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脈爲引,降臨…”
方澤運低沉的聲音,在日月樓頂樓這一方小空間內迴盪。
嗤!
玉扇之上,紅光越發濃郁起來,對比之下,方木屍身已乾枯腐朽。
嗡!玉扇上空,一道黑紅細線探出,左右搖擺不定……
半刻鐘後,紅線消失,玉扇上光芒歸寂。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方澤運臉色徹底陰沉起來。
以血脈獻祭之法,竟然無效,一時間,他心中頓時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這次,再想尋回玉扇,會很難很難。
咚咚!
咚咚!
有人上樓,“大伯,你看到方木了沒?”
這是方舟的聲音。
“方木就在這裡,你上來吧!”
方澤運猛的擡起來,他雙目露出一抹殘忍之色,“你快些上來吧!”
他還有個廢物子侄,所以,他還有一次機會。
“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
嘰嘰喳喳!
清晨,太陽升起,金光刺眼。
大雪覆地,一片純白,無處覓食的大小鳥類,都大着膽子飛進桂華城。
嘰嘰喳喳的聲音響個不停。
“唔…”
一道微弱軟綿的細聲輕輕響起,陸鹿伸出手臂,小腦袋露出。
一朵紅霞印在她臉上。
此刻,她整個人被抱着,縮進江炎懷中。
她撩了下頭髮,扭頭看向窗戶方向,已經有陽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形成一束束金色光線。
“要…要做飯了啊。”
她擡了擡額頭,還是看不到江炎,只是用額頭抵住了他的下巴。
咚咚!咚咚!
耳畔,傳來江炎沉悶卻有力的心跳聲,以及他悠長均勻的呼吸聲。
陸鹿不敢叫醒江炎,只能小小用力,慢慢的小心的一點點往外挪。
一分鐘過去。
五分鐘過去。
她終於挪開了微不可見的一點點距離。
“怎麼辦?怎麼辦?”
陸鹿苦着小臉,她不想吵醒江炎,但又想起來去做早飯。
這樣想着,忽然一股力道擠壓而來。
江炎手臂歸攏,將姑娘重新抱了過來。
“別亂動,睡覺。”他聲音有點兇。
陸鹿小臉貼着江炎胸口,雖隔着一道貼身衣服,但還是感到一陣濃烈的男性氣息傳來。
她臉色暈紅,但還是小聲堅持道,“公…公子,該做飯了啊。”
“還有收拾院子…”
“不用做了,一會出去吃。”江炎聲音有些不耐,昨晚處理了採花賊,花費了些許時間,他有些睡眠不足。
好不容易有個暖寶寶鹿,做飯那是浪費時間。
“那也要出去掃雪啊。”
呼!
江炎睜眼,他一把將陸鹿架起,迅速在她額頭親了下。
“閉嘴,睡覺。”
“唔唔唔唔唔……”
陸鹿呆呆的摸了摸有些發燒的面龐,又慢慢縮進被窩。
一個時辰後,江炎穿戴整齊。
他走出屋外,陸鹿已經抱着一個大掃帚在慢吞吞的掃雪。
昨晚風雪甚大,現在有一尺厚度。
“別掃了,太陽出來後,慢慢就化了。”
“就是因爲這樣,纔要把雪堆起來啊。”
江炎沉默了下。
這小娘,看着性子軟,怎麼這麼傻憨。
他直接大步走過去,將陸鹿手中的掃帚拿了過來。
“我來吧,你乾的太慢…”
“唔?”
陸鹿呆呆的看着他。
“看什麼看,給我泡杯熱茶去,加糖。”
江炎撫了下額頭,有些無奈。
等陸鹿回屋後,江炎掌心漫出層層內氣,將掃帚包裹起來。
他衝着地面雪層一掀,嗡的一聲,漫天雪粉揚起……
五分鐘後,江炎看着院中的一個大大雪堆,滿意點頭。
效率尚可。
只是,手中的掃帚碎掉了,沒辦法,它承受不住這般暴烈的內氣。
盧南大街,雨花樓。
江炎輕輕踩着樓梯,拾級而上,在他身後,陸鹿小心翼翼的跟着他,臉上神情有些緊張。
江炎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江炎拿着菜單,一通狂點,將他覺得不錯的食物點了一遍。
小廝臉上的笑容凝固。
“客官,你還有朋友要來嗎?”他小聲問道。
“沒有,就兩人。”江炎回答。
“那客官稍等……”
小廝嘴角扯了下,轉身離開。
“公…公子,太多了,吃不完的。”等小廝走後,陸鹿細語勸道,“咱們退一些吧。”
“無妨,吃的完。”
江炎揉了揉她的頭髮,笑了笑。
“站住!別跑!”
樓下,十幾個衙役正大聲呼喝,急忙追趕一個高大男子。
“嘖…你們聽說了嗎?據說過些時日,會有大人物路過咱們桂華城,官家現在已經開始清理這些危險人物了。”
和江炎他們隔了兩張桌子,三個富態男子同樣看到這般場景,低聲談着這事。
“大人物要來桂華城嗎?”
江炎喝了杯茶,將這事從心頭略去,這事情,和他沒關係。
他又不是什麼危險人物。
“客官,你的菜到了,請慢用。”小廝將菜擺上桌,又替江炎倒了杯酒,才快步退開。
啊!
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江炎看到,那名高大男子被十幾個衙役圍攻,被一人用刀捅穿,雪白的地面上有一灘顯眼的紅色。
收回目光,江炎看了下桌子,已經被大大小小的盤子擺滿。
“快些吃吧,一會隨便逛逛。”
……
夜槐郡,影月大森林。
咻!
一道寒光迭起,如雷如電,迅速將一頭黑熊穿透。
月小萱緩緩放下巨弓。
“小姐的箭術,又有進步了。”在她身邊,一個紫發老者說道。
他看向前方,已經有人上前,將月小萱射殺的那隻黑熊現場扒皮切割。
“是嗎?”
月小萱冷笑一聲,她轉過頭,冷冷注視紫發老者,“溫江守,我不喜歡有人奉承我。”
“我說的是實話!”
“是嗎?但我不信怎麼辦?”
月小萱跳下馬,踩着人凳,走上一輛豪華的馬車,她轉身回望,嫵媚一笑,如鮮花盛開,“那我賞賜你,陪我.睡.一次,我可以當一次你的玩偶。”
溫江守立刻緊緊閉上嘴巴。
這個瘋女人,真來一次的話,肯定被耗盡精血,吸了人幹。
“呵…”
月小萱走進車廂,輕笑了下,有些諷刺的意味,“咱們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