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阿福 那 那個[東西]又來了,它 她在前面 ][拜託你,不要講了,求求你,裝作沒看到,什麼都不要講!]雖然事隔多年,楊烈如今回想當年他和好友在基金公路上,兩人一同親睹女鬼的那一幕景象,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全都在短短几秒內集體報到!
唱起歌來音量豐沛,說起話來沉穩悠哉,行事作風都十分阿莎力,堪稱[男人中的男人]-曾獲得金鐘獎最佳男歌手的楊烈,竟然會怕鬼到如此的地步?聽起來不免有匪夷所思之感。但千真萬確的是,楊烈之所以怕鬼到英雄色變,正市因爲他曾真的親眼見到鬼,而且,還是那種[兩屍三命]的輪下冤鬼,[她]在找楊烈當替身不成之後,還緊緊追著他索命,足足糾纏了一整夜的時間
所謂[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高三時的楊烈,是泳隊健將,是女同學中的酷哥,是一羣哥兒們中的鐵漢
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小夥子,偏偏他的叔叔伯伯,爸爸媽媽,阿公阿媽全是拜神佛,重傳統的老實人,種種迷信與禁忌讓生性瀟灑的楊烈覺得綁手綁腳的。不過,俗話說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故事正是從一個[半仙]的預言開始的。
[在我高三上學期的時候,身體不太好,晚上常莫名其妙睡不好覺]楊烈回憶著說:[因爲那一陣子,我們泳隊常常支援水警去打撈屍體,我阿媽怕我是因爲沾染到枉死鬼的黴氣,所以特地從坪林對岸,老遠請來了一個通星象,據說是很靈驗的一個老山人來幫我相一相 ]年輕氣盛的楊烈對這種事兒挺不耐煩的。不過,孝順的他不敢違逆老人家的好意,勉爲其難地在家裡等待老扇人的到來,但當楊烈一看見山人道貌岸然,不怒而威得模樣,心裡倒是先服氣了三分。只見山人老態龍鍾,步履卻輕快得有若功夫高手,他的雙眼閉時若眠,開閤遲緩,眼皮一掀起,射出的精光直讓楊烈難安。
山人並未口沫橫飛,天花亂墜,他只是提筆寫下了一帖安心寧神的藥方,戈下一句:[沒什麼大礙。]讓一屋子的人吁了口氣。但,就在山人即將跨出大門門檻當兒,他突然停下腳步,望著屋內屋外的八卦方位,板指掐算,隨即若有所感地轉頭對著楊烈,厲聲地說道:[記住!這一個月內,你絕對不可以在晚上出門,尤其是出遠門,絕對不行!]楊烈被山人突如其來的疾言厲色嚇一跳,心裡卻忍不住犯嘀咕:[完了完了,這下子冬令營泡湯了,晚上跟哥兒們的夜遊把戲也全沒了,完了完了 ]果然在大人們的三令五申之下,足足坐了快一個月的活牢,好動的他簡直鬱卒斃了,尤其是他的拜把兄弟生日宴會的那天晚上,阿媽硬是不准他出門,讓楊烈賭氣地早早就回房躺在牀上,卻瞪著天花板怎麼也睡不著。
[阿福 阿福 ]晚上十點多,客廳裡傳來那位拜把兄弟的叫喚聲,楊烈立刻跳下牀,跑到客廳一看,耶!真的就是今天過生日的大頭![你不是在家裡開party嗎,怎麼跑來我家了!][開舞會沒有你還搞啥呀!]大頭開心地朝楊烈的肩頭槌了一拳,隨即神秘兮兮地說:[快!跟我來,有好康的給你瞧瞧 ][不行啦!我不能出門啦!][怕什麼!你阿媽他們都睡了啦!根本沒人知道你出去了!][真的?]楊烈轉頭一看,客廳果真沒人,高興得快暈了過去,[噓,我們小聲一點,不要讓他們發現。]出門一看,天!一輛斬新的偉士牌南美達-是他們在電視上看過,夢寐以求的那款全新機車,正神氣活現地停在他家門口!
[我阿爸送我的生日禮物!]大頭得意地說:[上來吧!我們騎車去打保齡球,多帥阿,然後去兜風,天亮以前回來,根本不會有人發覺你出去過了!]就這樣,兩個寶貝蛋特地穿上西裝,騎著光亮無比的新車,一路騎車大叫,往圓山保齡球館唱著軍歌騎去,簡直就跟旋風隊出發一般的神氣,[詭異的是。]楊烈事後回想時說:[我兩個那天就跟鬼迷心竅一樣,迷糊騎錯了路還不知道,等我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在哪裡了你知道嗎?居然在基金公路上。]
[喂!不對阿!這裡是基金公路耶。我們怎麼會騎到這裡來的?]楊烈首先察覺有異,[對阿!我 我也搞不清楚。]大頭放慢車速,支支嗚嗚地說:[哇賽,前面都沒路燈了,好冷阿!][這下慘了,都快到萬里了。]楊烈眼見四下無車,不免也有些膽寒:[算了,我們先騎到萬里再說吧!]豈料,前行不到五十公尺時,車子像是被人拖去似的,竟然自動加速往前疾馳,就在一個轉彎處,車子莫名其妙摔了出去![吱呀 ]兩人不但隨車子一起摔了出去,還被拖了十公尺遠![唉喲喂!]楊烈心中暗叫不妙,一陣劇痛使他忍不住大叫出聲,隨即他立刻想到。[大頭呢?這下完了,就算沒死也斷手斷腳了。]
心裡一急,楊烈顧不得腿上陣陣劇痛就大喊:[大頭!大頭!]話剛出口,突然他從背後被人掀著領子,一瞬間,楊烈嚇得耳中嗡嗡作響,腦門快炸開似的。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後腦勺響起:[別亂動,小心骨折,我先扶你到旁邊站起來再講。]楊烈傻愣愣的轉頭一看,一個穿著軍裝的老先生正熱心地拖著他到路邊,讓楊烈不禁心想:[是人?是鬼?]嚇得他又出了一身冷汗![別怕,小兄弟。]那老人扶他坐起後自我介紹道,他是這兒海防部隊的老班長,他對楊烈說:[你和你朋友都受了傷,來,我扶你們去部隊敷藥。]
此時,楊烈心繫好友,他情急地說:[我朋友 ]話沒說完,就看見大頭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來,全身發鬥,語不成句地說:[阿福 那邊 有 有 ]楊烈循著好友所指處看去,老班長卻一把扭過他的頭說:[別看,今天下午在那裡有臺卡車撞死了一個孕婦和一個小孩,屍體還沒處理呢!偏巧你們倆就往那兒騎,差一點也去當替死鬼了!]
[哇阿!]回過神後,老班長說要領他們去隊上敷藥,楊烈他倆驚魂未定,只想趕快逃離那裡。
[不用了,謝謝,我們在金山那邊的救生隊有朋友,我們去找他們好了。]楊烈和大頭在老班長的協助下,扶起了機車,將車頭燈裝回去,發現車子還能動,於是謝過了老班長,強忍著創口的疼痛繼續往金山騎去。這下子,他倆纔在車燈的照射下,看到了那一大一小的白布及滿地的血污,想到那下面躺著兩具剛死不久的屍體,不由得再度發起抖來。偏偏在夜霧瀰漫的山路上,摩托車的聲音揚得又響又遠,但楊烈他們嚇得抖,誰也不敢開口,就彷彿黑夜中暗伏著無數的鬼魅,而他倆正是天地間維一的獵物。
四下除了他倆的做騎車燈外,當真是一點點光線都沒有。就在往前行不到一百公尺處,突然間!楊烈看到前方右側的梯田間,站了一個女人,而且,她的身影若飄若飛,從體形看來,很明顯的是一個 孕婦?三更半夜,怎麼可能有個懷孕的女人獨自站在梯田裡?除非 這時,王烈明顯得看到大頭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大頭顫抖地說:[阿福 那個東西又來了,它 在前面的田 ]
[拜託你,不要講了。]楊烈也怕得要命,[求求你,不要講了,裝作沒看到,快走啦!]兩人雖害怕,,卻完全移不開目光,只見那女鬼一直盯遮他倆,直到快要離開那女鬼的視線範圍時,有一個聲音,突然貼著他倆的耳膜似的傳來[唉 ][媽阿!]楊烈和大頭一聲慘叫,急速地衝了出去 更莫名其妙的是,到了金山,他倆竟不可理喻地又撞上了大樹,兩人再度摔了出去,而那個地點,也是前一天才出過車禍,死了一男一女的同一個地方。
[枉死鬼在找替身!]住在當地的友人對楊烈他們說:[你們還真是命大,逃過兩劫!][第二天一早,我們兩個再也不敢騎車,就叫了一輛計程車回家。]楊烈說:[事後一算,出事的那天晚上,剛好是山人指點我不可以晚上出遠門之後的第二十七天,恰巧是一個月的警戒期之內,你說,玄不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