然沒有抽出了,但是就像兩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而已經人到中年的王海泉捂着臉呆坐在走廊上,一臉呆滯地看着病房方向。
胡爲民的眼皮一跳,這不會是發生命案了吧?對着身後的兩名刑警揮揮手,胡爲民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放在槍套上。跑到王海泉身邊,另一隻手搖了搖他的肩膀,“海泉老哥?嘿,醒醒,我是胡爲民。”
眼神有些渙散的王海泉在看清楚眼前的胡爲民之後總算是回過神來。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胡爲民的*上面擦。胡爲民臉上尷尬,又不好把王海泉給推開。畢竟兩人經常一起出去喝酒,也算得上是好哥們兒了。
胡爲民不知道的是,就在剛纔,王海泉的驕傲也好,自尊也好,都被孟浩天連續的十幾個耳光給打沒了。他的臉腫的像饅頭一樣,伸手指着對面的病房,“快!那個打我的人還在裡面!你快點帶人進去把他給我抓了!”
胡爲民聽王海泉這麼說眼睛一亮,那個小子這麼囂張?打了人竟然都還不跑。
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整個病房一共就三個人。何昕坐在牀上,捂着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之前孟浩天和她說了一個葷段子,讓她害羞的同時心裡有甜滋滋的。
安如善像是丟了魂兒一樣穿着白大褂靠在窗邊,還在想着之前孟浩天打王海泉的畫面。
而罪魁禍首孟浩天手裡拿着一把小刀和一個蘋果,蘋果的皮都已經削了一半了。聽到病方門被拉開的聲音,孟浩天轉過頭看了胡爲民一眼,“你找誰?”
胡爲民輕笑一聲。“被你打的受害人現在都還在外面躺着,你說我找誰?”
聽到孟浩天又打人了,想起之前自己在倉庫裡聽到的慘叫聲,何昕就緊張地一張小手亂抓。孟浩天趕緊將手中的小刀放在牀頭櫃上,伸手將她給拉住了。
“浩天,你怎麼又打人了?嚴不嚴重?”
孟浩天知道何昕就是一個瞎擔心的性格,拍了拍她的手,“沒事的,一點小摩擦而已。”
胡爲民是個老狐狸,一看孟浩天對何昕這種態度,馬上就知道了孟浩天的弱點所在。他拿出人民警察的威嚴冷哼一聲,“小摩擦?小摩擦能夠將三個人打到在地起都起不來?小摩擦也不用我們這些刑警來拿你了!”
本來都已經放下心來的何昕聽到刑警兩個字呀的一聲叫了出來,眼睛裡有淚花在閃動。孟浩天猛地回頭盯住胡爲民,胡爲民全身一冷,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冰窟窿了一樣。
這個小子絕對殺過人!
胡爲民雖然喜歡喝王海泉這種人混在一起,但是也不是一個無能的警察。他想要拔槍,偏偏身體不聽使喚,就是怎麼樣動不了。
“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浩天是個好人,不會隨便傷人的。”
何昕這麼一開口,籠罩在胡爲民身上的氣勢纔算是泄了。胡爲民和身後的兩名刑警,就像是經歷了馬拉松長跑一樣氣喘吁吁。
“別動!”三人將手槍拔出來對準孟浩天,如臨大敵。
靠在牀邊的安如善也回過神來了,怎麼是這種架勢?
“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着我。”孟浩天眼神越來越冷,何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地朝孟浩天的懷裡靠,好像要用身體幫孟浩天擋子彈。
胡爲民覺得自己當警察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過。嚥了口唾沫,胡爲民開口,“雙手抱在頭上,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孟浩天的手一抖,三把飛刀從衣袖中落出來了,落在他的手心裡。
“現在的警察是可以隨便拔槍的嗎?”就在病房中的氣氛緊張到極點的時候,一個老人家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靠在牀邊的安如善欣喜地喊了一聲,“爺爺!”
安如善的爺爺安萬壽從病房外慢悠悠地走進來,他看着劍拔弩張的三名警察冷哼一聲,伸手按住了胡爲民手中的槍。
“安老爺子你這……”
安萬壽眼睛一瞪,“我這什麼?在我的醫院裡你們還想大開殺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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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爲民額頭上的汗都快要急出來了,“對面的那個小子絕對是個悍匪,肯定殺過人的!”
在孟浩天懷裡的何昕身子一顫,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將孟浩天抱得更緊了。
安萬壽瞥了孟浩天一眼,朝着他徑直走過去。胡爲民想拉,安萬壽身子一晃,讓他拉了個空。
“小夥子,你殺過人?”
孟浩天將沒說話,對於安萬壽他沒有什麼惡感,或者說孟浩天對於老人家一直都十分尊敬。安萬壽余光中掃到孟浩天手心裡的飛刀,孟浩天手一抖,飛刀隱沒進袖子裡。
安萬壽的眼睛一亮,看向孟浩天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將飛刀從袖子裡抖出來很容易,只需要稍加練習,不被刀刃割着手就可以了。但是是將飛刀抖回去,這就需要克服重力,是對力道極其精細的一個把控。孟浩天僅僅這麼一個動作,就已經讓安萬壽給他貼上一個高手的標籤。
安萬壽笑着對孟浩天點點頭,“你在我醫院打了人,於情於理都是要協助調查的。你跟着那名警官回去吧。”
“我要留下來陪我女朋友。”
安萬壽拍了拍胸膛,“要是小兄弟信得過我,我安萬壽來照看你女朋友。你且放心,在這醫院裡,還沒有人敢和我叫板。”
從這個老爺子進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老爺子不同尋常,氣息悠長腳步輕盈,絕對是個練家子。
孟浩天看了安如善一眼,對着安萬壽一拱手,“那就麻煩老人家了。”
和何昕小聲地說了幾句悄悄話,孟浩天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朝着胡爲民走去。
胡爲民嚥了口唾沫,從腰間掏出手銬遞給孟浩天。
孟浩天眉頭一挑,“配合調查也要戴手銬?”
“你已經把人給打傷了,這是事實。戴手銬是防止你再次暴起傷人。”
孟浩天知道這些警察在擔心什麼,也不揭穿,將手銬給戴上,配合地朝前面走。
看着被帶走的孟浩天,安如善在安萬壽的面前直跳腳,“爺爺!你怎麼就讓胡爲民把他給帶走了啊。胡爲民的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樣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安萬壽笑呵呵地伸出手摸了摸安如善的頭,“怎麼,你擔心那個小子了?”
安如善將小嘴撅起來,“誰擔心他呀,你剛纔可是沒有看見他有多牛氣。王叔叔他都敢打……王叔叔他……”
安如善說到王海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臉,之前他可是被王海泉打了一耳光。雖然不是很痛,但是是那種羞辱的感覺還是久久沒有散去。
安萬壽疼惜地拍了拍她的頭,“好了,你王叔叔也是氣壞了。我會幫你討個說法的。”
城東片區派出所裡,孟浩天體驗了一把重刑犯的感覺。
因爲是胡爲民親自判斷孟浩天具有高危險性,所以不僅在警車上三人把他盯得死死地,下了警察之後還有五名刑警在車外等着他。
“下車。”將車門給推開,兩名刑警先跳下車對孟浩天招了招手。
孟浩天雖然戴着手銬,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站在隊伍裡的一名寸頭刑警看不下去了,走上來就要去拎孟浩天的衣領,“瑪德,都已經到局子裡了還這麼囂張。”
寸頭的手纔剛剛碰到孟浩天的衣領,孟浩天一個箭步上前,膝蓋重重地頂在寸頭的肚子上。寸頭唔的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其餘刑警看着孟浩天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現在他們都還在派出所大院裡,要是在這裡動手收拾孟浩天,難免被有心之人給看見。
胡爲民從副駕駛上下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寸頭,“都是不長記性的貨,不知道先弄到審訊室裡去慢慢審問嗎?”
一羣刑警唯唯諾諾地點頭,卻是誰都不敢上去碰孟浩天。這個小子實在是太刺兒頭了,不好擺平。
城東區派出所的審訊室環境並不算好,整個房間都比較潮溼,牆角還有青苔之類的東西。審訊室中間擺着一張木椅,孟浩天戴着手銬坐在上面,一臉淡然,“警官,我已經配合你們到警察局了,是不是應該把我手上的手銬給摘了?”
胡爲民端着一杯咖啡,一邊踱步一邊喝,“摘手銬?你先把你殺人的事情交代完了再說吧。”
孟浩天眉頭一挑,“殺人?我不記得我殺過人啊,還是說醫院裡的那三個小崽子心臟不好被我給嚇死了。那這應該屬於我防衛過當啊。”
胡爲民太陽穴上的青筋跳了跳,“少他媽在這裡和我油嘴滑舌的。你小子那個眼神,不是殺人犯我胡爲民三個字倒過來寫!”
“哦~原來你已經可以通過看眼神來給一個人定罪了,真是了不得啊。”
聽到孟浩天的嘲諷,胡爲民嘴角抽了抽,“行,你小子牛。小李,去和他玩玩胸口碎大石。”
那名叫小李的警察嘿嘿一笑,從桌子裡抽出一本厚厚的書和一把鐵錘。
孟浩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了。這種手段在刑訊逼供的時候經常用到,先把書墊在受刑人的胸口上,再用鐵錘重重地砸下去。
這樣一來,鈍擊的力量會透過書本傳到受刑人的身上,但是外面是看不出來任何傷痕的。
小李走過來將厚厚書本放在孟浩天的胸口上,本來以爲孟浩天會反抗或者什麼,外面的胡爲民把手槍都掏出來了。
但是是整個過程孟浩天都很淡定,“警官,待會兒麻煩你用力一點,要不然我沒什麼感覺你也沒有什麼成就感對吧?”
小李聽到孟浩天這麼說,眼中兇光一閃,“你小子真的是在找死!”
鐵錘揚起又重重地落下,一聲悶響在審訊室裡迴盪。小李還是留了手的,畢竟這個東西操作不好真的會弄死人。
誰知道孟浩天連一口輕氣都沒吐,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