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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華君……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山林之間騰起淡紫色的晨霧,讓秋日的清晨顯得有些縹緲夢幻。
這是在進入雲霧森林附近地界之後常見到風景,但今日卻如一層薄薄的陰霾籠罩在衆人心上。這是因爲今日他們就要深入這一層薄霧的中心,更因爲在出發前收到的那個消息。
坐在搖晃的馬車上看着周圍越來越濃的霧,姬安歌看着嬴抱月如此問道。
“你爲什麼會想到來問我?”嬴抱月一直看着窗外,聞言回過頭來有些意外。
比起這個問題的內容,她更意外地是姬安歌居然會找她打聽。
她看上去難道和那位鬼華君很熟的樣子嗎?
比起鬼華君這個稱號,嬴抱月對翟王這個稱呼更爲敏感。雖然她上輩子的確和西戎人打過不少交道,但她並不認識這位西戎的十二翟王。
因爲上輩子她死之前,西戎只有六位翟王。
或者說,只剩下六位翟王。
翟王是西戎獨有的稱呼,位尊程度與長城內六國的郡王相仿,但在實權上郡王可不能和翟王相比。
在西戎,翟王是部落首領的稱呼。西戎王庭總共由十二個部落組成,名喚十二王庭。故而西戎本該有十二位翟王。
而這個數量中止於她十歲那年。
沒錯,正是她和嬴蘇固守阿房宮的那一年。那一年西戎和大秦發生了最後一場大規模戰爭,她的師父和太祖皇帝攜手出征,一舉重創西戎。
當年的西戎十二位翟王,她師父一舉斬了六個。給西戎剩下了六個。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問題,嬴抱月記得剩下是排行第一、第二、第四、第六、第七、第十、第十一這六個。
和只需要家世和君王冊封的郡王不同,成爲西戎翟王需要血統、人望、和能讓部落內所有青壯年閉嘴的實力。故而西戎的翟王一旦被滅,是沒有那麼好重新誕生的。
更何況她師父在生前一直監視着西戎翟王的數量。翟王不足,能讓西戎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內亂,進而沒有太多的精力侵擾中原。
但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在上車之前嬴抱月向趙光確認了,那位鬼華君正是如今排行第十二位的翟王。而如今在這七年間,西戎已經接連誕生了六位新的翟王,補齊了十二翟王之位。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想到這裡,嬴抱月攥緊左手手腕,神情有些複雜。
“姐姐,你怎麼了?”姬安歌問道。
“我剛纔只是想問問你……”她看着嬴抱月不解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只因她之前在發現嬴抱月在聽到西戎之時,和其他人反應都不一樣。
“沒什麼,”嬴抱月笑了笑道。
“我不認識那位鬼華君,自然不瞭解他,但如果你想聽聽和西戎有關的事,我倒是能和你說說。”嬴抱月道。
“真的?那殿下你趕緊說。”馬車裡其他女孩們也豎起了耳朵。
中原修行者歷來談西戎色變,甚至不願百姓們打聽西戎的事,畢竟那裡面有太多中原人的屈辱。百姓們只知道西戎可怕,卻對那個國家一點都不瞭解。
“如果我沒有猜錯,”嬴抱月道,“那位鬼華君應該是西戎白狼王的兒子。”
“白狼王?”馬車內少女們一怔。
嬴抱月點頭,眸光微深。
西戎,信奉的八獸神爲白犬。
白犬是八獸神中的邪神,真身爲白狼。
西戎崇尚武力,實力最強的翟王就會被推舉成整個西戎王庭的首領,稱白狼王。
而他的子孫將獲得競爭新一任翟王之位的資格,一旦老翟王失去武力,會毫不猶豫地在決鬥中被踹下位去,甚至頭蓋骨被新王拿來喝酒。
西戎就是這麼一個殘忍的國度,同時也有很多中原人難以理解的習俗。
比如極其看重榮耀,如果這一任白狼王打了敗仗死於非命,那麼他的直系子孫將沒有繼承王位的權利。因爲西戎人認爲這是屈辱的血脈。下一任白狼王必須從上上一任白狼王的孫輩中挑選,甚至如果孫輩中沒有戰鬥力強的,外孫也行。
如果再上一任白狼王也是戰敗而死的,那就繼續往前追溯。
嬴抱月向趙光打聽到,如今西戎的白狼王依舊是她和師父在世時的那一位。不過在打聽前嬴抱月也猜到了。
那個男人不會那麼容易死。
“如今的白狼王在位差不多有二十多年了,”嬴抱月道,“名喚淳于翰,有三十多個兒子。”
“這麼多啊?”歸離在這一邊咋舌道。
“嗯,”嬴抱月點頭,“這位白狼王閼氏衆多,子孫也多,所以這位鬼華君到底是哪一位兒子,據說沒有人知道。”
當然她也不認識。
淳于翰是西戎少見的在位時間這麼長的白狼王,當年的十二翟王裡,一半是他的兄弟,一半是他的兒子。
她師父當年滅掉的大多是實力雄厚的翟王,大部分是他的兄弟。現在估計大部分都是他的兒子了。
她當年和淳于翰打交道的時候,他還只有二十來個兒子,看來這些年又添了不少。而她認識的幾個大點的王子,現在應該差不多都三十出頭了。
嬴抱月從趙光處打聽到,那位鬼華君雖然名姓不詳,但年紀據說才只有十六七歲。
那麼她不認識非常正常。她在永夜長城活躍之時,這位小兒子也只有六七歲。
換言之,這個小兒子和她不是一個時代的……
然而雖然西戎是青壯年受追捧的社會,但十幾歲能成爲翟王極爲少見。
更何況淳于翰多的就是兒子,每一個都擅長騎射在戰場上能以一敵百。
這麼年輕就能成爲翟王,此人一定不簡單。
“聽說這位鬼華君是弒兄才當上的翟王。”這時李堇娘在一邊幽幽地說道,“那時候他才十三歲。”
馬車裡一衆少女被這句話嚇得面色如土。
“這樣看來,這位鬼華君真是個可怕的人,恐怕是個茹毛飲血的怪物,”歸離在一邊打了個寒戰,顫抖着問道。
“爲什麼西戎人一定要參加中階大典呢?這麼點人深入中原,就不怕有來無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