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菲亞特的質疑,蘭特直接說道:“她在被我的人控制之後,身體就極具惡化,當天就難以進食、生命垂危,我把她交給了哈爾卡拉閣下的四世孫女,目前關於她的狀態,我無可奉告。”
爲了避免撒謊,蘭特把兩段實話拼湊到了一起,珍妮確實刺殺當天就生命垂危,但很快就被泰尼婭親自醫治了,此後他讓珍妮去精靈弓手維亞尼斯那裡,也是作爲幕僚,只不過這樣聽起來,就彷彿讓精靈醫治珍妮一般。
聽到自己的女兒生命惡化,菲亞特一下子如入冰窖,他心裡明白能讓一位高級法師身體突然惡化的,只有可能是海神的詛咒發作。
面對正神的詛咒,珍妮沒有任何倖存的可能,即便傳奇或者半神親自壓制,最多也就是能保住最基本的生命。
想到這裡,菲亞特瞥了一眼蘭特,發現這位被刺殺的苦主,既沒有表現出怨恨,也沒有表現樂觀。
現在這位奔馬當家人的內心正在瘋狂地計算得失,失去一位女兒,尤其是被海神一族認可的女兒,自然是重大損失,但這位女兒又何嘗不是海神一族安排在自己身邊的釘子。
沒有了珍妮,最大的問題是失去了興都克爾奔馬的聯絡人,但是跟夜麒城的關係卻緩和了不少。
兩家的生意始於9月之後,根據蘭特的說法,刺殺已經發生了,生意卻比之前更多了,即便最近幾天蘭特和海神的勢力有了衝突,兩家關係也沒有受到影響,甚至自己家的幾名法師還被夜麒城承認爲宗室了。
幾番思索之後,菲亞特拿定了主意,就跟蘭特保持一個若即若離的關係,生意照做、嘴仗照打,反正眼前這位公爵的騎士團再厲害,也來不了他的紅樹島,海神的族裔再強大,也無法深入到奔馬平原上。
“既然我女兒在哈爾卡拉公主那裡,我相信公主一定能保證她的安全,我希望公爵能夠儘快給我一個說法。”算好了得失的菲亞特,禮貌地說了一句。
“當然,侯爵,我們都是奔馬家族的成員,我不會爲難珍妮的。”蘭特點點頭,算是跟菲亞特達成了共識。
雖然有了一些共識,但蘭特和菲亞特之間,也沒有更多的信任了,蘭特後面挑了個話頭,想跟菲亞特討論一下奔馬家族當家人的問題,卻被老到的侯爵岔開了,兩個人的見面最終還算客氣的結束了。
蘭特的這兩天就是這樣,在一個個拜訪,一個個飯局之中度過。
32日,中午,蘭特接受了朱利安·卓琴,也就是亞伯特老情人的邀請,參加卓琴家族的酒會。
倒不是蘭特想拽着自己的叔叔去相親,主要是他想趁着這個機會在帝都裡轉一轉,尤其是去一趟集市。
根據帝國的慣例,一旦正式獲得公爵爵位之後,蘭特的出行幾乎等同於半神或者傳奇,前往王國以外的地區,必須提前向當地領主或者國柱提出申請。反之,其他地區的半神、傳奇來到領地,也會提出相應的申請。
不僅僅是外出,在具體行程安排上,也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像以前那樣天天逛黑市的日子,是想都不用想了。 卓琴家族的魔法塔,位於新城區內,作爲最早追隨神皇的頂級傳奇家族,這個家族的府邸佔地,不亞於蘭特購買下的那塊工坊地皮,而1座傳奇魔法塔和7座魔導師塔,則是這個家族的勢力寫照。
舉辦酒會的禮堂,位於傳奇魔法塔——松林塔之下的宏偉建築內,這個選址同樣表達了對蘭特的重視。
酒會開始,卓琴家族掌門,傳奇法師嘉德·卓琴就把蘭特拉到了身邊,和全場的來賓宣揚兩家的友好關係:“各位來賓,卓琴家族作爲陛下最堅定的追隨者,與歷代奔馬王室都有着深厚的情誼,從先祖卓琴閣下開始,就長期關注奔馬平原,照拂純淨之塔內的奔馬學生,如今我的孫女朱利安更是見證了蘭特公爵的多場勝利,未來我們家族將持續和夜麒城持續合作,讓我們爲蘭特公爵和奔馬平原乾杯!”
傳奇法師如此賣力,當然是希望通過這場酒會,增大他們家族在帝都內部的影響力,這點蘭特也知道,於是也賣力吹捧卓琴家族對奔馬家族的傳統友誼,還不忘提亞伯特·奔馬在帝都留學期間受到的照顧。
雙方的商業互吹面上非常熱絡,但對於更實際的問題,比如蘭特下一臺魔爐,純淨之塔下一批去夜麒城的學生等關鍵問題,卻是統統不涉及。
剛進入自助餐階段,蘭特身邊就圍上來了4、5名高階輪番敬酒,他們有的是白銀騎士、有的是初級魔導師,個個五官端正和談吐不凡,一上來就開始吹捧蘭特功績。
“蘭特公爵,沒想到您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軍功,真是繼承奔馬家族千百年來的優秀的血脈!”
“是呀,我聽說您在前線隻身與眷者抗衡,可以說創造了新的戰爭神話。”
“我也聽朱利安說過,她說您不僅打仗是行家裡手,對治理領地更是有獨到見解!”
這還是蘭特第一次在酒會上被一羣男的恭維,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好在很快有卓琴家族的大魔導師巴瑟·勒克萊斯·卓琴過來解圍,三兩句就把蘭特撈了出來,送到了一羣年輕姑娘的身邊。
蘭特能理解巴瑟·勒克萊斯把自己帶到家族女性身邊相親,卻不理解那幾個男性高階的想法,一直到看見角落裡的本·考爾正在偷笑,而在他身旁,朱利安·卓琴正在跟亞伯特·奔馬旁若無人地聊天。
火石之間,蘭特大概有了猜測,那幾個男的應該都是朱利安的情人,有宮廷侯爵職位的朱利安,擁有高質量面首也不算新鮮。
至於剛纔,一定是本·考爾想給亞伯特製造機會,故意放出風去說蘭特看上了朱利安,那羣小白臉生怕蘭特這位公爵拿下了他們的金主,趕緊過來阿諛奉承,順便把兩個人隔離開。
“別說,我叔叔的情敵質量都挺高的,最起碼一個個頭髮都挺密的,臉上皺紋還少。”蘭特不由自主地搖搖頭,不知道亞伯特那嫁到卓琴家的美夢,到底會破裂還是會成真。
“要不然我給亞伯特送點工廠股份吧,以後萬一真嫁過去,也能當個歪嘴贅婿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