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零蛋的帽子真好看。”蘇渡指了指零蛋戴着的帽子,又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帽子,笑着說:“我都想跟零蛋換帽子了。”
因爲趕着送他去上學,肖純沒有多耽擱,匆匆拉着他下樓了。
剛到樓下,就碰到了林萍。這回她自己一個人來的,天是真的冷,她凍得縮成一團。
“林萍姐,這麼早啊。”肖純驚訝地問。
林萍凍得嘴脣發紫,瑟瑟發抖地回答,“是啊,你送孩子上學呢。”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蘇渡,這孩子長得太可愛了,戴着帽子更是萌勁十足。“渡渡,喜不喜歡上學啊?”她問。
蘇渡淡定地回答,“不喜歡。”
林萍訝異地看着他,“怎麼不喜歡上學呢?要好好上學,將來纔有本事。才能去很遠的地方,像你楊秀姐姐那樣去國外留學,可有本事了。”
蘇渡卻不以爲然地說:“我纔不要呢,我不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就要在家裡,天天陪着媽媽。”
林萍哈哈大笑起來。
肖純也笑了,小孩子說的話哪能當真,她壓根沒往心裡去。
林萍笑着對肖純說:“看來你養了個小暖男,也不錯。哎,其實我也很想我的秀秀,她都去了好一段時間了,老不愛打電話回來。”
肖純安慰她說:“等她學成歸來,你就享福咯。”
林萍爽朗一笑,“行吧,不耽誤你送孩子上學了。我先上去了,今天我來接零蛋的。”
肖純還想問她爲什麼要帶零蛋走,可蘇渡拼命拉着她離開。
“媽媽,我不要離開你。”一路上,蘇渡一直在糾結這點,也一直強調這點。
肖純起初沒在意,後來被他說煩了,責怪道:“你不要上大學了嗎?不上大學的話,將來連吃飯的錢都沒呢。”
蘇渡委屈地說:“媽媽,我就在我們這裡上大學好不好?我不要離開媽媽,因爲媽媽老了,一個人會很可憐。”
兒子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肖純感到十分的意外。她欣慰地笑着說:“媽媽不會可憐,只要你好,媽媽就好。”
蘇渡執着地說:“媽媽,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像林萍阿姨那樣好可憐,腿瘸了都要自己走路。”
肖純哭笑不得,“渡渡啊,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林萍坐電梯上了9樓,一下子就看到了黃天站在門口等她。
“小黃,不好意思,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林萍客氣地對他說。
黃天緊緊地拽着狗繩,傷感地說:“萍姐,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
林萍一邊伸手要去牽狗繩,一邊說:“好啊,你說。”
可是黃天卻把手擋在她面前,說:“零蛋能賣給我嗎?我很喜歡它。”
林萍震驚得很,“你要買它?不行,不行,零蛋是我的半個兒子。”
黃天說:“你出個價錢,我儘量。”
林萍直笑,“小黃,你怎麼能把它當商品?房子我能賣給你,零蛋不行的哦。”她怒地扯過了狗繩。
黃天懇求道:“萍姐,拜託你了,我離不開零蛋。”
林萍不解地問:“爲什麼?你可以再去買一隻狗來養。”
黃天說:“不,我跟它很有緣,我把它當兒子了。”
林萍笑得前俯後仰,“哎呀,小黃啊,你這年輕人怎麼這樣。趕緊跟gaga生一個親生孩子,說什麼把它當兒子,怪可笑的。”
她不由分說地拉着零蛋要走。
黃天趕緊抱住零蛋的身子,“萍姐,你出個價錢吧。”
林萍嚴肅地說:“小黃,我也需要零蛋。你知道嗎?現在我女兒不在身邊,我很孤單。我老了,需要個伴。”
黃天一聽這話,自覺地鬆開了手。
林萍拉了拉零蛋,可這傢伙卻不肯動。他巴巴地注視着黃天,用它的舌頭舔了舔黃天。
林萍着急了,使勁拉了拉它。可它硬是不肯走,狂吠起來。
黃天看它可憐,抱住它,懇求林萍,“萍姐,零蛋跟我有感情了,不捨得離開呢。你就把它讓給我吧,好不好?”
林萍十分爲難,“可我也需要它,哎,狗都懂感情,何況人呢。到我這個年紀,才知道身邊有個伴的重要性。女兒大了,看不住了。只有我的零蛋,它是最貼心的。”
黃天理解林萍的心情,忍痛放走了零蛋。
零蛋一直在撲騰,犬吠聲喧天。
黃天聽着他淒厲的叫聲,心疼不已。
蘇新要去上班,開門看到黃天站在門口,且眼眶通紅。
他一向看不起黃天和他的老婆gaga,幾乎沒跟他們兩個人說過話。昨天他醉酒發燒,黃天送了他蜂蜜,他欠下了人情。所以,這時候他態度謙遜了不少,問他:“沒去上班嗎?”
黃天收拾了一下心情,回答道:“這個禮拜我值夜班。”
蘇新“哦”了一聲,然後關上了自己的家門。
黃天看他要走,鼓起勇氣對他說:“蘇大哥,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蘇新回過頭。
黃天說:“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不過我還是厚着臉皮地跟你說幾句心裡的話。我們同樣是男人,我不敢說我自己就是個多好的男人。但是因爲我成長於單親家庭,深受其害。現在看着蘇渡,我好像看到我自己小的時候。他是個很乖的孩子,不應該受到傷害。大人之間的問題,不應該讓孩子去承受痛苦的結果。”
蘇新不耐煩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看了看手錶。
黃天說:“我是想勸你,對肖純和孩子好一點吧。”
蘇新冷笑,“我用得着你來教我嗎?你憑什麼啊?”
他冷傲地走了。
黃天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家裡,來到陽臺,把一桶衣服放進洗衣機裡。然後,他又來到臥室,撿起gaga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和化妝品。
手機來了新微信。
他打開聽,是gaga的語音信息:老公,我今晚有演出,你幫我把那件黑色的裙子熨一下。
他回了語音信息:好的,沒問題。
然後,他來到衣櫃前,找到了那件黑色的裙子,拿到熨衣架前,開始搗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