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我大驚,一股子怒火從心裡洶涌而起,拼盡全力使勁兒一掙扎,蹭的坐了起來,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男鬼早已不見了蹤影,又是鬼壓牀!我攥緊了拳頭,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那個高冷美豔的女人蝶和他有什麼關係?
實在是想不通,如果一切都和男鬼有關係,那麼毫無疑問他是我的滅門仇人,爲什麼不馬上殺了我?我越琢磨腦子越亂,乾脆翻身睡覺,心裡對男鬼更加厭倦了幾分。
他冰冷的笑還言猶在耳,最後的那句“這是懲罰,好玩麼,我的……獵物”直讓我發顫,這讓我幾乎覺得他現在之所以不殺我是因爲不能這麼便宜了我,或許我身上還有利用價值,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人心裡不舒服。
這一宿睡的並不好,第二天早晨丁凱敲門叫我,說警局來了電話。
我穿好衣服出門準備着早餐問具體情況,原來林立早早的就去警察局自首了。
“按你這麼說,林笑回家了?”我將早餐從廚房端進客廳,自己咬了一口。
丁凱搖頭,邊吃邊說:“應該吧,這個我倒是沒有細問,張副隊給我打的電話,說讓我今天報到,至於師父一會就能出來了。”
我愣住,嘴裡含混不清:“怎麼這麼快呢?”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上次林立也去自首了,但是當時說的是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釋放,可是今天卻能當天釋放,這怎麼能讓人不驚訝。
丁凱皺着眉頭:“這個我倒是問了,你昨天和林立的交易除了讓他還師父清白應該沒別的了吧?”
我搖頭,誰知道丁凱卻說林立將那個他們很久都沒有解決的奇案攬在了自己身上,說之前的五個人都是他殺的,奇怪的是殺人的方法竟然全都相同:“真是奇怪了,你說我也挺相信林立這個人的,他不是說除了王磊,剩下的人他都沒有殺嗎?”
我不解,林立還有他妹妹,殺了一個人判幾十年還有可能出來,但是五條人命,那可就是死刑!這讓人不解,他那麼在乎林笑,如果有一絲生存的可能都會去爭取的。
腦子裡突然想起昨晚臨走的時候,蝶對林立說的話“記得做好你的事就好,你還沒資格責怪我”。這句話當時聽着就奇怪,林立似乎真的不敢和蝶叫囂,但是林立恨她我可以肯定,今天早上我要求他的僅僅是給虎叔清白就行,所以這件事情應該與我無關,而是和蝶有關係,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和林笑有關係。
丁凱聽完我的分析,滿是不解:“最後一種猜測不明白,這和林笑有什麼關係?”
我乾脆將筷子放在桌子上:“笨蛋,你真的是我虎叔教出來的學生嗎?你想啊,林笑是林立今天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吧,如果林笑說了什麼改變了林立的想法也對。”
“能有什麼?”丁凱皺眉。
我被丁凱這麼一問,腦子裡瘋狂的運轉,隨機想到了什麼渾身一抖,笑的有些不自然:“如果林笑說之前的四個人都是她殺的呢?”
“你胡謅什麼,她就是一個小姑娘。”丁凱搖頭滿是不贊同,說我想的太遠了。
我沒有反駁,心裡卻在想這一點的可能性,我總感覺林笑膽子更大,和林立背後的組織更熟,比如林立只能找到蝶,而林笑卻能找到組織的人來救林立,而且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前提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可是礙在沒有證據,和想要趕快將虎叔救出來的基礎上,趕緊將這個想法掐死在萌芽裡。
吃完了早飯和丁凱兩個人一起去了警局,路上丁凱很是高興,畢竟可以重新回到警隊,第二當然還是因爲虎叔。
等到了警察局的時候就見張衝等人圍着虎叔,虎叔重新穿上了警察的服裝,皺着眉頭,虎叔很少皺眉,平時都是嘻嘻哈哈的話嘮,能讓他皺眉的只有案子。
我走過去對着聚精會神的虎叔的肩膀猛地拍了一下:“幹什麼啊,你們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我虎叔剛獲得自由就被拉上陣,不能回家休息休息?”
“奶奶個腿兒的!”虎叔嚇得跳了腳,回頭一看是我怒臉立刻勾起了嘴角,笑哈哈的,“小曦來了,想我嗎?”
“想你想你,”我摸着虎叔的肩膀,“想你做的麻辣豆腐。”
虎叔一聽臉上的表情僵住了,說我忘恩負義,這個時候當然少不了丁凱獻殷勤:“師父啊,我可想死你了。”
虎叔自然高興,樂呵呵的說還是徒弟好,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不像養個丫頭還得嫁出去:“丁凱,你今天正式迴歸,孩子委屈你了。”
丁凱紅了眼圈,我也不爭氣的模糊了視線,很少聽到虎叔這麼認真的說話,後來丁凱主動問起爲什麼不休息一下直接上案子。
虎叔嘆了一口氣,在一旁的張衝回答到:“你們也知道爲什麼虎哥被放出來,是林立承認了所有的罪行,虎哥出來之後自然要問一下爲什麼被釋放出來,本來虎哥就是在查這個案子,所以我並沒有隱瞞他,這不……虎哥看到林立的整個證詞,非得說林立是說謊,提供了假證詞,正在和我們說如何取證,重新審問林立,我就和虎哥急了,小曦,這不怪我吧?”
我聽了氣笑了,看向虎叔:“我說孟虎,你丫有病吧?我們辛辛苦苦跑東跑西,好不容易叫罪人認罪了,你不用繼續蹲着了,一出來就顯擺你的正義了?牛逼啊真是,要不然這樣吧,你他媽的繼續蹲着去,我把林立弄出來?”
“小曦,這是什麼混賬話?”虎叔着了急,皺着眉頭臉色憋得通紅,這是我記憶裡他第一次和我紅臉。
丁凱拉着我不讓我說話,我反手一推,朝着虎叔的方向走了一步,大眼對小眼瞪着:“孟虎,你知道我和丁凱爲了救你做了些什麼嗎?你現在如果還想活着,最好和我回家休息,否則你以後出了什麼事情,我一概不管。”
虎叔來了脾氣,又笑又怒的看着大家指着我:“看見沒有,我孟虎養了一個白眼狼,好啊,不用你管我,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林立這些供詞裡大部分都是假的,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刑警,我有我的職業操守,我的直覺從來不會錯。”
我氣得前胸大幅度起伏,喘着粗氣,丁凱則是在勸着虎叔,張衝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是一個勁兒的勸架,我們倆的脾氣如出一轍,除非是自己想明白了,否則越勸越生氣,氣到極點,我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水杯朝着虎叔的後腦勺一壘,虎叔瞪大了眼睛隨後直直的倒下去。
“小曦,”丁凱大叫,“你幹什麼啊?”
“丁凱你幫我把虎叔送到家裡去,”我淡定的看着張衝,“張叔我虎叔休息幾天沒什麼問題吧?”
張衝愣了直搖頭說沒問題,我見狀笑了笑,和丁凱兩個人將虎叔抱回了家裡,安置好後丁凱回警局上班,屋子裡就我和虎叔兩個人。
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虎叔才捂着腦袋出來,臉色相當不好看,我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都是虎叔愛吃的,雖然做的味道不如虎叔的好,但絕對都是用心的,虎叔看着一桌子菜,明顯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冷哼着坐在桌子前:“餓死我算了。”
我也不說話,見他出來就拿起筷子來吃飯。
“你這丫頭,”虎叔見我不理他,發了脾氣,“竟然敢將我拍暈?你說話啊,沒理了?”
“沒理了。”我笑着點頭,看虎叔這樣子不由得心軟,隨後邊給他夾菜邊語重心長的說,“虎叔,多吃點菜,在警察局也沒有吃好,林立這個案子呢,你真的不能插手,而且他說的也不一定是假的,王磊確實是他殺的,他就是附在你身上的魂魄。”
虎叔臉色煞白:“那也不能……”
“虎叔,這件案子你不要管,只能給你招麻煩。”我頓了一下,繼續吃飯,“過些日子我就得去上大學了,瞞着你報了春季高考,考上了,這個學校是檔案管理學,之前要做三個月的培訓,當然還是和其他同學一起九月份開學。”
果然我這句話成功的將虎叔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呦,這麼厲害,哪兒的學校,長春還是東三省別的地方。”
我訕笑的將筷子放下,挫着手:“帝都,QS大學。”
“小曦?”虎叔不可思議的看着我,不一會低了聲音,“去吧,既然報了,只是陳老和你說的話你記得?”
我知道虎叔的失落不僅僅是因爲我違背了爺爺的囑咐,還有我要離開他的原因,但是我還是佯裝不知道:“我記得,但是我想回去,從小到大我做什麼你都支持我,虎叔,我希望你這次也能支持我。”
“我……”虎叔臉色始終不晴朗,但最終還是點了頭,“我成全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