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塵沒有回答,寧詩韻撇了撇小嘴,一臉的無可奈何。
然後看向白衫青年,只見白衫青年下垂的手臂已經恢復如初,然後站了起來,青年走到寧詩韻的近前拉着她的一隻手臂就要往一旁走去。
寧詩韻見青年鬼鬼祟祟的樣子,蹙了蹙眉,說道:“小叔,你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白衫青年只好停下腳步,小聲的問道:“喂,小韻。這愣頭青是誰啊,不過看小子的身手比特戰教官也不差了。”
寧詩韻從小便在軍人家庭長大,自然知道特戰教官意味着什麼,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小叔。
寧詩韻的父親一共有三個兄弟,老大是她的父親寧濱,在軍隊裡任職;二叔叫寧磊,在皇城做官;還有一個就是這個年輕的三叔寧軍了,在特戰隊。
她的爺爺也最寵這個三叔,畢竟是老來得子,而且這個三叔從小體質就比較弱,所以沒有像管教父親和二叔的時候那麼嚴厲,這三叔有點活脫,以前在皇城也算是個紈絝,整天和一些富二代官二代的攪合在一起。
後來寧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把他弄進了軍隊,這兩年收斂了很多,可那一身桀驁不馴的性子不是那麼容易改掉的,所以寧濱對他一直非常嚴格,這次能從駐地出來,對這個三叔來說,就算是放假了。
寧詩韻問道:“小叔,你說他的身手真的有那麼厲害?”
寧軍不容置疑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我又不是沒和教練切磋過,雖然教練也可以輕鬆的制服我,但也沒這小子輕描淡寫。”
寧詩韻回憶起當年去楚塵家時的情形,想起那個滿頭白髮、臉色紅潤的神秘老爺爺,當時那個老爺爺說楚塵沒有時間學習,要練功,自己當時還覺得好笑,一個孩子不讓他學習,竟然每天練什麼功。
直到上次去縣城,給小凌嫣治病這一段經歷,才知道楚塵修煉的並不是簡單的武術,而是曾經爺爺提過的什麼佛家、道家功法之類的東西,那些東西對普通人來說有些遙遠,爺爺曾經說過真正有道術的人,一般不會在世俗中出現的,至少普通人不會知道他們的存在。
只有他想見你的時候,纔會出現,一般人根本遇不到他們,即使你遇到了,你也不會認得。
想到這裡,那楚塵教自己修煉的東西不就是道法咯?
不是說這些東西不會輕易傳給別人的嗎?
那楚塵教村子裡的大人小孩修煉的又是屬於什麼?
之前爺爺提及這些的時候,自己還有一些不以爲然,沒有注意聽,現在回想起來,這個世界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以前是自己太單純了,認爲爺爺是老一代思想,總相信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在自己看來,文學纔是唯一的真理,但是現在,寧詩韻不得不對自己以前的認知感到羞愧。
寧軍見寧詩韻發呆,有些着急的問道:“小韻,我問你呢,這小子是誰啊。”
被打斷思緒的寧詩韻明顯有些不高興,鼓了股小嘴說道:“你急什麼,他是我剛來這個村子的時候…”
說到這裡,寧詩韻回憶起一次見到楚塵時的場景,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揹着自己走了幾裡山路的少年,當年那個滿臉稚嫩的冷漠少年如今已經成長爲一個可以保護自己,踏實可靠的青年,不知不覺中,這個青年的影子似乎已經印在了自己的心裡,成爲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四年時光的點點滴滴已經成爲自己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這四年,她遠離了皇城的繁華,返璞歸真,一切的虛華璀璨似乎都不重要了,只要有西涼山,有這羣穿的破破爛爛的孩子,有老村長,有樸實的村民,有那個叫楚塵的人…
寧詩韻想到這裡,她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一雙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氣,她似乎已經鎮靜下去了,可是自己爲什麼總是會想起他呢,難道自己對他?
不應該吧,他畢竟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啊,而且他還只是一個小屁孩而已…這讓寧詩韻又不禁有些迷茫了起來,臉色有些發苦。
在一旁傾聽的寧軍見寧詩韻心不在焉的講述,又見到她的臉色一會紅暈,一會泛白,這讓寧軍實在摸不着頭腦,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侄女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寧詩韻是一個活潑、任性、聰明伶俐的丫頭,16歲的她就已經是皇城有名的美女,這個曾經被衆星捧月般呵護的任性大小姐,如今已經是一個20歲的大姑娘了,四年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寧軍也不得不感慨,時間和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在寧詩韻有意的遮掩之下,並沒有把楚塵的爺爺和楚塵教大家功法的事情說出去,聰明伶俐的她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儘量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爲好,只是說楚塵曾經跟一位老爺爺學過武。
寧軍大概知道了楚塵的來歷,便有了替大哥招攬的心思,如果能把這小子拉進軍中,將來一定大有可爲,這身手,至少可以在皇城軍區的特戰隊弄個隊長噹噹,那可是尖兵中的尖兵,順便還能跟這小子學幾招,到時候自己也可以在兄弟們面前威風一下。
到時候自己身懷絕技,大展雄風,想到戰友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時的樣子,寧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摸了摸下巴,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寧詩韻見寧軍得意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拍了拍寧軍的腦袋,說道:“我的小叔,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寧軍被拍了腦袋,用無奈的表情看向寧詩韻,他最不喜歡別人拍自己的腦袋,奈何這個侄女從小就喜歡拍自己的腦袋,從小就弄的自己好沒面子,誰讓家裡就這麼一個寶貝千金呢,寧老爺子對這個孫女比自己還上心,只好無奈的說道:“我能打什麼主意。”
寧詩韻用鄙視的眼神看着寧軍說到:“是嗎?每次只要是你摸下巴,準沒打什麼好主意。”
寧軍本來打算先向大哥寧濱彙報這件事再說的,見瞞不過,只能說出來:“小韻,你說我如果想讓那個小子去盤龍營的特戰隊,那個小子能願意嗎?”
寧詩韻搖了搖頭說道:“我感覺困難,他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而且他很專注練武,似乎對別的事情都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寧軍有些不信的說道:“那可是皇城區域特戰隊,多少熱血男兒的夢想,多少人想擠都擠不進去,你把他叫出來,我問問。”
寧詩韻翻了翻白眼:“我看你是沒被打夠,他正在教課,你要問自己去叫。”
寧軍只好耷拉個腦袋,坐在學校的院子裡一個木凳子上等待,從兜裡拿出一包煙,點了一根,又才緩緩的說道:“小韻,你的事情也不能這麼拖着了,你老爸已經知道你在這裡,如果你不回去,他有可能會親自過來。”
寧詩韻也明白這件事是躲不過去了,不可能藏一輩子,皇城的事情終歸是要面對的,看着新建的學校,又想起村子裡這些孩子,還有村長、村民對自己期待的眼神,就又犯了難,自己一旦走了,這裡的孩子又有誰來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