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省九江府,袁騰飛臉色鐵青,望着前方寬闊江面上的清軍船隻耀武揚威來回巡視,心情無比糟糕。他身後站着十多個短髮穿越者,這時的臉色也很難看。
清軍的圍剿終於來了,而且是三路齊攻,聲勢浩大。一路是從浙北向南進攻,已經將袁騰飛之前佔領的浙南全都收復,眼看已經要攻入閩省。
一路是從湘省南部直攻贛州府,也就是袁騰飛之前起家的地方,聽說贛州那邊苦苦抵抗,已經退入山區。最後一路就是沿長江而下,清軍坐着船隻已經來到眼前。
袁騰飛之前瞬間攻佔兩省,煊赫無比,軍隊數量像是吹氣球一樣膨脹到十萬,看起來龐大無比。但在清軍三路圍攻之下,表面的威勢也像氣球一樣被戳爆,露出了根基不穩的現實。
陸軍只要抓壯丁髮根槍就行了,但整個袁軍上下沒有一艘大船,更沒有軍艦,只能眼睜睜看着清軍的船隻橫行在江面上,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袁軍形勢不妙,很有可能被清軍一舉擊敗。不說軍中才兩個月軍齡的士兵,就連作爲高級軍官的穿越者們也紛紛不安。
“袁司令,清軍來勢洶洶,不可力敵,我們暫且後退吧。”一個錢姓穿越者滿臉憂慮,建議道。
“不行!要是一戰都不敢就撤走的話,我軍士氣低落到零點。只有奔潰一條路。再怎麼說也要節節抵抗,給清軍一些教訓才能後退。”楊偉光跟隨大軍來回千里。作戰十多回,先前的幫會打手身份早就消失,成爲一個勉強合格的軍官。
嘭!一枚炮彈從清軍艦艇上發射,穿過一里路落到南岸土地上炸開,將幾十斤的泥土送上天空,一道黑黑的煙柱升了起來。
一身戎裝的袁騰飛面露憤憤之色。右拳打在左掌上。怒聲說道:“真是欺人太甚!不過是一艘幾百噸的小炮艇,都敢前來挑釁!就算沒有軍艦,擺上幾十門大炮也能封鎖江面。”
恥辱呀,自從攻佔兩省之地後,袁騰飛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這樣的的待遇了,恨不得用目光將江面上的射穿,只是他沒有那樣的法術。
“袁司令,我們還是後撤吧,清軍不可硬擋呀!避入山區還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還是之前那個錢姓穿越者。看到炮艇發射的炮彈威勢後更加苦勸不已。
袁騰飛沉默了良久,終於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撤到九江城裡!”
楊偉光也沒有表示反對的意思,他也知道清軍勢大,先前的節節抵抗只是最好的結果而已。他們這些不通軍事的現代人。兩個月的時間也只是熟悉了戰場,根本沒有那麼強的指揮能力。袁騰飛的命令也沒有錯誤,看來他很熟悉自己手下軍隊的質量如何。
蔣一鳴這時已經在京城親眼看見光緒掛掉,重新將視線投射到袁騰飛這邊,分出的一點念頭寄居在袁騰飛左手指環上。
被清末世界意志驅趕了一次後,他暫時收斂了動作。不再分出觸角查看周圍,變得只能被動接受外界的信息。
雖然看不到清軍氣焰囂張的模樣。但從袁騰飛的話裡也可以看出他現在處境十分不妙,手底下的大軍很有可能在後退中崩潰。
這可不是想要的結果,蔣一鳴送上一個好消息給袁騰飛,希望他能夠多堅持一下。但還要看看他的鬥志如何,故意說道:“袁騰飛,撤到城裡後暫時固守,不許撤退到山區。”
袁騰飛的腦中又響起熟悉的聲音,知道是森林之王在說話,但這次他不想執行這樣的命令。要是手下的軍隊沒了,他還當個屁的土皇帝。
他當即小聲介紹了一番敵我形勢後,懇求道:“森林之王你放心,我只是不和清軍正面戰鬥而已,只是進山區裡打游擊,伺機拖垮清軍。”
蔣一鳴看袁騰飛沒有徹底喪失信心,也就打消了更換法術控制人的想法,將京城裡的好消息告訴他:“光緒已經被蘇石幹掉,清朝政局必然不穩。你要是不趁機擴張,等到政局重新穩定下來,必然還會有遇到今天這樣的圍剿。”
“蘇石?他們竟然成功了!”袁騰飛一驚一喜,對於只有十一個人的蘇石他們的行動,他並不抱有希望。
誰都知道光緒在慈禧被刺殺後,會加強防護,絕不是那麼容易被狙擊。但讓他興奮的是,清朝一連失去兩個首腦,目前不會死盯着自己不放了,那麼機會就來了。
“我知道要怎麼做了,絕對會在城市小巷裡好好招待這些清軍!”袁騰飛一雙眼睛透露出興奮的目光,看向江面上的炮艇和對岸的清軍大營,已經像是看肥肉一樣。
袁軍開始收縮,很快就從江水南岸縮到九江城裡,看起來像是要據城而守。
北岸的清軍毫無阻礙渡過江面,仗着五萬的優勢兵力四面圍城。讓他們有把握的是,除了四萬是老舊的巡防營,還有一萬是鄂省編練的新軍,戰力出色。
“聽說袁匪有十萬大軍,我們是不是應該放開一個口子,圍三缺一,讓叛匪有一個逃命的希望,這樣攻打城市起來就輕鬆很多。”一個巡防營的軍官想起了慣用的兵法,建議道。
“切,叛匪兩個月前還是農夫,在大炮的猛烈攻擊下怎麼可能不奔潰?我們新軍用的可是德國的新式火炮,兩匹馬就能拉的動,十分輕便。”立即有新軍軍官不屑地說。
嘭,嘭!新軍軍官的話的確沒錯,在新式火炮一連幾天的攻擊下,高大的城牆迅速垮塌,清軍潮水一樣涌向垮塌的城牆缺口。
“哈哈,一擊消滅叛匪主力,此戰就能將贛省安定下來!”
清軍水下都是這樣高興,抱着搶功勞的想法跨過城牆進入城中。但是迎接他們的不是舉手投降的叛匪,而是一個個駭人的法術。
被腐爛術侵入身體深處而死,被毒氣術憋得手扼喉嚨,感染疾病發燒倒地,這些法術從窗戶後、小巷裡飛出來落到清軍身上。
“不,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法術的存在?”一個從國外留學的新軍軍官臨死前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