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老爺子緊閉的眸子,猛然睜開,眼中,一抹精光流轉。
“這女娃,好深的心機,原本是自己告誡她在這個時候不要生事,甚至,連師徒名分都拿出來了,但是,卻不想,竟被他反將
了一軍!”冷家老爺子蒼老的眸子,看着東方明月,隨即,微微眯起。
這個年輕人,着實太讓人感到驚豔了。
這個時候,自己總是不好推脫自己做不得主兒!若是這樣說,那麼,剛纔在人家晚輩面前,就有裝大尾巴狼的嫌疑。
做不得主,憑什麼告誡人家?
做主?不讓東方明月去見,師徒名分擺在那裡,怕東方明月會藉機生事。
讓她去見,誰都知道,蕭家老爺子留着最後一口氣,就是爲了見他的孫子,這最後的精力,怎麼能浪費在東方家的這個女人身
上。到時,自己跟蕭家如何交代!
東方明月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嘴角,含着幾乎不漏痕跡的笑意。
冷家老爺子一聲輕嘆,還是第一次被人B入兩難境地,而且,還是一個年輕女子。
這女人,當真人如其名,執掌了東方家之後,宛若升起的一輪明月,東方明月,確實是東方的明月啊!
可惜,那個男人失憶了,不然,這天下,還有那個男人能與他爭鋒,只是如今,滿堂的賓客,皆是一方人物,但是,卻奈何不
得一女子!
不免讓人有些貽笑大方,“東方家的丫頭,老爺子現在不見任何人,只是一個師徒名分罷了,說到底,還是棄徒,我這個做義
子的,尚且在這裡,你這個徒弟,不見也罷,若是來喝茶,蕭家歡迎,若是來生事,送客!”脾氣暴躁的老五,在這時,開口說道
。
他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卻也是聰明人,哪裡看不出冷家老爺子的爲難,冷家老爺子是出於好意,怎好讓人家在這裡下不來臺
。
所以,他乾脆出面,把事情揭破。
你東方明月若是一定要見,那就是鬧事,那麼,蕭家就不客氣了,若是不見,那自然是最好。
“五叔!您何必這麼大的火氣,
不知道的,還以爲,未來的蕭家,是您做主了。”東方明月不慍不火的說道。
氣死人不償命!
脾氣暴躁的老五豁然起身,看着東方明月,眼中,怒火升騰。
冷家老爺子看着這一幕,對蕭二打了個眼色,蕭二匆匆入內。
“五叔,爲何不說話?”東方明月笑着問道。
“若是做不得主,本也不該說話,您說是嗎?冷爺爺!”東方明月的目光,再度看向冷家老爺子。
“誰在這裡喧譁?”一個蒼老帶着幾分怒意的聲音響起,卻是蕭家的二爺摻着蕭雲的奶奶出來了。
老婦人已經過了耄耋之年,這幾日,老爺子生病,行將就木,老人更是憔悴的厲害,若不是蕭二摻着,怕是,連走路的力氣的
都沒有。
終究是傷了心了。
“蕭奶奶,能出來了,我只是想見見師傅而已!”東方明月淡淡的說道。
“老頭子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心意,蕭家領了,今日之情,他日,在雲兒回來,自會報效,有勞了!”老奶奶淡淡的說道。
對於這個女娃,老奶奶全然生不出一點好感,當日,破壞孫子婚禮的,就是這個女娃。
如今,在這個時候還來生事,老人家,靜心了一輩子,都不曾與人動過怒,但是,對東方明月,卻依舊忍不住的怒火!
在這裡五叔做不得主,冷家老爺子也做不得主,不是做不得,而是不能做,但是,蕭雲的奶奶若是做主,那麼,任何人,都不
敢有異議。
即便是東方明月,也是如此。
“上門是客,將人拒之門外,終究不好吧!”東方明月抿嘴笑道。
冷家老爺子此刻,眼神猛然放大, 蒼老的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精光。
“這個女人,所圖甚大,他是在拿蕭家立威!”
“好恐怖的心思!”冷家老人低聲喃喃道。
“東方明月,你放肆!”這個時候,以穩重出名的蕭二爺,此刻,都無法忍受了。
東方明月綿裡藏針的話,分明要將蕭家陷入不義之地。
賓客千里而來,都是老爺子的故舊,如今
,卻不讓其見一面,將人家擋在門外,情況,人家理解,但是,情理上,終究是說不
通,只是,沒人揭破罷了,而東方明月,卻將最後的一點遮羞布掀開,可見,這個女人,用心險惡。
“蕭二爺,您啊!這脾氣,可是不太好,老爺子若是去了,憑您,能撐得起蕭家的門戶嗎?也是,顯赫了幾十年,總有落幕的
時候 ,終究是後人不濟啊!”東方明月淡淡的說道。
“東方家的丫頭,你太過分了!”冷家老爺子在這時,冷冷的說道。
“怎麼,蕭家的事,如何輪到冷家做主了?”東方明月輕啓檀口。
“罷了,蕭家做事,確實不近人情,讓滿堂的賓客散去吧!就說,蕭家薄待了他們,今日,蕭家閉門謝客,誰也不見,若是到
老爺子大行之日,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便罷了!”老奶奶在這時,一臉疲憊的擺擺手,東方明月,不要蕭家顯赫於人前,既
如此,便遂了他的心意。
書香出身的慈暮雲,總是懂得些禮數的,又在京城呆了許久,耳濡目染,總是見過一些,看過一些。
蕭家,着實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是有備而來。
一時的聲名而已,算不得什麼,雲兒若是回來,自然會去理會。
滿堂賓客盡散,只因爲,一個東方明月。
“嫂子,今日錯在我,致使老兄蒙嗔,冷謙實在過意不去!”冷家老爺子鞠了一躬, 掩面而退。
滿堂賓客散去,蕭家,頓時變的冷冷清清。
老奶奶的看着這一幕,眼中流露出一抹悲色,“那個不孝子,還沒有回來嗎?”老奶奶問道。
“十四已經去接了,您還是歇息一會吧!”蕭二在看着窗外,東方,漸露魚肚白,老人家的身子,怕是經不起這般折騰。
“哎,我如何能睡下?囑咐小十四一聲,那個不孝子,若是不回來,那便不要在回來了,他爺爺他看不到,他奶奶,他也不必
見了,這一輩子,當真累了,”老奶奶低聲呢喃一聲。
想及這個老人一生的苦痛,在坐的幾人,都不免心中黯然,眼中泛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