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味藥?”聞建龍疑聲問道,與此同時,室內所有人的耳朵全都豎了起來,想知道莫楓用什麼藥來治病。
“炙甘草半斤煎水喝,一天三次。”莫楓用冰冷的目光掃了金凱一眼,然後對着聞建龍輕聲吐出了一句話。
衆人聽罷不由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方子,只一味甘草便能治好聞仲良的病?這怎麼可能?
“甘草湯喝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壞處,幹嘛不試試?”看着面前猶豫不決的聞建龍,莫楓輕笑着說道。
此時面對莫楓的偏方,一旁的葉天聖三人反而沒法再說什麼,聞建龍作爲患者家屬,他有選擇服用或者是不服用的權利。
“我這就是煎藥!”聞建龍望了一眼牀上正遭受痛苦折磨的父親,一咬牙,轉身走了出去。
趁着聞建龍出去煎藥的功夫,幾人坐在客廳裡等待着,沒有一個人說話,客廳裡的氣氛寂靜而壓抑,金凱充滿嘲諷的目光不時掃過對面的莫楓,卻被莫楓當作空氣般直接過濾掉。
不大功夫,甘草湯便熬好了,聞建龍小心冀冀的幫聞仲良服下後,衆人便站在牀前眼巴巴的等待起來。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聞仲良的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嚕聲,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聞仲良緩緩張開了眼睛。
“爸,你感覺怎麼樣?”聞建龍見狀大喜,連忙附下身子輕聲問道。
“感覺好些了,頭也沒那麼暈了,眼睛、眼睛也能看到東西了!”說着,聞仲良無意間看到站在一邊的葉天聖幾人,怔了一下,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又麻煩幾位老夥計了!”
“老聞你說哪裡話,只要你好了比什麼都強!”一臉欣喜的葉天聖上前兩步,拍着聞仲良瘦骨嶙峋的手說道。
“我這條老命算是被老哥幾個救回來了,待我身體復原後,我再到鬆源樓擺酒好好謝謝老哥幾個。”
聞仲良這句話使得葉天聖三人的老臉頓時紅了起來。“咳,老聞啊,說起來真是慚愧啊,救你的不是我們。是這位小夥子。”說罷,葉天聖轉過身去一把把站在最後面的莫楓拉到了聞仲良面前。
不得不說這甘草湯的確是聞仲良所患病症的對症之方,僅這一會兒功夫,聞仲良的精神便恢復了許多,而胸前的那些紅斑顏色也慢慢開始減退。
“哦?這位小夥子是……”聞仲良望着面生的莫楓。一臉疑惑的問道。
“老聞你還記得幾年前來烏山的老莫吧,這個小夥子便是他的孫子。”葉天聖笑着說道。
“老莫?”聞仲良喃喃了一句,然後把眼眯了起來,象是在回憶什麼。驀地,聞仲良突然睜開了眼睛,“你說的是十年前來自銀州的莫老哥?”
“正是莫老哥!”葉天聖笑道。
“怪不得,莫老哥那麼高的醫術,他精心調教的孫子又豈能是庸才!”聞仲良望着莫楓,由衷感嘆道。
“莫小哥,請問你根據什麼來使用這味甘草的?”待室內靜下來後。李木一臉疑惑的衝莫楓問道。
李木所問的這句話也正是衆人所關心的問題,於是一個個全都睜大了眼睛望向莫楓。
“呵呵,我小的時候曾在一本醫書上見過這類症狀,再結合聞老爺子的職業,兩則綜合起來纔敢推測老爺子是中了百藥之毒。”莫楓一臉謙遜的笑道。
“百藥之毒?”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頭霧水,這已是莫楓第二次提及此病,可衆人把腦中所有的病症全都過了一遍,仍是想不起這百藥之毒是什麼病。
“百藥之毒可以說是一種職業病,一般發生在藥鋪掌櫃身上。”見衆人仍是一種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的模樣。莫楓笑着解釋道:
“聞老爺子這些年經手的藥材不計其數,他又有逢材必嘗的習慣,是藥三分毒,日積月累之下。各種相剋相反的藥物成份在體內達到一定量後,就開始爆發了開來,這便是導致聞老爺子這次患病的原因所在。”
見衆人仍在盯着自己凝神傾聽,莫楓接着說道:“由於聞老爺子病症的特殊性,無論用別的什麼藥都有可能加重他的病情,而甘草有解百草毒的特性。故而也只有這一味藥可用。”
“啪.啪.啪……”“妙,妙啊,四兩撥千斤,不愧是莫老哥的孫子啊!”莫楓話音剛落,葉天聖便擊掌感嘆道。
“是啊,藥性賦有云:甘草解百毒,蓋以性平,我們怎麼就忘了呢,我現在真是服了莫小哥,經驗這東西雖然有利,但是也禁錮了我們的思維,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我們硬是把他弄得複雜了,慚愧啊!”李木一邊鼓掌,一邊搖頭苦笑。
“那個,莫小哥,剛纔老頭子我被豬油蒙了心竅了,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我不知道你是莫老哥的孫子……”金凱走到莫楓的面前,一臉不自然的說道。
金凱只所以對莫楓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並不是因爲莫楓的醫術,而是十年前莫致遠曾用秘方治好了困擾金凱多年的頸椎病。
金凱性格怪癖,一輩子沒服過誰的他唯獨對莫致遠敬重有加,在得知莫楓是莫致遠的孫子後,金凱這才感覺到自己和一個孩子計較的確有點過了,這纔過來向莫楓示好。
又是一番寒暄後,在交待了聞仲良要連服三劑甘草湯後,在聞建龍的千恩萬謝下,莫楓三人離開了聞家藥鋪。
回到葉氏診所的莫楓謝絕了葉天聖的挽留,最後被葉放送到了車站,然後坐着開往省城的車直奔雲寧而去。
“莫楓,這邊,這邊!”莫楓剛出車站,一道清脆的聲音已是從前方傳來。莫楓擡頭一看,一個身穿藕白色風衣的漂亮女孩一邊揮手一邊衝自己叫喊。
莫楓聽聞呼叫聲,禁不住向前望去,當他看清對方的模樣時,不由得笑了,原來是楊萬江的孫女楊曼。
原來,當時楊萬江離開烏山的時候曾一再叮囑莫楓到了省城一定要聯繫他,楊萬江雖然和莫楓是平輩相交,但是在莫楓心裡畢竟是老者,既然來了,看望一下也是應該的,於是莫楓便在火車上給楊萬江掛了一個電話。
楊萬江得知莫楓來雲寧時顯得非常高興,並囑咐莫楓出了火車站不要亂走,他會派人到車站接莫楓,只是令莫楓沒想到的是,楊萬江派來的人竟是他的孫女楊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