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人類,也妄想和我一教高下麼。”冰冷無情的聲音自朱徽的口中傳出。
“哼。”陸蒔千冷冷道:“你一教被獸性侵蝕得失去人性了麼?”
話不投機半句多,朱徽飛天而起,一邊黑色一邊白色的翅膀一展,劈頭蓋腦地砸下一層冰錐子。
陸蒔千連接幾個空翻,揮手間劍柄擋住冰錐,發出噹噹噹的聲響。腳蹬着護罩,她如一隻輕盈的燕子,如同一顆炮彈地射向朱徽:“還是讓我將你打醒吧!”
朱徽背後隆起一塊肌肉,四隻長長如同利爪般的鉤子朝陸蒔千殺去。
此時此刻的他,黑白色的頭髮,黑白色的翅膀,背部四根一看就殺傷性強寒光閃閃的鉤子,哪一點像一個人!
那鉤子帶着萬鈞的氣勢,生生壓向陸蒔千。
“轟隆隆”戰臺被砸上好大一個窟窿,陸蒔千更被砸進深坑,沒有動靜。
如此變故,實是讓人大吃一驚!
“嚯——”子季盯着那幾只鉤子,似在深思:“公靈府主,似乎也有相同的鉤子呢。”
大宇有五個府的府主爲魔獸,這五個府分別爲後世、公靈、深藍、江鬆、空俊。比起人類府主來,這些魔獸府主更是神秘。以公靈爲例,其府主便是極其強大奇異多的魔獸,便是十萬年前的府主大戰都沒能使它露出原形。若非子季在大宇人脈廣,所知甚多,也不會知道這點吧。
“哈,這麼說,朱徽的母親是那個傢伙的女兒?朱子美可真是娶了個了不得的女人呢...那傢伙要知道他的孫子潛力這麼高,會怎麼做呢?”子季眼裡流露一絲興味,手捏這下巴作沉思狀:“遇到這樣的對手,你又該怎麼辦呢?”
秦星洛注視着子季的背影,暗暗對這個常常來蹭飯的人表示欽佩,他曾經是秦國的王子殿下,比一般人更能知道掌握大量信息的人又怎樣的能量。看了幾眼,他又注視戰場了,比起別人,他更關心她,心中無可取代的她。
衛墨見陸蒔千被砸,狠狠地抓了下椅子上的金屬拷,將其捏得變形,切,明明知道那個女人是條蟑螂命,爲何就是忍不住擔心她,記掛她呢!
至於死神麼,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可若現在誰敢娶死亡世界看看,一定會發現其內被某種鋪天蓋地的強大凌厲的氣勢壓着,便是連那最兇悍的死靈,都只敢瑟瑟發抖...哎呀呀,它們死都死了,爲什麼還要受這種罪呀!
戰臺之上,被砸入黑窟窿的陸蒔千沒有動靜。
朱徽冰冷無情地飄落下來,蹲在窟窿口,朝下面看去。
一道強光自窟窿裡爆衝上來,緊接着,便是熊熊大火,火中還纏繞着噼噼啪啪的閃電!
她一直等着機會埋伏他吶!
又是意想不到的變局,又是意想不到的結果,這超越人們想象的戰鬥,廉智慧的運用都是這樣的出色!
人們的心隨着這戰鬥一忽兒上,一忽兒下,每一次戰況都出乎人們的想象,本來以爲那就是終結,卻不想拿僅僅只是個開始!
就比如說現在吧,有多少人自詡能躲得過陸蒔千那一擊呢,他們料想,朱徽必定敗了吧。沒錯,那一擊實打實地轟擊到他身上,將他頂在護罩上,幾十秒之後才掉下來呢!
而陸蒔千並不放過機會,在朱徽掉下來的一瞬間便飛躍上前,拳打腳踢,但見那拳拳都似蓄着光,腳腳都似蓄着影,快得人們根本看不清楚。
“一千連擊,一萬連擊....”臺下有人發傻般地說,不由自主的吞嚥着口水。
陸蒔千落到地上,微微一笑,在人們以爲她不在動手之際,她輕輕地握拳。
滿場電流!
緊接着,滿場的火焰!
滿場的冰錐....
說是冰火兩重天,真是一點都不爲過啊!
人們看陸蒔千的眼神也一次次變着,對她的認識,也一次次改觀着:狡猾,變態,魔鬼....
可不是麼,那朱徽若是一塊肉,此時恐怕一擊熟了又熟,透了又透,成了渣,風一吹,就散了吧。
不過,朱徽比人們想象中的要硬得多,他之時被轟擊得比較狼狽,頭髮比較亂,翅膀身體什麼的,還完好無損。
所以說,這果然是一場變態和變體之間的戰鬥,心臟不怎麼好的人,還是遠遠地躲開吧!
陸蒔千揪住一隻鉤子,腳踏在朱徽的翅膀上碾啊碾的:“愉快吧,嗯?被蹂躪得爽吧,嗯?”
——阿千啊,這句話很有歧義咩!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朱徽咬牙切齒,眼中的綠越發地濃烈,背部刺啦刺啦地冒出十隻鉤子,張牙舞爪,釘在護罩之上。陣陣黑風包裹着他,他的身體也開始起着變化,血液覺醒得越發地徹底,片刻之後,竟成爲一個四手四翅膀,背部十四隻鉤子的異獸,不過臉麼,反而變得極爲俊美了,身體也強壯得多,衣服都被撐得破破爛爛了,不過遮住了重點部位,顯得更野性了。他的臂膀上又着一隻千勾九翅膀異獸的印記。
他的實力,印記竄至神王級!
現在麼,且不要去管觀衆們有着怎樣的表情了吧,他們印記在重重異變的考驗之下,一個個都有些木然了。
“啪啪啪啪!”陸蒔千鼓掌:“好看多了嘛!”
她確實是有意的,刺激到最激烈的地步,讓其獸性發揮殆盡,人性的他纔會再次回到他的軀體裡。
算了,就當她做好事吧,誰叫她在參賽室裡見到朱放和他身邊那個如煙般的女子牽掛擔憂又痛心的眼神呢?唉,母親的眼神,她拒絕不了!那事兒,她不想也知道,這個魔獸女子,八成是偷偷跑出朱家的,朱徽獸化,她這個做母親的是不願的吧!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暗啞而陰森的口音,宣誓着朱徽的憤怒。
“來嘛,人家很期待!”陸蒔千嬌笑一聲,這話,她曾說龍組隊員時,可聽得多了,還蠻懷念的。
——千兒啊,你老毛病又犯了!
“該死的女人,揹着我調戲男人!”衛墨憤憤道。
“可人家覺得好可愛嘛,來嘛,人家很期待她調戲。”離境嫵媚的眼裡,滿是笑意:“人家真的不介意和你共侍一女。”
“可以的話,算我一個。”子季似真似假道。
“是麼,你得排在我後面。”秦星洛冷冷地說。
“五P?”紅錦大叫一聲。
死神揮了揮鐮刀,開了金口:“我最先!”
衆人:.....
“該死的!”衛墨掀了桌子!
咳咳,再把眼光投向戰臺之上,卻說朱徽吼過那一聲過後,全身十四個鉤子蓄滿了各色光波,讓人看上一眼便知這光波的威力必然無窮的,光波聚集,他也一躍而上,攻了上來。四隻手快得非常,完全沒有什麼不協調的感覺。找到空子,那光波便狠狠打在陸蒔千的肚子上。
“呲——”全場人都不由自主地爲她疼着。
陸蒔千被揍得蕩破了護罩,打到天上。
人們便齊齊擡頭望上了天。
朱徽動作更快,影子般地出現在她上方,一個光波又狠狠打在她肚子上。
“呲——”全場人在此齊齊出聲。
“轟隆隆!”戰臺上又砸下好大一個窟窿。
朱徽這次沒有遲疑,鑽進窟窿裡,一個又一個光波砸上去,於是,戰臺之上轟隆隆的聲音加之各色光不斷呈現,直到最後一擊,完全沒有光產生,而那轟隆隆的聲音迴盪不絕....
全體老師都站起來了,副院長更連眼鏡都忘記了推。
子季也不開玩笑了,天殘皺起了他那好看的美貌,妖紅和衛墨都要衝上臺去。
只有死神不動聲色:“主人,她沒事。”他和陸蒔千一身兩命,他能時時刻刻知道她的狀況,可是可是,他現在好想殺人...
“喂,你猜,那個洞有多深?”看臺上一人呆呆地問另外一個人。
“不知道...”另一個人呆呆地答。
這場戰鬥,超脫了常理。
“咔嚓嚓。”一隻手自戰臺的邊角伸出來,把人們嚇了一跳。
“詐,詐屍了。”有人傻里傻氣地說。
陸蒔千自土裡鑽出來,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絲,桀驁囂張道:“還差得遠呢!”氣勢猛然外放,兩手並和,大喊一聲:“排山!”
《萬法論》裡的法術排山,陸蒔千眼鏡練到第二層。此招一出,漫天漫地的土石均爲所用,或爲巨人,或爲牢籠,或爲藤編,或似土龍....天上、地下,再沒有躲避的空間。簡直是鋪天蓋地,簡直是勢不可擋!凡心之所向,勢必所至!
一時間,朱徽就好比是陸蒔千手中的玩物,他的鉤對沙土無用,他的攻擊更奈何沙土不得,他就好比是蜘蛛網上的蝴蝶,越是動,越是死得快。
“切,沒人告訴過你,要具有紳士風度,要讓着淑女嗎?”陸蒔千使着沙土做的巨鞭來回抽啊來回抽。
沙土結成的巨手,來回的錘啊來回的錘。
地刺來回的刺啊來回的刺,巨石來回的壓啊來回的壓....
如此,整整半個小。
“老天,我會做噩夢的!”有人表示受不了。
“絕對絕對,不要和這個女人爲敵,太可怕了!”有人表示震驚。
“媽媽呀,我一定會孝順您!”有人已經發狂。
子季,衛墨等人,已經有些楞了。
只有死神滿心歡喜:主人好可愛....
——所以說,究竟哪裡可愛了!?
沙土形成的食蠅草張開,吐出了恢復過來的朱徽,這廝已經被折磨得精疲力盡,已經無法保持覺醒狀態了,此時,他正一臉複雜地盯着陸蒔千。
陸蒔千嘿嘿一笑:“是不是此時此刻覺得,本人花容月貌,美得驚人?”她背後,那千百株巨大的食蠅草正一扭一扭。
朱徽白眼一翻,徹底地昏了過去。
此戰,陸蒔千勝!
陸蒔千收起排山,信步走下臺去。
“第,第,第一名,陸蒔千!”裁判的聲音很是突兀,宣佈完之後,沒有一聲掌聲,這絕對是東樞學院頒獎以來最冷場的一次。
陸蒔千穩穩地走上臺,拿過老師手裡的神器,再走下去。
所有人還似沒有反應過來一般。
直到十多分鐘後,場上才爆發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絕....
副院長此時才推了推眼鏡,苦笑道:“老師啊,您究竟收了個多麼變態的學生啊!”
總之,這次入門考覈,在損壞好幾個戰臺,並且製造出一片無聲區後完滿結束,學院放假三天,然後準備正式授課。
而比賽結束後的兩個小時內,陸蒔千的聲名眼鏡傳遍了上莞,朱徽,秋赫寧,風雲廉也再次大放異彩,衛墨,秦星洛,妖紅也大受歡迎,尤其是女性的歡迎,前三十名都是人們樂道的話題,而比試中的種種招數,種種精彩之處,更讓人們講了一次又一次。尤其是陸蒔千的那幾戰,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傭兵聯盟甚至將之記錄成光影,高價賣出,大發橫財!
陸蒔千現在可完全是實打實得名人了!
受此戰之幸,陸蒔千走到哪裡,哪裡都有傾慕的眼神緊隨而至,那些學員們已經對她完全拜服了。
回到寢室,剛吃了藍若做的美食,便有敲門。
打開門,卻見一位中年男人彬彬有禮地站在門口道:“陸蒔千小姐,我秋赫家主明日舉辦家宴,希望您務必到訪。”
陸蒔千挑了挑眉。
那男人十分精明,見陸蒔千挑眉立馬客氣道:“您不用懷疑,家主沒有別的意思,這次宴會不僅邀請了您,其餘三大世家公子以及學院前二十名都會邀請。”
陸蒔千淡淡道:“哦,我考慮考慮。”
中年男人聰明地不再說話,恭敬地放下請柬,輕聲告退。
秋赫家宴,去還是不去?
“去嘛去嘛!”離境破門而入,拉着陸蒔千撒嬌。
“好像很好玩。”天殘咬着手指道。
再見千年王,紅錦,銀,都一臉期待地望着她。
“我也要去!”俊尊好久沒有出來晃盪,此時哪裡忍得住。
終是心軟:“好吧,去!”
衆獸獸歡呼。
次日一早,一輛加長型林肯使出校園,加入了行方提高速度的技術,這輛林肯駕駛起來的感覺不比行方慢。而且,那有型有款的外觀,獨一無二的結構,令得它一出來,就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
一路行駛,穿街過巷,到達秋赫府。
秋赫府,雄踞上莞西角,說它是高宅大院,真是太過小看它了!
從東到西,三十里內還只是它的前院,從南到北,起碼有千萬餘間高樓大宅!
然而,這些宅邸又是一個整體,背託青山,宅內流水,囊括五百多個湖泊,進可攻,退可守,完全體現了其恢弘氣勢!
看到它,陸蒔千第一個想法就是:好花錢,第二個想法就是:秋赫家到底有多少人。
秋赫府那寬闊的大門處,此時已經停放了上千輛行方,看來人到得差不多了。
林肯車停在門口,就宛如是那萬綠叢中的一點紅,十分顯目。
兩個穿着真絲綢緞的小姐走下行方,瞥了一眼林肯,十分輕蔑地道:“秋赫家怎麼會請這麼貧窮的客人,連輛行方都買不起,真低俗。”
其餘人則贊同地低低地嘲笑着。
不得不說,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存在着這種以貌取人的勢利眼。
那小姐剛一說完,林肯的車門便打開了,從裡面走下一位綠髮綠眼,十分英俊俏麗的精靈來,他眉宇間生氣勃勃,他身上帶着精靈特有的高貴,他因爲某種未知的喜悅而散發着愈加迷人的光環,他身穿利落得白衫,風度翩翩,像個王子。
人們見走下來的人這樣的出色,忽地一愣。
“到了嗎?”一聲很是好聽的童音傳出來,車上蹦下一個紫發紫眼的小少年,這少年高貴非凡,而他的樣貌眉眼,無一不精緻到了極點,完全可以預見,這孩子長大將會是多麼迷人。老天,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孩子!
“穿成這樣,不太好吧。”一聲勾魂攝魄的聲音傳出來,緊接着,走出一位有着妖媚氣質,蕩人心魄的男子,粟色的長髮齊腰,他的五官分開來並不怎麼出色,可組合在一起,卻那般地吸引人。今日,他穿了一身繡着銀絲的長袍,低調奢華着。
“哼!”冷冰冰的一哼,走出位紅火色頭髮,眼神銳利,隱隱有着皇家風範的少年,那少年如此地美貌,便是女子站在他身邊也會自愧不如。
人們已然看呆,完全不知道這車上怎會有這麼多優秀的人物。
“哎呀呀,人家的衣服都坐皺了呢。”隨着一聲嫵媚入骨的嬌嗔,走出位黑髮綠眼,嫵媚風流的人物,他穿着桃花疊層長袍,比女人還嫵媚,比女人身上的色彩還多,可饒是如此,這一身,卻如此配他,使他風華絕代。他一拋媚眼,廉男人都忍不住骨肉酥麻。
“好久沒有參加宴會了!”一個銀色頭髮,銀色豎瞳,長長銀鉤尾的少年自車裡走出,他竟然穿了一身軍裝,可老天,這衣服別提多配他!
人們期待着,裡面還會走出怎樣精彩的人物,人們又嫉妒着,爲何會有這麼風流出彩的人物。
這一次,卻有四人同時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