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大比”,乃是部落地域間,最爲重要的一種比試途徑。
在這裡,沒有任何的花俏可言。
注重的,依然是實力至上。
一年一度的年關大比,爲的也是給大荒中的部落青年人,提供一個磨鍊的途徑。
畢竟在大荒這等資源匱乏的地域,新鮮血脈的傳承重要性,是無比關鍵的。
對於年比一途,各大部落之間經久而行,也是共同商議出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那就是“非百里一域者,不可取。”
說的就是非劍域之地的部落之勢,不可參與進來。
一旦發現私下勾結外來者的情況,將會受到各大部落之間的制裁。
也正是因爲如此,每到這個時候,各大部落之間總是出現些許暗流涌動,氣氛驟然變得緊張。
這不僅僅是年輕一代人出頭露臉,揚名部落的機會。
進一步更是考教一個部落之勢,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如何。
若稍微顯現出式微的苗頭來,那等待自己的,絕對是被他人覆滅的一途。
悟道修煉,時間如白馬過隙,不過輪迴一撇。
兩日時間匆匆而過,巨大槐樹下沉寂的氣氛,隨之被外來人打破而去。
“族長,三位長老邀您前行,共同前去商討年比一事呢。”
一族人緩步而來,立於槐樹之前,出聲喚道。
呼,數息後,閉目修煉中的十斬,緩緩睜開眼睛,口中長長吐出一道濁氣。
隨之面帶淡笑的對着來人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這就隨你走上一遭。”
“你不跟着前去看看?”回頭看了眼身旁閉目養神的白軒問道。
“不去,那有什麼好看的?”
“又不是大花姑娘。”白軒搖頭回道。
“好吧,那你就繼續待在這裡。”
十斬在不多說什麼,起身走向族人,緩步離去。
“族長,這兩天的時間,附近的地域之上又有人失蹤了。”身旁的族人小心說道。
“嗯?難道這麼久的時間過去,靈劍山上的人就沒有出現過?”十斬聲色凝重的道。
“不曾見到過!”族人搖頭。
“哎,在等等看吧。”
兩人細微的對話聲,毫無遺漏的落在身後,白軒的耳中。
“看來老頭子的壓力,還是蠻大的嘛?”
“罷了,就陪你走上一遭吧。”
白軒睜開了眼,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目露精芒的思索道。
不一會的功夫,同是消失在槐樹底下。
在白軒到來之前,部落大廳之外,已然匯聚衆多的身影。
其中,絕大多數皆是部落中的年輕一輩。
此刻,他們皆是盼以翹首的望着前方不遠處,那兩道緊閉而起的大門。
顯然,已是知曉此間事態的動向。
衆人表情不一,有緊張的,也有興奮,更有莫名的激動。
雖是如此,卻沒人喧譁出聲,皆在原地安靜的等待着。
而白軒的到來,恰恰打破這一沉寂氣氛的平衡。
他依舊是我行我素,一步三晃的走來,加上時不時哧溜喝下一口手中的酒淳。
一時間,引來了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
短暫的沉寂後,安靜的人羣,終是炸了開來。
“他,怎麼來了?”
“對啊,誰讓這個酒鬼私自來這個地方的?就不知道這裡是部落重地?豈能讓這等無用的廢物踏入?”
剎那間,各種各樣的閒言碎語,像是滿天卷積的風暴口般,源源不斷的對着外來的白軒,劈頭蓋臉而來。
對此,白軒依舊熟視無睹的緩步前行着,面無表情。
他所到之處,衆人皆是面目無比厭惡的向後退去,仿若沾之病毒一般。
片刻後,白軒止步,立於那道緊閉大門的十步開外,靜靜佇立着,凝望不語。
同似在等待着什麼一樣。
可就在這時,身後一道無比霸道的喝聲,猛然炸響開來。
“十息之內,自動滾離此地,饒你不死。”
“否則,別怪我白石不顧族長情面,代替族人們清理你這個外來的廢物。”
這一刻,白軒靜止不動的身軀,終是不留痕跡的顫了顫。
同是一脈相承,朝夕相處的同族之人,卻不被人認可。
僅此一事,當可被常人視之爲生平大辱。
不過對於白軒來說,他向來是不曾在意過。
或許在他的眼中,這些人從來就沒融入過他的生活。
又何曾在意一說?
但在灑脫之人,終有他的逆鱗所在。
更呈論是白軒這等年紀之人?
而他生平最爲在意的,就是外人當面羞辱他爲“外來人。”
這無疑是他心中一道不可磨滅的傷口。
此刻,來人不僅成功踐踏了他的尊嚴。
更逾越了他心中的那條最低微輕薄的底線。
呼,緊閉的大門之前,白軒長長出了一口氣。
那張無波無瀾的面上,終是在此時,逐漸變得冷峻起來。
下一刻,一抹若隱若無的冷笑,自他嘴角旁勾起。
跟着,他就這般毫無徵兆的轉過身來,目光直視前方。
同時,前方響徹起一片無比的喧囂之聲。
“快看,是白石來了。”
“嘿嘿,這回倒是有好戲看了。”
“在這部落之中,要說對那酒鬼最感厭惡的,定非這白石不可。”
“對啊,這回倒要看看那酒鬼如何的收場?”
聽的耳邊衆多肆意妄爲的嘲諷之聲,白軒先是環視衆人一眼,這纔將目光看向前方人羣中那道當先而來,龍行虎步之間,頗有幾分氣勢的青年人。
思緒一動,適才記起此人乃是族中大長老,“白眉”的兒子。
因自幼展現出過人的天賦靈性,所以一向在族中聲名大造,一度風光無二。
目光後移,又在落到白石身後,那道同樣身材挺拔,面色冷峻的青年人身上,白軒目光動了動。
着重撇了一眼那把被他背在身後的黝黑長弓。
“白楓”,此人乃是族中三長老的兒子。
同是自幼天賦過人,實力極強。
白軒思緒閃過的一瞬間,白石二人已是來到近前。
“哼,我白楓箭下,不沾酒囊飯袋,不學無術廢物之血。”
不待衆人反應之際,白楓先是聲勢奪人的冷哼一聲。
隨即滿臉不屑的閃身,站立到了一旁,擺足看戲的架子。
白石卻對此不以爲意,始終直視着眼前,那距離不足數步的白軒,冷聲道,“你還有三息的時間。”
聞聲,白軒卻似未曾聽出他話語中存帶的威脅之意一樣,平靜反問道,“如何做,才能被看做是這部落中的一份子。”
“什麼?”白石愣了愣神,以爲是自己聽錯了聲。
直到下一秒,身旁兩側傳出的奚落,嘲諷之聲,他方纔回過味來。
“很抱歉,你沒有時間了。”
白石冷笑過後,在不多說什麼,身下蓄勢,就要欺身動手一刻。
場外,又在傳出一道明豔動人的歷喝之聲響徹。
“白石,你敢?”
“竟然無視族規,私自對族人動手。”
“你今番若敢造次,我白靈兒就敢到族長面前狀告你一番。”
衆人目光隨後而至,只見不遠處,一道宛若脫兔般的麗人兒,疾馳而來。
眨眼,已是立於白軒,白石二人當間。
在見到這道麗人身影的一瞬間,連之白石這等心高氣傲之人的眼中,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濃濃不化的愛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