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一驚：“你怎麼知道CD市沒人了？”
絡腮鬍男子自嘲地抿了抿嘴角，卻看不出是哭還是笑。
“末日剛剛降臨那會兒，CD市比周圍幾個城市還要安全一些，畢竟這裡到處都是窮山峻嶺，可這種情況沒持續多長時間，就有一批遷徙過來的蒼鷹突然變異。”
“自那以後，CD市的強者能逃得全逃到外地，沒逃掉的則拉攏一批人手不知道躲到哪裡去，我們這些人實在沒地方去了，纔會在這個馬戲團裡艱難度日。”
凌羽眉頭不禁輕輕一皺，絡腮鬍男子在這件事上顯然沒有說謊，可凌羽卻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他。
目光往拐角後面掃了一眼，一無所獲，才繼續問道：“正如你剛纔所說，CD市威脅最大的就是變異獸，可你們卻選在這裡逃難，不感覺選錯地方了嗎？”
兩男子同時雙目一瞪，似乎驚訝，又似乎在看傻子般的盯着凌羽。
“小兄弟，可能你有所不知，動物園以前雖然是野獸的聚居地，可那些野獸大多都是被抓進來的，對那些變異獸來說，這裡是他們最討厭的地方，換做是你，你明明有機會自由，還會選擇在囚禁你幾十年的牢獄裡生活嗎？”
凌羽一怔，下意識相信了絡腮鬍男子的辯解。
不過，凌羽卻沒有排除這些人身份的懷疑。
正如他們所說，這裡纔是CD市最安全的地方，那麼有人類基地在這裡建立的可能性自然大增。
甚至，極有可能就在這座動物園內！
“那我們能進去看看嗎？只看一眼，我們就立刻離開。”凌羽盯着絡腮鬍男子的雙眸。
絡腮鬍男子眼神一陣抖動，下意識掃了身旁男子一眼。
可那人顯然是他小弟的角色，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只得向後倒退半步，示意讓他自己拿主意。
“老兄，你的性命都在我手裡攥着。難道你還想拒絕嗎？”
從絡腮鬍男子的動作上，凌羽就看出他已經妥協，當即再次施壓道。
“好，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絡腮鬍男子神色堅決。
“說！”
“你要保證。只是進去看一眼，不會多管閒事，也不會搶奪我們的食物。”
“哦？”
凌羽神色一變，再次向絡腮鬍男子的雙目望去。
凌羽七年末世生涯中學到過很多現實社會無法學習到的知識，就好比人類雙眼無法瞞過心中的想法一般。
雖然現實社會就有這門知識。可人類大多都沒生死算計，倒是沒人刻意琢磨。
進入末日，尤其是末世後期，往往人們會因爲一塊乾糧，一塊麪包起殺心，看透他人的想法就顯得極爲重要。
絡腮鬍男子立刻就感覺到不對勁，卻絲毫沒有迴避，反而向凌羽那雙火辣辣的黑眸凝視過去。
他的眼神中有戰意，有憤懣，似乎還有些自強不息。卻沒有凌羽想要找到的神色。
凌羽眉頭輕皺，神情嚴肅地道：“我可以不管，可你要保證，你們沒有在做反人類的事情。”
“反人類？”
兩男子同時一怔，有些摸不着頭腦。
“自相殘殺，虐待女性，食人肉度日等等，反正過了人類道德底線的事情，都算是反人類。”凌羽耐心講解道。
當然，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多耐心。說這麼多也只是看在絡腮鬍男子眼中沒有異樣色彩而已。
可誰想，絡腮鬍男子聞言，卻是神情大變：“正常社會中就沒有虐待女性一說嗎？我王彬敢拍胸脯保證沒做違背良心的事情，可很不湊巧。我們的俘虜裡面還真有一個女性。”
“嗯？怎麼回事？”凌羽不解。
“他們是那個基地派來招降我們的，正巧我就是曾經進入過那個基地的人，知道他們想讓我們給他們做炮灰，可我們也想混進那個基地中，所以……”
王彬嘆息一聲，驟然提高嗓門喊道：“現在是末世。我們也只是爲了生存，如果說違背良心，若我放他們離去，等基地的人來抓我們，或者跟他們去做炮灰，那纔算違背良心，你倒是評評理，我們這麼做也算是反人類？”
“要知道，我們隊伍裡有一名婦女，兩個小孩，能夠作戰的也只有我跟王柱兩個人！”
王彬的情緒很是激動，顯然他對凌羽所說的反人類條款很不忿。
“呃，這個……”
凌羽頓時無語，連忙向冷冰蝶遞去一道求助的目光。
冷冰蝶瞭然的點點頭，雖然凌羽跟人類交涉的時候，她都會將自己當做空氣，可不代表她會對哪一件事情無動於衷。
反而，她會將事情來回分析，來爲凌羽做堅實的後盾。
比如，現在！
“王彬大哥不要誤會，凌羽所說的虐待女性，也只是說的對女性做那種事情。”
“當然，末世中女性算是弱勢羣體，可她們真要做得太過火的話，當成男人收拾也不是不可以。”
不得不說，冷冰蝶的口才可是超乎想象的好。
王彬聞言，面色頓時緩和下來。
“幾位儘管放心，那女人絕對是蛇蠍心腸的賤人，而且我們兄弟從沒對她做過那種事情，只是進行了嚴刑拷問罷了。”
“那就好，走吧！”
凌羽輕輕點頭，也不收槍，用槍口指了指後臺，讓兩人先行。
王彬跟王柱可以說已經落進凌羽的手心，再說他們也能看出，凌羽並非那種殺人奪食的土匪，這纔對視一眼，向後臺走去。
馬戲團的後臺非常黑暗，由於光線不足，凌羽只能模糊的看到不遠處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女性。
一男一女兩個十來歲的孩童坐在婦女身旁，而她們的另一頭，卻用繩索綁着一男一女兩人。
那是一個瘦小男子，男子身上盡是傷痕，一雙小眼睛裡面顯露出的盡是仇恨之色。
而那女孩看起來倒是非常清秀，肌膚白嫩，眼泛桃花盯着用槍指着王彬的凌羽，只是凌羽卻隱約能從女孩的眼中看出一絲寒意。
就彷彿一條正在盤踞中的毒蛇一般，不出則已，只要給她一絲機會，就能被她吞噬的連一根毛都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