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八 〇章 隱在暗處

“報……”

賈宋營帳中,剛打完一場追逐戰,衆人準備制定下一步計劃的時候,斥候來報。

“大人,各位將軍,陸賊五千大軍已平房陵西南,現駐紮在通川東南的義盛小城,由吳洵及石封領頭,看他們的架勢,估計很快就會殺入中部!”

情報簡單明瞭。

李無常的大軍進通川了。

賈宋等人之前討論過,李無常平定房陵西南之後,有可能進巴東,也有可能進通川。

還真來通川了。

五千兵力,不多不少,據聞是法帥軍的精銳部隊,正面扎進通川大戰場可能會有些勉強,但是打打騷擾戰、拉拉後腿之類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可不防。

“吳洵?石封?”賈宋皺着眉頭喃喃自語。

謀士見狀,馬上解釋:“大人,那吳洵本爲朝廷軍士,曾上過五原戰場,當時只是作爲記錄軍功的書記官而已,名聲並不顯。後來馮翊弘農告急,吳洵跟隨魏冼將軍進馮翊,仍然是擔任書記官,不過被分在了陸賊手下,後隨陸賊一同造反,戰事才能逐漸顯露,其本身也是劍術高手,現任他們青火軍團的二把手,不容小視。

至於石封,本爲青火會人馬,隨楊素一同倒向陸賊,在姜明倫手下當副手,刀法犀利,也是一員猛將。”

寥寥幾句,將吳石二人的底細訴說大概,沒刻意貶低,評價頗高。

賈宋暗贊,謀士能有這個態度,相當不錯。

任何敵手都不能輕視。

但是有人卻不以爲然,“那吳洵也就罷了,雖然是書記官出身,但是總算混過軍伍,只是那石封一介江湖莽漢,猛將之稱卻是有些言過其實了吧?”

謀士搖頭,“尤將軍切勿小看那石封,他當初跟隨陸賊於房陵城北面突襲張志海將軍,在城南之戰的時候也是充當衝鋒陷陣的角色,表現可圈可點,戰時勇猛,退時利索,指揮尚可,絕非一般江湖莽漢!”

尤將軍全名尤大興,乃梁州悍將,打過很多硬仗,以暴力勇猛著稱,在圈子內的名聲不下於烏慶倫,不過成就和本事都及不上烏慶倫。

他在戰場上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大夥兒隨我衝,乾死他們!”,對手多爲小股吐蕃人和各方土匪,所以要說有很多戰術倒也未必。

此番他聽到謀士極力稱讚一名他平素最看不起的江湖莽夫,心裡自然不痛快,這就要出言反駁。

賈宋擡手打斷,繼續問斥候:“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嗎?”

斥候回:“除吳石二人之外,翟長平、韓大志、肥熊三人是最顯眼的,房陵西南之局,就是他們三個出面動刀子,手段純熟,將各方治的服服帖帖,至於法帥軍其他比較有名聲的人暫時沒有見到。”

賈宋嗯了一聲,續道:“陸賊和姜明倫呢?還沒有具體的消息嗎?”

斥候搖頭,“陸賊自房陵西南失去蹤影之後,就一直沒有公開露面,不知去向,加之他們一行人刻意低調,所以很難查探。”

賈宋沉默片刻,看向謀士,“房陵那邊的探子也沒陸賊的消息傳來是吧?”

謀士道:“確實沒探到,不過不能排除陸賊已返房陵城,只是隱匿起來罷了。”

賈宋面色不變,等待下文。

謀士解釋道:“從以往的經驗來看,陸賊尤喜抓機會,烏慶倫一動,他必定動了背後捅刀子的念頭,想要一舉瓦解朝廷兵力……大人,宜派人囑咐烏將軍,千萬小心!”

賈宋道:“烏慶倫還是挺穩的,這個當兒不用刻意提醒他,他也會做一手準備……眼下的重點還是通川的局勢,徐趙二寇聯手不計生死的反撲,我等雖然還能略壓一頭,但是陸賊五千人馬一到,戰局勢必又會發生變化。”

環視衆人,發問:“接下來該如何,衆位有何良策?”

尤大興馬上自薦:“大人,區區五千人馬,在通川近二十萬的戰場上想翻出浪花,無異癡人說夢,不過擋一手是應該的,末將願領兵四千,主動迎擊,把陸賊人馬阻擋在通川東南!”

賈宋不置可否。

謀士淡淡道:“不是在下看不起尤將軍……說句實話,你若僅領四千兵力前去,說不定連渣滓都會被吞掉。”

尤大興看向賈宋,道:“大人,我願立下軍令狀!”

四千兵力,在他看來,已經非常穩了,然而卻被謀士說的如此喪氣,這已經不是漲敵人士氣那麼簡單了,擺明了瞧不起他啊。

這他哪能忍,所以直接說出軍令狀之語。

賈宋擡手作和,道:“尤將軍乃我梁州悍將,何須動怒……吳洵、石封之輩遠不如尤將軍勇猛,但是法帥軍的事蹟相信你也聽過,耍手段很有一手。

這個當兒,我們當求穩!”

此言無疑是有附和謀士之意,但是又給了尤大興臺階下,讓他不至於丟面子。

對於尤大興這個人,賈宋是既高興又無奈。

高興的是,尤大興此人作戰確實勇猛,打過很多仗,甚少有主動跑路的時候,而且絕對服從命令,任何領軍之人手下有此等悍將,都會非常欣慰。

無奈的是,尤大興此人勇多過謀甚遠,頗爲衝動,打小規模的戰鬥自然不是問題,憑着一股熱血就行了,若是場面一大,很容易中他人奸計,白白損失兵力。

蜀王私下和賈宋評論過尤大興,“四五千人的場面還行,一旦兵力近萬或者更多,尤大興沒有完全掌控的能力,比之烏慶倫相去甚遠。”

尤大興此番聽到賈宋如此解釋,只得停住,也沒有發牢騷,畢竟賈宋說話很客氣。

賈宋又道:“求穩爲主,要麼就不出手,要麼就一舉打疼陸賊,讓他明白抗拒天威是何下場!”

謀士馬上附和:“大人英明!”

他心裡明白,賈宋這是要先觀察,一旦發現法帥軍有什麼破綻,他必定會發動雷霆一擊。

絕對不會是區區四千兵力主動迎擊那麼簡單。

相對賈宋營帳裡凝重的氣氛,李無常一夥人就輕鬆多了。

李無常和姜明倫二人現在是“隱身”狀態,除了吳詢、石封、肥熊等頭目和數個親衛,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現在的具體位置。

通川的大局就交給吳詢與石封把控了。

李無常會一路隨行。

按他的意思是,他要隱在暗處,在關鍵的時刻給對方狠厲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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