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南部的灞關天險,所以玉壺關內部已經是年久失修的狀態。
堯國已經百多年沒有在玉壺關駐軍。
當時祁軍進駐玉壺關,把關內大致修了修,更多的還是隨軍的營帳居多。
不然也不會便宜了徐奕,能讓他一把大火燒了起來。
唐煜走進大帳,一衆將領單膝跪地,文官拱手施禮。
“末將(下官)見過主公。”
“免禮。”唐煜坐在主位上,雙手虛擡。
事實上,這個時代人們都是跪坐的。
唐煜沒進來之前,大家都是跪坐的狀態,也就是屁股放在腳跟上這種姿勢。
看到唐煜進來之後,武官將領改爲單膝跪地的姿勢,擡左腿,跪右腿,低頭看地。
文官先跽坐,然後身體前傾,施拱手禮。
跽,雙膝跪地,上身挺直。
拱手禮不多說,大家都見過,施禮的時候也是臉朝地面的。
當然,在朝廷上也是如此,類似於中國歷史上的春秋戰國時期,大臣上朝時可以坐着,不像以後,比如清朝的時候臣子上朝只能跪着。
唐煜環視衆人,緩緩開口道:“諸位大人,此戰我軍上下一心,破除祁軍十萬精銳兵馬,實在是可喜可賀。
鎮甲軍,鎮乙軍兩軍將士齊心協力,還有鎮丁軍主將徐奕。”
說着,唐煜一指坐在最末位的徐奕。
徐奕連忙起身跪地,行武官禮,然後又對其他同僚一一見禮。
其他人也紛紛還禮。
“鎮丁軍攻破玉壺關南城門,殺入祁軍後方,爲我軍打開局面,有功!
此戰之後,本該封賞三軍,然,此時國患未平。
一是鎮武城尚在祁軍手中,二是灞關如今尚無守軍,一旦祁軍增兵,我大堯南三郡將無險可守。
是以,本帥以爲,應當兵分兩路,一路南下,搶佔灞關,一路北上,奪取鎮武城,如此,我軍大業可行。”
唐煜頓了頓,“諸位大人以爲如何?”
“啓稟主公,末將願率本部兵馬,搶佔灞關,防備祁國。”鎮甲軍主將南馥站出來說道。
徐奕想了想,也說道:“主公,灞關附近的地勢地形,風土人情,末將最爲熟悉,願配合南將軍,死守灞關。”
唐煜想了想,“鎮甲軍如今還有多少人馬?”
“啓稟主公,尚有十萬精銳。”
“嗯,那就由鎮甲軍和鎮丁軍兩軍南下,防守祁國。
南將軍爲主,徐將軍爲副。
兩位將軍務必精誠合作,同心協力,不得有誤。”
徐奕和南馥對視一眼,齊聲說道:“必不負主公重託!”
“今日修整一晚,明日啓程。”
如今唐煜帳下,鎮甲軍尚有十萬精銳,鎮乙軍有十二萬人,再加上鎮丙軍的五萬多騎兵和近五萬壯丁。
還有合兵一處的鎮丁軍。
其中,只有鎮丁軍人數不多,只有兩萬出頭。
共接近三十五萬人。
放到堯國境內,除了遼北郡XX關的五萬留守軍隊,就是防備曹國的十五萬臥虎關守軍。
臥虎關主將林靖遠,早就派人傳來歸順之意,只因臥虎關位置險要,爲防備曹國趁勢進攻,故而不敢出兵。
對於這點唐煜也能理解,只是囑咐林靖遠,務必守好堯國門戶。
如此一來,堯國境內帶甲之兵共五十五萬。
在列國之中,已經算是中等的強國。
順帶一提,哪怕是作爲北方霸主的祁國,也只有七十萬兵馬而已。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大軍一分爲二。
話分兩頭。
這邊,徐奕和南馥一同坐鎮中軍。
南馥是當初唐煜一手提拔起來的軍官代表,但是年齡實在有些尷尬到讓人不知道該去如何給他劃分派別。
要說南馥也算是大小戰陣經歷無數的人,能幹能打仗,腦子也靈活。
但缺點就在於腦子太靈活了。
在唐煜沒有領兵之前,南馥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他的一些想法跟當時唐淏手下的軍官體系完全不搭。因爲按照唐淏的指揮策略,面對夷人就是據險而守就好。
南馥是唯一一個嚷着不能一味死守,要瞅準時機主動進攻。
但是拿什麼主動進攻?
騎兵不是人家的對手,步兵對騎兵完全就是送菜。
所以南馥在軍中很不受待見,直到唐煜出現。
唐煜的馬鐙馬鞍讓堯軍的騎兵有了和夷人一較長短的機會,而且唐煜的主動出擊策略甚是符合南馥的胃口。
所以,南馥很快就投入到唐煜的麾下,儘管他比唐煜大了不止一旬。
沒錯,南馥的年紀一直是一個缺點,讓人們無法劃分他的派別。
唐煜過年後十九歲,而南馥是三十五歲。
雖然南馥不像黎釗或陳知非那樣年輕,但是論起激進的打法,南馥絲毫不輸於那些少壯派軍官。
儘管按照年齡,他應該和老將軍段克禮一同划進老成派。
事實上,人們喜歡也習慣給人貼標籤,劃派別的行爲,那會讓一個人在最快速的時間內對另一個人在某種方面上有一個大致的瞭解。但有時候,過度劃分並不完美。
“聽說徐將軍家是世襲的從五品鷹揚將軍?那是怎麼回事?”南馥開口問道。
“啊,那是在下家中先祖所爲。”徐奕便把徐家先祖徐懷禮的故事講述了一遍。
“如此,先王愍公封其爲鷹揚將軍,可世襲罔替。”
“哦,原來如此。”南馥點點頭。
先王愍公指的就是當初冊封徐家的堯愍王,也叫堯愍公。
堯國也是早就稱王的國家,而按照商朝的冊封,主君乃是公爵之位,所以兩種稱呼都不算錯。
不過面對君主的時候口稱大王還是很加分的。
愍(min三聲),在國逢難曰愍,使民悲傷曰愍。屬於平諡。只能說這位國君的運氣不怎麼好,在他統治期間,出了祁國入侵這麼一檔子事兒。
“那麼說,徐將軍是出自武林世家嘍?”南馥繼續說道,“要知道,那些江湖門派對於朝廷可是很仇恨的。”
“很仇恨?”徐奕偏了偏頭,不是很能理解。
“是啊,”南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些江湖人士總是嫌棄朝廷管得多,若是朝廷什麼都不管,難不成由着他們大開殺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