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出小世界之後。
唐劍來到閣樓,找到胡正新夫婦二人。
經過療養恢復,胡正新的分神已然穩固,而吳雪晴也是在儲物袋裡的寶藥輔助下開始重聚分神,恢復得還不錯。
“恩公!”
見到唐劍趕來,胡正新和吳雪晴都是連忙恭敬見禮。
“嗯。不必多禮,都坐吧。”
唐劍淡淡應了一聲,在房間裡的梨木椅上坐下後凝重道,“這次來找你們二人,卻是因已找到當日傷你二人的那強大魔修蹤跡。
此魔自號爲侍奉真魔的魔僕大人,當是分神期中頗爲厲害的角色。
不過他已被我所傷,我而今已知曉他的位置,卻乃是在魔淵邊緣的地玄山附近。
你們若是欲要除去此魔,在那魔淵地玄山附近應當能覓得其蹤跡。”
“沒想到那傷了我們的魔修,竟是魔僕此人?”
胡正新又是震驚又是欣喜笑道,“幸虧恩公您現在已確定其身份位置,否則又要被這狡猾魔修逃過一次。”
“哦?你認識這魔僕?”唐劍訝然。
吳雪晴嫵媚一笑,“恩公,您或許不問世事尚且不知,這魔僕乃是昔日陽魔宗三祖之一的大魔梟。
陽魔宗三祖已死去兩人,唯獨這實力最弱卻極其狡猾的魔僕逃過一劫。
陽魔宗與中州多個大宗門都有舊怨,便是我封州那五華宗長老,封州三大高手之一的何旋真都與其有舊怨。”
胡正新哼道,“這魔僕雖然實力是強,卻也定然不是何旋真的對手。
我等將其消息通過宗門立即告知給何旋真,現在魔僕被前輩您所傷,何旋真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你們有安排就好。”
唐劍一副不在意魔僕的模樣,淡淡道,“不過我並不喜拋頭露面,因此你們萬不可提及我,就說魔僕是你們二人聯手所傷。”
“恩公放心!”
見胡正新二人都是應下,唐劍滿意頷首。
又問詢得知了正陽宗與吳家來人可能在兩天後就將趕到,當即點頭離去。
胡正新和吳雪晴很快便將魔僕現身的消息通過傳訊手段,轉告給宗門長老和家族,再通過宗門家族立即告知給了五華宗的何旋真。
唐劍旋即又通過魔種聯繫了靠山宗寧秋白,囑咐對方將魔僕出現的消息告知給何旋真。
靠山宗。
正沐浴泡在奢華澡堂內的寧秋白神色微變,心靈間接收到唐劍的吩咐,她下意識掩住胸口,冷然在心靈中迴應。
“你又有什麼陰謀詭計?我不是你的手下,當初我們說好了,彼此不干擾彼此。你休想利用我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呵呵呵......”
唐劍頗爲玩味通過魔種感受着寧秋白此時的狀態和心思,道,“像魔僕這種濫殺無辜不知多少的魔頭,難道不是人人得而誅之?
至少那烈燃地仙何旋真肯定是欲除他而後快,我只是除魔衛道,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件事你若是不幫忙,也會有人告知給何旋真。你難道忘了胡正新夫婦?”
寧秋白俏容一變,“你把他們怎麼了?”
唐劍無辜訝然道,“他們吃好喝好,現在過得非常好。我會把他們怎麼樣?
難道我在你心裡就真的是爲非作歹的兇徒?”
寧秋白咬牙,忍住用手狠狠拍擊水浪的衝動道,“你很好,你只是一個與世無爭平平淡淡生活的農民。你肯定是不會傷害他們的,對吧?”
“不錯。”
唐劍肯定道,“像我這樣本分的好人,寧宗主幫我傳個消息一定非常樂意。”
寧秋白深吸口氣,語氣壓制發顫道,“我很樂意。”
唐劍一笑,揶揄道,“寧宗主深呼吸地時候,風光真的很不錯,快百歲的人了,不容易。”
話罷,唐劍在一陣氣急的尖叫怒吼聲中迅速收回意識,非禮勿視,不再關注寧秋白。
奢華澡堂中,大量散發熱氣的洗澡水都轟地爆開,化作水霧倒卷轟飛周圍的屏風。
一道修長曼妙的逆天魔鬼身材身影躥出,迅速披上華麗的紗衣。
寧秋白麪若寒霜,走出狼藉一片四處是水霧的澡堂,在不少驚得色變的女弟子錯愕疑問的目光下迅速離開。
“那個混蛋!”
寧秋白咬着牙,俏臉都滿是氣憤,“那個混蛋!難道他就很年輕嗎?他自己也肯定是個老怪物。卻老是拿我的年齡說事,可恨啊!”
...
忙碌交代完一些事宜,唐劍感覺也差不多了。
若那魔僕始終在魔淵附近沒轉移地點,那麼何旋真找過去,也肯定是夠對方喝一壺的。
至於何旋真找到對方後,是否會通過對方發現自己的存在,從而惹上麻煩。
唐劍覺得,那也並不算什麼問題。
首先他並非魔修,這是事實。
他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單純就是練練魔功罷了。
不是魔僕一句話,就能令何旋真和他槓上,除非何旋真沒腦子。
其次,他還是胡正新夫婦二人的恩公,寧秋白屆時也會爲他證明。
魔頭的說法,就更是無稽之談。
“話說即使何旋真找上我,我又何必忌憚呢,那都不知道是多久後的事情了......我的修爲早已是一日千里了。”
唐劍哂笑搖頭。
他又細細感應了一番屬於極陰瘋婆等人身上的魔種波動。
通過魔種感應過去。
發現這三人的狀態非常不好,神念精神萎靡,顯然還處於先前戰鬥餘波後的受傷狀態。
“之前就是這三人進行陣法祭祀儀式,向魔僕祈禱,召喚來魔僕的分神,令我確定了魔僕的位置所在。
不知若是再利用這三人祭祀一次,是否可以再度確定魔僕的位置和狀態?”
唐劍一想,感覺非常有可行性。
儘管魔僕不可能那麼傻上當,卻也有一點希望和概率。
不過,今天他纔剛和魔僕交過手,現在顯然也不是合適時機。
“過段時間,若是何旋真出手了,卻沒尋到這魔僕,我就再加一把火。”
唐劍打定主意,看了眼已是徹底落下山,只播散一點點太陽餘暉的太陽。
另一頭西方位置,彎彎的月亮卻已如玉圈金環,嵌在深藍色的天空裡。
天要黑了。
小世界中,黑帝顓頊此時應當也快要繼承大位了纔是。
“從時間判斷,應該是這個時候黃帝要退休了。但我的小世界,畢竟不是前世真正的神話傳說。
一切以我的意念轉變發展,或許會出現什麼變故。”
唐劍轉身走向小世界方向,界心同步去感應黃帝此時的狀態。
...
黃河。
這條人類文明的發源之河,浩浩蕩蕩無止無休地奔涌流淌着,宛如一條生機勃勃的黃龍張牙舞爪,狂奔到海,勢無可阻。
事實上,這條河不僅是因其水中泥沙豐富導致水色發黃而稱爲黃河,更因當初應龍三問黃帝之時,便是自黃河之中化作水怪衝出發問。
而應龍又被稱作黃龍,人類均是希望人人如龍,譽爲龍之傳人,故而黃河也因應龍而得名。
至少在荒古小世界中,這條河可能不僅是受天意誕生,還因一些變數誕生的事件,導致意義非凡。
此時,沿黃河邊上綿延發展出的人類氏族也如一條長龍般,綿延千里,勢力輻射範圍極廣。
從黃河自東望,可以看見一片泥屋、木屋最多的古老人類本族,像巨大的怪獸,蹲在幽幽暝色中,閃着數十小眼睛似的篝火。
以黃河泥沙制的牆,以木與藤繩制的屋頂......一座厚重殷實刻有荒主、女媧、伏羲、神農、黃帝等人類中影響深遠的傳奇人物的木門,掛着古意盎然地牛角環。
門內,黃帝駐劍而立,頭微微低垂,站在荒主的巨大雕像面前正默唸祭祀之文。
經營人族多年,他已感到深深地疲憊與迷茫。
因人類氏族衆多,矛盾紛紜。
當初蚩尤雖戰敗,但以九黎氏爲首的不少氏族,時至今日仍是難以徹底扭轉思想,時常有積壓已久的矛盾爆發。
黃帝詢問很多智者,其中就有老子。
有那椿樹上的蝴蝶莊周。
但問題均無法得到解決。
此時,黃帝立在荒主雕像之下祭祀過後,仰頭看向荒主那隱於屋頂黑暗中威嚴的面龐,虔誠發問。
“聖祖,後輩子嗣軒轅有問。
這一問。
軒轅曾問於聃(老子),聃言“無爲而治”。
軒轅依此言治理氏族,恐至死都難以看到諸氏族團結合力。
軒轅又問於椿樹上的蝴蝶莊周。
莊周言“棄仁絕義”。
然此非軒轅之道......
荒主,這天下,這繁多氏族,究竟將要如何治理,才能徹底完美如意?
才能徹底讓矛盾消失?
難道軒轅當初斬蚩尤首級,是錯耶?”
黃帝發問至此,整個古屋內寂寂無聲。
荒主彷如不會給出任何迴應。
黃帝也已習慣。
荒主高居九天,管理整個天地,日理萬機,何其忙也?
又豈會真的完全將注意力放在區區彈丸之地的人類氏族?
今日之發問,便如昔日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的發問。
也只是傾訴一些心事罷了。
黃帝看着荒主雕像,感嘆仰慕道,“荒主代行天地之職,治理整個天地,九重天、冥界、整個荒古大地無數生靈都需要他來協調管理。
他肩上的擔子,卻不知勝過我多少倍?
卻也不聞他傾訴苦楚。
荒主之能,果然不是常人所能及啊......”
唐劍剛使用界心觀察黃帝,便聽到黃帝祭祀時傾訴的苦惱和讚譽,不禁失笑。
“這黃帝倒是會上體天心啊,我有時候也的確非常苦惱怎麼更好的經營小世界,差點想得吃不下飯,的確挺辛苦的。
不過要問我怎麼治理氏族達到完美如意,這問題太難了。世上怎可能有完美事物?
人越多越亂,更不可能完美。
即使是我這個接近完美的荒主,也只是接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