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
莽荒深處,距離妖族聖山一百里的一處山峰上,一兔一猴相對而立,大眼瞪小眼。一個是漫不經心,心不在焉,一個是全神貫注,百般警惕。
“神功大成,想來抱仇嗎?”
兔子斜斜的靠着一根老樹,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面前的猴子,淡淡道。它的手裡,還抓着一根紅蘿蔔,蘿蔔上缺了一個口子,留着一排清晰的牙印。
平心而論,兔子的牙齒並不鋒利,至少跟狐啊、狼啊什麼之類的差的很遠。但猴子盯着兔子手裡的那根紅蘿蔔,眼皮卻是不自主的顫動。
那段悽慘的日子啊!只要想起那段時間,天天被兔子變成一根蘿蔔,揣在口袋裡,揉圓揉扁,猴子就不禁心中發寒,手臂打顫,連棒子都差點握不住了。
真是一朝被蛇吞,十年怕井繩啊!
“嗤!”
兔子翻了個白眼,抱着手,鼻子裡滿是不屑的笑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嗤笑,讓猴子徹底的被激怒了。它的一雙眼睛一下變得通紅,強烈的憤怒,瞬間壓過了以往的心理陰影:“該死的壞子,你真以爲爺爺怕了你!~~一呔!吃俺一棒!”
猴子也懶得去想,兔子明明知道它功力大進,爲什麼還這麼淡定了。它的性子,能想上那麼一想,那已經是不錯了。嗯讓它繼續剋制下去,那是絕不可能的!
“轟!”
猴子終於出手,它的雙目通紅,兩根白森森的利齒,從上終露了出來。它二話不說,掄起鐵棒照準兔子的腦袋,就是一棒拍了下去。
此時不同往日,猴子在萬古青天大帝的調龘教下,脫去了頑竅,苦修了七千年。實力更是打破命星。依着它這一棒子下去,兔子就算十條命也沒有了。
“鏘!”
出乎意料,想像中的兔子一頭栽地上,腦漿迸裂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兔子只是伸出一隻毛節茸的爪子,一臉淡定的從容一抓,就擋住了猴子必殺的一擊。
死寂,絕對的死寂!”……
時間這一刻彷彿靜止了下來,永遠的定格在了猴子砸下的那一棒。兩頭妖物一高一矮,互相對視着,場面靜的可怕。
混天猿王的棒子,另一端握在兔子的手裡,紋絲不動!
猴子的眼睛依舊是一臉的通紅,充斥着血絲。但這些血絲卻在慢慢退去。猴子心中的憤怒,很快被一股劃骨的寒意和不安所取代。
“撻!”
一滴冷汗從猴子的額頭落了下來,滴在地上。它的喉頭用力的吞嚥了一下,發出“咕咕”的聲音。若不是有毛皮遮着,一定可以看到,猴子的後心,這會兒都溼露了。
“車!”
兔子冷笑着,收回了自己的伸出的右爪,背後身後,毫不留情道:“就憑你。也想報仇?回去再修練化千年吧!”……
兔子一臉的不屑,目光落在它身上,讓猴子感覺像刀刮一樣。帶着一臉的淡定,從容,滿不在乎。兔子就像路上絆了一顆石子一樣,毫不在意的,從猴子身邊溜了過去。徑直消失在莽荒裡。
“爲什麼啊?!”……”
看着兔子消失後,猴子終於忍不住衝着莽荒聖山的方向大叫,委屈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兔子的這種輕視,簡直比當初被它變成胡蘿蔔,拿在手裡揉捏,還要讓它難受。
兔子實力是高,但還沒有高到,輕輕鬆鬆連突破了神通境的猴子,都可以毫不在意的地步。
真正的原因,卻是它出手的一剎那。體內渾厚無匹,崩天裂地的妖氣,突然之間凝固不動。驚天動地的一棒,落下來時,變得輕飄飄、毫無力道。這纔是兔子輕鬆一爪接住的真龘相。
普天之下,可以將神通境的猴子,一瞬間打回原型。變得虛弱無力的,也只有身爲妖族的老祖宗“萬古青天大帝”!
做爲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漫長存在,壽命可以追溯到上古之前地代的強大存在。萬古青天大帝擁有着鎮龘壓和統御四極八荒所有妖族的能力。
只有是妖物變化而成,不管實力多高。只要境界不及“萬古青天大帝……”就要受到它的節制。再強大的妖族,在萬古青天大帝面前,也要變成乖順的綿羊,無法使出半點力道。
這一點,似乎是萬古青天大帝的天賦能力。和人類的武者有些不太一樣。有些類似於威壓,但比威壓更加厲害。
猴子修練了七千年,功力增長很快。但這一身的根基。最核心的,卻還是萬古青天大帝留在它體內的,一絲屬於大帝級別的真氣。
猴子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跳脫不出萬古青天大帝手掌!
莽荒中央,聖山之中靜悄悄的。片刻之後……個雄渾的,威壓而宏亮的聲音,在猴子腦海中緩緩響起:“吾賜予你能力,不是讓你用來同族撕殺的。再有下次,便就收回你的能力……”
這道聲音非常的緩慢,帶着隆隆的聲音,彷彿雷霆一樣。散發着一股凌架於萬物之上的氣息。
猴子神色一僵,渾身抖了一抖。這豈不是說,它永遠沒辦法找兔子抱仇!
“怎麼會是這樣啊!!”……”
猴子無聲咆哮,心裡難過的幾乎想找個地方,抱頭痛哭……
“十三皇子,路上保重!”
上京城裡,一干王侯、大將聚集在十三皇子劉徹的馬車前,抱拳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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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已經下來,十三皇子將會派去夷荒,坐鎮軍中。
這對於十三皇子一脈的心腹來說,自然是極好表現的機會力還留在上京城的王侯、武將自然是悉數到場,一一送別。
十三皇子現在是越來越受人皇器重,如今縫亂之際,派往夷皇,接管督軍,鎮龘壓一方,就足見重視。所有人都明白,現在這個亂世,就是人皇對各大皇子的考驗。
從這場亂局中挺過來了,表現出衆,就是深受青睞的下任的人皇人選。
“諸位,都回了吧。只不過隨軍出征罷了。不必如此興師動衆。”
十三皇子長身而立,一身襄服,站在馬車旁道。
十三皇子的氣息,原本是霸氣外露,雖深得帝王心術,雖失之於州。不過,這半年多的修養,這種霸氣居然內斂起來。在劉徹的身上,居然顯出一股穩定、智慧的感覺。
這看得一干王侯武將都暗自點頭不已,按照儒家的說法,這就是帝王之相啊。而且是那種帝王中的明君之相。
“殿下大才,這次從夷荒立功歸來。我等必請奏陛下,廢立太子。改立殿下。如今天下混亂,太子性格過於柔弱。卻不適治國。只有殿下,才適合繼續大統之位。”
一名面容俊郎的王侯道。
十三皇子瞧了一眼,看出是京中一位大權在握的貴族侯。不禁溫和的笑了笑:“安國侯有心了。廢立太子這等大事,卻不是你我可以妄加揣測的。一切,自有父皇定奪!”
“是!倒是屬下失言了。”
安國侯連忙道。
十三皇子只是淡然一笑,衣袖一拂,便登上了馬車了。
“不用送了,都回去吧。”
劉徹擺了擺手,便乘坐馬車徑直離去。
“哼!”
高大的城牆上,劉秀神色望着十三皇子離去的方向,神色極其憤怒。他雖然武道天賦不高,但這麼多年了,終於還是慢慢磨,磨到了天象境。
天象級的境界,已經可以施展很多類似於“搜天索地大法”之類的絕學。區區半個皇城內,什麼聲音,還是能聽得到的。
“廢立太子?嘿!安國侯倒是越來越放肆了。這等事情,也敢妄言。”
太子身旁,王惜朝的紫金華服,負手而立,望着劉徹離去的方向,淡淡道。
“安國侯固然可恨!更可恨的卻是那劉徹,沒有他的縱容。安國侯就算貴爲貴族侯,世世祖上,但萬萬說不出這等大逆不到的話!真是可恨吶!”
劉秀震怒道。他雖然資質不如劉徹、劉啓之類,但也絕對不傻。有些事情,還是能一眼看得出來。
王惜朝聞言,卻是微爲詫異的看了劉秀一眼。平心而論,他雖然曾經潛藏在楊弘的身體裡,陪着這個太子一起讀書讀了二十多年。
不過,在骨子裡。王惜朝這個上古梟雄也不怎麼待見這個劉秀。倒不是他本身有多差多差。只是他出身皇室之位,又繼承了太子之位。本能的資質,會被人不斷的和他的那些皇兄皇弟們比較。
有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壁。劉秀現在的情況,也大抵是如此。
如果不是她有一位身爲上古戰神宮宮主的母親,又執掌了大周后宮。王惜朝現在連站都不會站在他的身邊。
不過,他現在能一針見血的說出這翻話來,倒是讓王惜朝微微有些意外了。
“嘿,太子也不必太過擔心。他真想要奪得太子之位,也有人不會讓他如願。”
王惜朝搖了搖頭,微微笑道。
“誰?”
劉秀道。
“他!”
順着王惜朝的眼光,劉秀一眼看到了相隔很遠的皇宮的另一處地方,幾道人影居高臨下,環拱着一道人影,同樣眺望着十三皇子的離去的方向。
“二十六弟!!”
劉秀的眼皮,情不自禁的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