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陳仇舊恨
“嗯…”李俊成把她攬進懷裡。
樸在晶往他頸窩蹭蹭,“扯遠了,原本只是要給你講兩個哥哥的故事的!”
李俊成吻過她前額的發,“沒關係,我愛聽!”
“那我還要繼續嗎?”
“必須的!”
“我退伍了,正式丟掉了‘金芒果'這個名字,從此以後我就是樸在晶了。
詹子晴把我空投到韓國大學,於是我成了本年級年紀最大的學生,這一度讓我很不爽。當然啦,我很低調,沒幾個人知道我的身份。
我像個普通人一樣,安安穩穩地上了兩年大學,然後就因爲打架眼睛失明瞭。
爸爸爲了醫治我的眼睛求盡了海內外名醫,都束手無策。能保住眼球已經是萬幸了。後來做過兩次角膜移植手術,都沒有成功,是我身體排異反應太強烈。醫生說我天生仙骨,就不要折騰了吧,傷害眼球且不說,即使成功了也不會對視力有半點幫助。
爸爸要送我去美國留學,我不想再次離開賢碩哥哥,就跟爸爸打賭,結果我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麻省理工學院,我贏了。
呵~我以爲這就是結果。其實,是我輸了。爸爸激我考麻省理工,只是個開始。
他們那一羣人,早就算計好了,我被耍地團團轉,卻還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笑到了最後。
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壞?居然用那麼下三爛的手段激我離開韓國,我把最兇的樣子留給賢碩哥哥。一個愛我至深的至親,就這樣永別了。我心有不甘……更多的是愧疚。
爸爸爲了我也是操碎了心……”
李俊成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說:“那你是怎麼認識Peterson的?”
樸在晶仰頭看着他,請挑眉梢,問:“你這是要把我生命中有限的幾個男人全部過濾一遍嗎?”
李俊成訕訕地笑着,“我就是隨口一問,您別多心!”
樸在晶坐直了身子看着他,嚴肅地說:“等明天回去了,要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金熙仁已經錄下來我那天犯病的樣子,肯定是拿去給李忠誠看了。”
李俊成詫異地看着樸在晶,問:“她爲什麼要給他看這個?”
樸在晶覺得是時候告訴他實情了,說:“李忠誠,是他戳傷了我的右眼,那時候他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他第一次見到我就懷疑了,一直在找證據證明我就是金芒果,現在金熙仁把證據送到他面前了。”
李俊成眉頭緊鎖,“他額頭的疤是你留的?”
“是。他這麼在意我,並不是因爲你,所以你不要有什麼負擔。”
“他究竟是誰?就連詹子晴都關注他……”
“大韓民國猖獗數十年的毒梟,你聽說過嗎?”
李俊成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吊兒郎當的弟弟,竟然能有讓他們李家遺臭萬年的作爲。
樸在晶把藏在心裡的這些陳年舊事倒出來了,痛快淋漓盡致。
她依偎在李俊成的肩頭,慢慢睡着了。
李俊成卻被當頭一棒,敲得一夜清醒。
第二天一早,李俊成收拾好了行李,準備跟樸在晶回家。
樸在宇跟劉詩美早在福利院門口等着了。
樸在晶卻臭着一張臉,上了李俊成的車。
李俊成跟劉詩美簡單寒暄之後,也上車了。
自始至終,樸在宇都被這倆人視爲空氣。
樸在晶眯眼看着李俊成,面有不悅地問:“你什麼時候跟劉詩美關係這麼好了?”
李俊成笑着說:“這還得謝謝你!”
樸在晶嘆息道:“現在的人,太不可靠,連基本的立場都沒有!”
李俊成手指戳一下她腦門,“嘴硬的丫頭!生命太短暫,趕緊找個機會原諒他們吧,他們也是爲你好……”
“打住!老子最不愛聽這個!”
李俊成撇撇嘴,沒再說話。
“我要回自己家!”
“幹嘛回你那個空蕩蕩的屋子嘛?晚上一個人睡不害怕嗎?我做了飯還得給你送過去,要不在我家吃了午飯再回去?”
樸在晶只當他是空氣。
李俊成嘴上這麼說,進了小區還是車停到了樸在晶家的單元門口。
樸在宇跟劉詩美隨後就到了。
李俊成一看樸在宇來了,馬上把手裡的行李箱放在地上,頤指氣使地吩咐道:“麻煩樸社長提上去。”
樸在宇瞪他一眼,沒說話,就跟着樸在晶進去了。
李俊成一步跨到他前面,把他擋在門外,自己跟着樸在晶進去了。
劉詩美看着這倆暗自較勁的幼稚小學生,搖搖頭去提笨重的行李箱。
樸在宇只好回來,把行李箱從劉詩美手裡接過來。
這倆“罪人”沒趕上樸在晶那班電梯,等他們提着行李到門口時,等着他們是響亮的閉門羹。
樸在宇知道樸在晶剛纔換了開鎖密碼,就在外面安分地敲門,敲了好久。
門開了,樸在晶面無表情地提過行李,就要關門。
樸在宇伸出胳膊擋着,被妹妹擠到了。
樸在晶眼簾顫了一下,擡頭看着樸在宇,“上演苦肉計嗎?你知道我不吃這一套的。”
“那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們?”
“每人寫十萬字檢討,一個字都不許重複,然後倒背如流!”
“呵??”劉詩美凌亂了。好奇特的風格!
“嘭!”
劉詩美被關門的響聲震地眨下眼睛。
“走吧。”樸在宇說。
劉詩美一頭霧水,“……在宇哥,那個,檢討,真得要寫嗎?”
樸在宇眸子裡浸着笑意,問:“你想寫嗎?”
劉詩美神色凝重地看着前方,“如果芒果真得會原諒我們,我馬上回去寫。”
樸在宇摸摸她的頭,笑着說:“傻丫頭!”
“????”劉詩美不解地看着樸在宇。
“芒果這丫頭犯了錯的時候,我都是這麼懲罰她的。”
劉詩美天真地問:“那她寫完了你就不生氣了嗎?”
“你覺得那乖張的丫頭會寫嗎?而且,我這麼說,也沒有真地生氣。”
劉詩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樸在晶站在窗邊,看着他們走遠了,轉身對李俊成說:“要不要去看看你那個攪屎棍弟弟?”
李俊成迎着陽光看過去,樸在晶的四周淬了陽光的暖金色,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在陽光的映襯下,薄得有兩分透明。她高高瘦瘦的身板,看起來那麼倔強。
“你一定要去嗎?”
樸在晶目光落在了家裡的魚缸上,她隨手把窗簾拉上,“這魚缸什麼時候放的?”
“呦!這魚怎麼就剩一條活的了??”李俊成跑到魚缸跟前仔細看,“這是之前我來你個換防盜窗的時候放上的,雖然有日子沒換水了,也不至於死成這樣吧……”
樸在晶警惕地看着這條活躍在死魚堆裡的小金魚,問:“這魚和缸你在哪裡買的?”
“在我們小區門口啊,有問題嗎?”
“你腦子真是壞掉了……”樸在晶手伸進魚缸裡,手指觸碰到那條魚的時候,魚都不躲,不緊不慢地擺着尾巴游着。
李俊成瞠大了眼睛,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家的那幾條金魚,是跟樸在晶家的這些一起買的,“那……”
樸在晶趕緊捂住他的嘴,“你還不趕緊抓它出來!”
李俊成伸手抓出這條魚,用力捏一下,金魚的兩隻眼睛就出來了,是兩個特製的攝像頭。
樸在晶看着這兩隻死魚眼,心沉了又沉。
李俊成載着樸在晶來到李忠誠的別墅,車剛停下,就有李忠誠的人過來開車門。
“二位,請!”
樸在晶嘖嘴道:“你們主子什麼時候回家補習家教了?”
兩個彪漢瞪着樸在晶。
“怎麼着?不服啊!”樸在晶手起刀落,“還是好好看着自己的褲子吧!”
李俊成護在樸在晶身邊,自嘲道:“雖然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裁縫,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幫到你。離你近點,怎麼都是好的。”
樸在晶跟他對視一笑,然後倆人一起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李忠誠在院子裡擺宴等着了。
李忠誠坐了主位,文慧英坐在他的左側。
還有一個人,在長桌另一端與李忠誠相對而坐,她是金熙仁。這次她沒有迴避。
樸在晶經過她的時候,她伸腳拌樸在晶,李俊成手指有力地彈出一枚繡花針,扎到了她的腳腕上。
金熙仁吃痛收回腳,拔下那枚繡花針,捻在手裡細細看着,陰陽怪氣地感嘆:“幾日不見,李社長大有長進啊!”
李俊成很紳士地迴應:“金助理謬讚!”
“好歹我們也是共事的同事,李社長就不能屈尊坐在我旁邊嗎?”金熙仁說着將手裡沾了她血液的繡花針彈出去,針奔着樸在晶的脖子就去了。
李俊成隨手抓一個蘋果高舉,繡花針插在了上面。李俊成手掌託着這隻蘋果款款走到金熙仁面前,很紳士地對金熙仁說:“金助理,請!”
李忠誠一直食指摸着下巴,眯眼審視着李俊成,想不透他怎麼可能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動作,以前的手無縛雞之力都是假象嗎?
樸在晶把那兩隻死魚眼彈出去,一隻落進了李忠誠的酒杯裡,濺了他一臉的紅酒;另一隻眼看要落進文慧英的酒杯了,被文慧英兩根手指捏住了。
李忠誠抹一把臉,睨着樸在晶,笑得風騷無限,“大嫂,別來無恙啊!”
樸在晶踢開他身邊的凳子坐下,頭偏到李忠誠身邊,“託你的福!”
李忠誠手指拂過樸在晶右邊的眉眼,說:“大嫂何出此言吶?”
樸在晶修長的手指輕輕撩起李忠誠額前細碎的劉海,看着那條橫貫他整個前額的疤痕,丹脣輕起,“對虧了你的實時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