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陳九府邸中,一陣朗朗讀書之音從一個竹林中傳開。
竹子是難得一見的上品碧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竹子成爲了人們比喻品性的代表物。
記得有一首詩是這麼寫的:“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
浩然正氣在竹林中浮動,聲音中正平和,帶有一種法度,聞者莫不能使人爲之心平氣靜,心中陰霾盡去。
一身白衣的陳九坐在竹林中,身前一個竹子編織成的桌子,懶散的坐在藤椅,手中的書卷嶄新,卻帶有一種聖道氣息。
朝小漁拿着一個蘋果,左手刀子輕輕飛舞,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想要飛天。
果皮紛飛破壞了這一分和諧美感。
“今天的對局你真不去嗎?”。
將書卷放下,看着藤椅上的茶壺,輕輕倒出一杯茶水,細細品味:“不去,我又不是阿貓阿狗,爲什麼要去,他想要借我登天,我卻不能如他願,這次不但不能把握當做踏腳石,還要令我聲望再次高漲”。
這就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每個人都在算計,每個人是獵物的同時也是獵手,這種角色很明顯並沒有明確的界限。
今天百花樓格外熱鬧,士子往來期間數不勝數,門口迎賓的老鴇臉笑的都有些僵硬。
今日事謝家大公子謝蘊對戰陳九的日子,早就對陳九看不過眼的學子紛紛大肆宣揚。一場對決上京皆知。
一個花園內,江千秋身前一盤棋,對面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祖父,你說陳九到底想要幹什麼?”。
老者目不轉睛的看着棋盤:“你不是有大夢千秋嗎,沒有在夢中推演?”。
說到這裡,江千秋面色有些怪異:“我在夢中根本就無法模擬陳九這個角色”。
“怎麼可能”老者目光一邊,手抖了一下:“真的?”。
“真的”江千秋肯定點點頭。
“你這個小朋友可不簡單”江萬年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後落下一顆棋子:“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有多大?”。
“要多大有多大”。
“希望他能挺過去,不要玩火自焚將自己搭進去”江千秋此時氣質出塵,再也沒有了那種睡眼朦朧的樣子。
上京一個酒樓內。四個青年坐在一個房間內。房間很豪華,木料是上好的楠木,在屋子中央燒着一炷香,有靜心凝神的效果。
劉安此時低着頭不知道想些個什麼。氣氛沉寂。
何忠國看着劉安。又看看閉目凝神的吳起:“老大。想好了沒有”。
劉安撫了撫略帶褶皺的額頭:“我現在疑惑的是陳九怎麼能好好來到上京,居然沒有被殺掉,他身上都低有什麼秘密。這令我很好奇”。
一邊說着,劉安雙眼放光:“有什麼好想的,陳九這小子太囂張了,將咱們禹州推到風浪口,少不得大家都被其牽連,咱們禹州城雖然不錯,但與上京相比還差了一大截,怎麼做大家都知道”。
一邊說着,只見劉安對着幾人中心的香火輕輕一吹,轉身站起來:“走吧,咱們去百花樓”。
百花樓內沐青衣站在窗邊,看着往來不息的人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有趣”。
樓下,衆人此時喝着酒,談論着比鬥之事。
“你說陳九有幾分勝算?”。
“一個鄉下來的小土鱉,怎麼是咱們上京大才子的對手,兄臺你多慮了”。
“就是,就是,那陳九也忒的囂張,這次正好叫他知道個好看”。
一樓最中心是兩張桌子,謝蘊坐在第一張座子上,筆墨紙硯全都到位,整個大廳吵鬧似乎沒有影響到謝蘊,仿若老僧入定一般靜靜坐在椅子上。
衆人很自覺的將中間椅子圍起來,只留下一條路,通往門外的路。
樓上,王金倫一聲金黃色的衣衫,手拿摺扇,在其周圍侍女環繞,靜靜一言不發。
時間一點點流逝,從早晨到上午,天氣溫度上升,衆人情緒似乎受到燥熱空氣的感染,有了那麼一絲絲煩躁。
“這陳九怎麼還不來”。
“就是,也太能耍大牌,叫咱們這麼些人等他,他也好意思”。
“真是的,我都餓了”。
“就是,就是”。
“來了之後一定要給他好看,不過你們說他不會是不敢來了吧”一個人道。
“怎麼可能,這次比鬥傳遍了整個上京,受到各方勢力關注,他怎麼可能不來”。
“對啊,我賭注都下好了,就等着謝公子將那陳九打敗拿錢了”。
“不會真的不來了吧”一個人低聲道。
“這,,,,”衆人再次語氣一滯。
此時衆人有些回過味來,自始至終上京有人宣傳今日謝蘊與陳九比鬥,就連謝公子都證實了這件事,但是偏偏陳九始終沒有動靜?,難道這次比鬥就是一場笑話,謝公子自導自演鬧劇。
時間遷移,很快就過了正午,這時只要是個人就察覺到不對勁了,謝蘊依舊安坐在哪裡,仿若一尊老佛,只是沒人看到謝蘊雙手所在袖子裡不斷顫抖。
“陳九,你要是敢不來別怪老子下狠手”。
這次比鬥鬨傳上京,其中不乏有他自己推波助瀾,本來想要藉助大衆之口硬逼着陳九迎戰,他就不信在這種大勢逼迫下他敢不應戰,除非他以後不想在上京混了。
可惜了,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陳九根本連一點回應的意思都沒有,着哄傳天下的事成了鬧劇,他謝蘊的臉丟大了。
樓上,王金倫手中摺扇已經收起,雙手不安的來回交錯,他與謝蘊並稱上京雙絕,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謝蘊丟臉不單單丟的是他自己臉,還有他王金倫和無數上京士子的。
此時距離大考不遠,無數士子聚集在上京將目光放在這裡,要是最後真的這般鬧劇收場,以後上京的士子如何在別人面前擡起高貴的頭顱。
“王公子,陳九真的不來了嗎”在王金倫身邊一個身着不凡的儒生問道。
王金倫搖搖頭:“不好說,現在才正好午時,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沒準他這是在造勢,不過要是這一個時辰之內陳九真不來,那就,,,,”。
說到這裡王金倫沒有說下去,結果已經擺在那裡了,想到那張桀驁不遜的面孔,王金倫心中沒底。
樓上,沐青衣手中拿着一卷書籍,一個侍女爲沐青衣整理着秀髮:“小姐,陳九到底還來不來啊,現在已經是正午了”。
沐青衣稍微換了一個姿勢:“不好說,陳九一直在造勢,顯然他認爲現在的勢還不足,還不夠,這陳九所謀甚大,野心不小,這次還真不好說”。
“小姐閱歷人間疾苦,透徹人心,難道看不清那陳九不成?”。
沐青衣搖搖頭:“他就是一個謎,一個無解的謎”。
樓亭內,江千秋此時雙眼微微眯起:“陳九果真是陳九,視大勢,人倫爲等閒,不屑一顧,這要是我絕對抵不住這種壓力,我不及也”。
“你年紀還小,大夢千秋再進一層就能進入別人夢中歷練,到時候你自然是不差與陳九”老者自信的道。
江千秋點點頭,沒有都說。
皇宮內,人皇雙目降臨整個皇城,整個皇城猶如自家掌紋一般,清晰可見。
看到內心不安的謝蘊,看到了羣情激憤的人羣,還有那個依舊淡定的坐在那裡讀書的年輕人。
“他就是陳九嗎?,怎麼才這麼高,莫不是身子有什麼暗疾不成?”人皇內心沉吟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