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幽暗的小巷內。
江炎注視着從天而降的怪物屍體,最吸引他的,是怪物破碎血肉之中,那一抹紅色亮彩。
“這是什麼東西?怪物體內原本就有,還是別的?”
距離如此之近,江炎可以清晰的感知一道陰冷之氣在附近盤踞。
左手冰涼。
散發冷氣的來源,就是怪物屍體,但怪物已經死掉,不應該再被他感知到纔對。
江炎視線移向那抹紅色。
“應該就是這個東西了。”
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高手下來探查。
這隻怪物的死因成迷。
江炎並不在意這些,他緩步靠近怪物,步伐謹慎。
蹲下身來,隨手撿了一根破碎的尖木,他輕輕攪動,很快把散發紅光的物體挑了出來。
靠近觀察,江炎發現,這就是一塊金屬碎片,如果忽略掉外層包裹的紅光,它就像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廢鐵,沒有任何奇特之處。
扔在大街上,那些拾荒者都不一定會拾取。
太小了,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
“似乎……和之前得到的那塊銀子類似。”江炎喃喃自語。
他在漁陽村時,曾收拾過幾個村霸刺頭,從他們供奉的銀錢中,曾找到過一塊特殊的銀子。
可以提供怪異值的那種。
現在,他感到,面前的這個散發紅光的小金屬碎片,性質居然和那塊特殊的銀子類似。
“不要讓我失望啊。”
江炎深出手指,他看了一眼碎片上還沾着的血肉混合物,強忍噁心,輕輕一觸。
嗡!
一股十分濃密的灰黑色氣流瞬間涌出,擠進江炎左手。
啊!
江炎還沒來得及興奮,還沒來得及去查看怪異值增益。
他腦中忽然粗暴擠入了一股龐大的信息流,這股信息流太大太多太雜,甚至讓江炎產生了某種錯覺,她的腦袋,可能會被撐爆。
嗤!
江炎狠狠一咬舌尖,嚥下一口濃血,劇痛之下,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回去,必須先回去,我需要好好調節調整。”
也不知道這個碎片是什麼東西,此刻,江炎眼前出現了一道道重影,他視線一陣模糊。
“這碎片……”江炎低頭看去,忽然一怔,金屬碎片已經消失了,留在原地的,是一團黑灰粉末。
“走!”
不再停留,江炎站起身,勉強辨了一下路,快速離開,這裡離他的住處很近,他需要立刻趕回去。
頭痛,越來越嚴重了。
只有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下,江炎才能放鬆的處理一下自己身上的異狀。
……
嗒嗒嗒嗒。
江炎回到楊柳巷口,此刻他的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眼睛卻通紅。
“小紅,小紅你在哪裡啊,我賺夠了銀子,來爲你贖身了……”
“阿爹阿爹,我要吃那個糖葫蘆,冰糖葫蘆最好吃了!”
“我想送出這封信,但小慄兒會不會接受我的愛意呢……”
“……”
“……”
無數紛紛擾擾的聲音在他腦海裡亂串,迴盪,他感覺自己的腦殼,可能真的要炸掉了。
“給老子閉嘴!”
江炎這會後悔了,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吸收怪異值,居然還附帶這些東西……
他腦海中的一道道聲音,放佛一個個普通人的執念。
無數人,無數語調聲音,在他耳邊瘋狂訴說。
這種感覺,讓他心煩氣躁。
“終於到了。”
江炎看着身前的黑色木門,心下驀然鬆了一口氣。
他微微一笑,下一刻,江炎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夜色將明,巷中陰冷。
一會兒,吱呀!
江炎隔壁,同樣是一個黑色木門,悄悄裂開了一道縫隙。
一雙清亮的眼眸透出,躲在門縫後,小心翼翼的觀察門外。
“江家哥哥?”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出。
下一刻,一個有些朦朧的身影打開院門,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身材高挑,皮膚白皙。
她快步走到江炎身邊,急忙蹲下,有些慌,“江家哥哥,你……你怎麼了?”
啪!
忽然,一直大手緊緊握住了她。
“小紅,小紅,我喜歡你,你知道嗎?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小紅,不要離開我!”
江炎開始語無倫次,瘋言瘋語。
“胡言亂語些什麼啊。”少女臉色紅了一下,有些羞惱,使力掙脫江炎的大手。
但無用。
她的小手依舊被江炎握的緊緊的。
沒有辦法,她開始呼喚爹孃,“阿爹,阿孃,快出來呀。”
聽到少女呼喊,附近的院落很快就亮起米黃色的燈光。
先出來的並不是少女父母,而是江炎另外一家鄰居。
“小鶴兒,怎麼了這是,江炎怎麼躺在地上,
咦,上衣也沒穿?你們兩個,不會是那啥了吧?”
“張四哥,張六哥,你們兩個是鐵匠,不是宅在家裡的卦娘,怎麼也開始說胡話了。”
少女這會急的都快哭了。
“江家哥哥昏倒了,你們快來看看吧。”
兩人不再開玩笑,快步走了過來,這時,少女的父母也急忙出來。
“江炎這是怎麼了?”
“不太清楚,這情況,倒是像喝醉了。”
幾人商議,決定先把江炎擡到屋中,讓他休息休息。
“我?我怎麼辦?”少女問道。
“你先讓他牽着吧,小鶴兒,你平時不是經常找江炎說話嗎?這會怎麼還不好意思了。”張四笑了句。
“我沒……我沒有。”少女被人說破心事,立刻羞紅了臉,但此刻天黑,並無人看清。
從江炎衣袋中找到鑰匙,打開院門,幾人合力,把江炎擡了進去。
“江炎看着單薄,但挺重的。”張六忽然說了句。
“嗯!”張四點頭,他們兄弟長年打鐵,力氣比較大,但此刻,把江炎擡進屋子,居然累出了汗。
“你們說,江炎這是怎麼了?”小鶴兒的父親突然問道。
“這個,其實很好猜測。”張四一臉篤定,“江炎去青樓喝花酒去了。”
“你們聞聞,他身上是不是有酒氣?是不是還有脂粉味?最重要的是,你們聽聽……”
這時,江炎適時開口,“小紅,你放心,我會給你贖身的……”
“聽到了吧,他都想給一女子贖身了……”
“那他的上衣怎麼沒了?”
“這誰知道,一個喝醉的人,做什麼事都有可能。”張四嘀咕了一句。
“老哥,考慮一下吧,江炎都有閒錢去喝花酒,說明很有本事,把小鶴兒許配給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哼!我最看不起這些喝花酒的男人了。”
當着妻子的面,小鶴兒的父親嚴正表態,只是眼中露出羨慕。
“爹孃,張四哥,張六哥,我怎麼辦啊?”
小鶴兒苦着臉,擡了擡手。
“這個,我也沒辦法,江炎力氣還挺大,我掰不開。”張四尷尬的笑了一句,臉紅,他一個鐵匠,力氣居然比不過一個年輕人。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咱們可以試試。”張六摸着下巴,忽然說了一句。
“什麼?”衆人看向他。
“很簡單,江炎不是在說夢話嗎?咱們應一聲試試,萬一,他能朦朧感應到呢,
也許,觸到某個點,他自己就鬆手了呢?”
“呃…聽起來不是很靠譜,但可以試試,總不能讓小鶴兒留這。”張四說道。
衆人決定試試。
於是,問答開始。
江炎:小紅,你喜歡我嗎?
小鶴兒:喜…喜歡(臉紅)。
江炎:大哥,爲什麼我生的全是女兒?
張四:你上輩子情人太多。
江炎:小慄兒,你還記得去年咱們在四陽橋相遇嗎?我看了你一眼然後就落了水,差點淹死……
小鶴兒:記得。
江炎:爹爹,我要吃糖葫蘆,冰糖葫蘆最好吃了。
張六搶答:好的,爹爹給你買!
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