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的氣氛越來越凝重。黃媽媽死死拉住女兒的胳膊,生怕她會突然發飆。
黃聖衣從小性情剛直,就像個男孩子。除了在父母面前撒撒嬌,服服軟。在外面向來都是敢怒敢言,而且從不退縮。
張韶菡是家中的長女,性格獨立,還有些叛逆。在家裡她怕媽媽管,怕媽媽念,但在外面,卻無畏無懼。是個勇氣十足的女孩子。
這兩個女孩兒第一次見面,就莫名其妙的發生了爭執,而且彼此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瞪着對方。黃聖衣瞪向張韶菡,張韶菡回瞪黃聖衣。兩人誰都不肯退縮,誰也不肯示弱。
空氣中的氣氛就像凝固了一般,令人渾身難受。
卻在這時,揹着書包的蘇牧影從大廳門口走了進來。她立刻覺察到了大廳裡的古怪。蘇牧影的目光落在黃聖衣和張韶菡身上,心裡不由讚歎,好漂亮的兩個姐姐!
黃媽媽看清走進大廳裡的人後,心中十分驚喜。她向女兒確認道:“她應該就是電視裡面的那個小姑娘吧?”
黃聖衣點點頭。她立刻擺脫了張韶菡,直接來到蘇牧影面前,笑着說道:“我叫黃聖衣,小妹妹應該還記得我的名字吧?”
黃聖衣?蘇牧影瞬間回想起來,對方應該就是那個被她抽中的幸運影迷!
她嘻嘻一笑,說道:“我記得你。沒想到姐姐你這麼漂亮啊!”
蘇牧影的出現使得剛纔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黃聖衣和黃媽媽向蘇牧影表達了真誠的謝意,然後兩人便告別離去。臨走之前,黃聖衣仍然不忘瞪了張韶菡一眼。
張韶菡直接對黃聖衣翻了個白眼。
這個表情剛好被蘇牧影捕捉到。她突然覺得這個長相酷似卡通人物的姐姐好可愛,幾乎瞬間就喜歡上了對方。
張韶菡對黃聖衣不待見,對蘇牧影就友好了很多。兩人聊了幾句,張韶菡卻只知道對方叫蘇牧影,完全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她用眼神詢問段坤。段坤給了她一個加油的手勢。張韶菡立馬明白,對面這個女孩兒背景不小。
這時,孫麗詢問蘇牧影:“現在才11點,距離放學還有一個鐘頭呢,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蘇牧影請了一節課的假來公司,主要是迫切的想要見到她的兩位音樂老師。
陳小娟和黃韻齡早在昨天就已經到了公司。她們比段坤兩人提前出發一天,也就早到一天。來到公司以後,爲了證明實力,兩位女音樂製作人利用一下午時間,把《時間都去哪兒了》重新進行了編曲。
當陳源拿到新的編曲以後,他對兩人的能力給予了肯定。陳小娟和黃韻齡都足以稱得上是優秀的女音樂製作人!
陳源終於爲蘇牧影找來了合適的音樂老師,他心中十分高興,昨晚就給蘇牧影打了個電話。蘇牧影早已迫不及待,根本就等不到放學,今天上午請了一節課的假,直接來到公司。
蘇牧影見到陳小娟和黃韻齡的時候,兩人剛剛完成《酸酸甜甜就是我》的重新編曲。
陳小娟,1970年生人。臺灣詞曲創作者及音樂製作人。90年代臺灣有名的才女,她不僅歌寫的好,而且人長的也很清秀。她曾先後爲王非、張雪友、許如芸、阿桑、張國容、娜英、林志潁、李雯等人創作過作品。其代表作有王非的《空城》《流年》,許如芸的《不愛我放了我》,範韋琪的《我們之間的事》等等。
黃韻齡比陳小娟大了7歲,歌手、音樂製作人、主持人,超級星光大道固定評審之一。86年正式出道,簽約滾石唱片並推出首張個人專輯《憂傷男孩》;90年代起,除了自己的唱片外,黃韻齡傾注了更多的精力在其他歌手唱片的製作上;92年離開滾石,和沈廣遠、羅紅武成立“友善的狗唱片公司”,陸續簽約了黃品原、趙傳,發掘了陳姍妮、林小培、丁曉芹等歌手,出版了一大批質量上乘的音樂作品。後因巨大財務黑洞而關閉。
這兩個女人在音樂領域都極有才華,且各有所長。陳小娟擅長編曲作詞,專於創作。黃韻齡則更擅長挖掘新人、培養新人。
陳源對段坤找來的這兩位音樂製作人非常滿意。她們兩人簡直就是天生的老師人選。
陳源向陳小娟、黃韻齡簡單的介紹了蘇牧影,兩位老師對蘇牧影的印象都還不錯。而蘇牧影面對兩位老師,卻沒有了剛開始的那股激動和欣喜。此時她感到分外緊張,這種緊張來自於她天生對老師的那股畏懼和崇敬。
陳小娟和黃韻齡帶着蘇牧影到旁邊的試音間試音。
總裁辦公室裡,只剩下陳源、段坤和即將要加入公司的藝人張韶菡。
陳源終於有時間仔細打量對面的女孩子。兩人之前通過電話,陳源對張韶菡的臺灣腔印象深刻。那時候他就對張韶菡這個名字產生過聯想,但卻不敢肯定。現在兩人見面,他終於可以確定,此張韶菡就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張韶菡!
“陳先生,我和妹妹都是您的忠實書迷哦!”張韶菡很直接的說道。
這是陳源今天見到的第二位書迷。與黃聖衣不同,陳源對張韶菡是有印象的。他曾聽過對方很多歌曲,比如《遺失的美好》、《歐若拉》、《潘多拉》、《隱形的翅膀》、《親愛的那不是愛情》等等。
認真算起來,陳源是張韶菡的半個粉絲。爲什麼說是半個?因爲陳源從不追星。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喜歡張韶菡的音樂,喜歡張韶菡的聲音。至於張韶菡的爲人?陳源從未接觸過,印象極爲模糊。
世事變化,重生回來以後,張韶菡竟然成了他的粉絲?這讓陳源內心掀起了波瀾。他有些激動,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試音間裡,蘇牧影選擇了拿手的歌曲《酸酸甜甜就是我》。爲了在兩位老師面前好好表現,蘇牧影不斷調整自己的狀態。直到她認爲合適了,這才向工作人員點點頭。工作人員接到蘇牧影的示意以後,點開了新的編曲。
經過兩位老師重新改進的編曲有了很大的不同,蘇牧影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但感覺上好了很多。她小小的心裡在暗暗欽佩兩位老師的才華。
音樂漸漸走到節點上,蘇牧影開口唱道:“耳朵裡塞着小喇叭,躲在被窩裡看漫畫,雖然我還在象牙塔,我多麼想一夜長大。親愛的爸爸媽媽,別叫我小傻瓜……”
陳小娟和黃韻齡都聽過這首歌,與之前的演唱相比,蘇牧影有了明顯的進步。兩人安靜的聽着。陳小娟沒有表示。黃韻齡卻已經皺起了眉頭。
唱完以後,蘇牧影自我感覺良好。當她將視線落在兩位老師身上的時候,卻心懷忐忑。
“你再唱首其它的,這次要清唱。”黃韻齡說道。
蘇牧影認真考慮,她現在會唱的歌曲有不下數十首,但大多都只能算是會唱。真正掌握的歌曲只有有限的幾首。最後,她選擇了陳源爲她創作的《你若成風》。
“你若化成風,我幻化成雨,守護你身邊,一笑爲紅顏;你若化成風,我幻化成雨,愛鎖在眉間,似水往昔浮流年。乖乖,我的小乖乖,你的樣子太可愛,追你的女生每個都超級厲害,我卻在考慮怎麼sayhi,害羞的我這樣下去要怎麼辦……”
這首風格獨特的說唱,令陳小娟的表情起了變化,她覺得這首歌很有意思。黃玲搖了搖頭,這首歌給她的感覺還不如剛纔那首《酸酸甜甜就是我》。
一首《你若成風》清唱完,蘇牧影忐忑的望着兩位老師,等待兩位老師的評價。
“我先說說吧,”陳小娟率先開口說道,“你的唱法缺少技巧和鍛鍊,這些東西都能後天培養。先天上,你還沒有過變聲期。因此不好判斷的聲音屬性,更不好確定你今後的歌路。我的建議就是從基礎做起。把基本功打紮實。爲今後的發展打好基礎。”
黃韻齡跟着說道:“陳老師的說法我很贊同。但有些話我必須提前說明。通過剛纔這兩首歌的演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的資質只能算一般。這個資質不是指你的學習吃苦能力,而是先天上的。你應該知道,有些人天生就適合走唱歌這條路,有些人卻天生五音不全,唱歌走音跑調。還有人能唱也會唱,但永遠都成不了歌王歌后。而你應該屬於後者。”
這種被人否定的滋味,令蘇牧影非常的難受。倔強的她咬着嘴脣,沒有反駁什麼。
陳小娟怕她深受打擊,挫傷了學習的積極性,因此說道:“黃老師說的也並不是一定的。我剛纔說過,你還沒到變聲期,不好判斷你的聲音屬性。從你目前的表現來開,你的音樂天賦確實一般。但也許過了變聲期,就會出現好的變化呢!”
蘇牧影向兩位老師道了聲謝,然後走出了試音間。一出門,剛好碰到陳源和張韶菡。
陳源看出蘇牧影情緒不對,他連忙問道:“怎麼了?老師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了?”
因爲有外人在場,蘇牧影不好表現的太過。她強壓下心底的酸楚,低聲說道:“兩位老師聽了我的試唱。認爲我天賦一般,永遠都成不了歌王歌后。”
說到後面,蘇牧影已經帶着哭腔。這讓陳源大爲心疼。他笑着說道:“牧影,或許是兩位老師的評判標準太高了點。這個世界上有幾個歌王歌后?你的天賦也許比不上那些歌王歌后,但相差也只是一點點。只要你肯努力,一切都有可能的!”
“真的?”蘇牧影的情緒稍微高了些。
“真的。”陳源一邊向她保證,一邊又向旁邊的張韶菡說道:“你先進去吧,兩位老師在等着你呢。”
張韶菡點了點頭,又向蘇牧影遞了個寬慰的眼神。然後走進了試音間。
張韶菡與兩位老師同樣來自臺灣,在青雲|縣城這個小地方,感覺特別的親近。三人隨意的聊了會兒,張韶菡在兩位老師面前已經感受不到絲毫的緊張。
試唱開始,張韶菡選擇的是王非的《紅豆》。
她開口唱道:“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還沒跟你牽着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
她一開口,就令兩位老師感到驚豔!她們心底已經有了共同的認識,這個有着特殊音色的女孩兒,註定就是要走音樂這條路的。張韶菡唱的這首《紅豆》,會令人完全想不起這首歌的原唱,好像這首歌本來就是她唱的。
兩位老師對張韶菡不吝誇讚之詞。張韶菡與蘇牧影享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三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後一起出了試音間。剛好迎上還站在門口的陳源兩人。
陳源讓蘇牧影領着張韶菡在公司裡轉轉,他則帶着陳小娟和黃韻齡回到了總裁辦公室。
辦公室裡,陳源開門見山,問道:“兩位老師就直說吧,以你們的能力,能把牧影培養到什麼程度?”
陳小娟與黃韻齡對視一眼,然後緩緩說道:“一線歌手已經頂天了,蘇牧影的資質真的不能算好。倒是這個張韶菡,如果全力培養的話,能夠達到超一線級別。”
“這個一線,超一線的級別是怎麼劃分的?”陳源有些好奇。
“這個倒沒有明確規定。總體來說,可以把所有歌手分爲三線、二線、一線、超一線、巨星這五個級別。最低級別的三線歌手是指一些受關注度不高,僅有小部分人喜愛的歌手,沒有明確的劃分標準。二線歌手是指演唱的歌曲有很多,名氣也不錯,但從來沒有大紅過的歌手。一線歌手是指那些經常通過各種媒體出現在公衆視野,具有超高人氣和廣泛影響力,併爲大衆所關注和喜愛的歌手。超一線是指有許多經典作品,對社會有非凡影響力的歌手。至於巨星,那已經是歌手能夠達到的最巔峰了。”
陳源聽後,眉頭一皺,說道:“也就是說蘇牧影最多隻能達到中等層次?”
“其實一線歌手已經很不錯了,我挖掘過的很多藝人,大多數都在二線上下。只有一個能勉強夠得上一線歌手這個級別。”黃韻齡說道。
陳源沉思半晌,突然問道:“那你們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牧影達到超一線,甚至巨星這個級別?”
陳小娟和黃韻齡同時搖了搖頭。超一線級別除了要有大量經典和傳唱度高的作品以外,還需要歌手本身就具有極佳的資質和天賦。而要把一個資質天賦一般的歌手培養到超一線,乃至以上級別,這在她們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