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故作茫然道:“什麼寶貝?”
鎮元子笑道:“便是你腹內的寶貝,焉能蒙我?”
白澤見什麼都瞞不過鎮元子,苦道:“若我沒了這件寶貝,還怎麼觀人心世態?還怎麼有慧眼神通?”
鎮元子笑道:“真是執着!正是有了這件寶貝,你纔不能修煉神通!正是有了這件寶貝,纔會爲你招來禍患!還不解脫,更待何時?”
白澤無奈,只好苦着臉,張口吐出一面寶鏡,依依不捨地交給鎮元子。
那寶鏡甫一現.世,雖然只是極品的先天靈寶,可是光華大放,上窮九天,下照九地,頗顯不凡之處,與至寶也無甚差別。向寶鏡內看去,只見其中紅塵滾滾,俗世滔滔,演化世間百態,天地人鬼神,鱗毛羽昆,應有盡有,形成種種羣落,卻都非孤立,或敵或友,或鬥或和,或親或仇,不一而足。各種角色在其中往來穿梭,演繹各種恩怨情仇,雖明知都是虛幻,可是跟真情實景,並無二般。
此寶看似與女媧娘娘的.山河社稷圖、常曦娘娘的萬象圖相若,其實三寶各有不同之處。山河社稷圖中的山水,乃是真實世界,一塵一芥都含**力,運轉由心。萬象圖顯天地萬象,其中一草一木,一景一物,卻都是困敵之用,並可化出無數生靈,與敵人戰鬥。這寶鏡中的世界,卻無殺伐之能,只能顯化世情萬象,形成幻境。
若論品級,.此寶自然不能與山河社稷圖、萬象圖相比。只是鎮元子得了此寶,卻比得了至寶還要高興,放聲大笑道:“好寶!好寶!從今往後,我萬壽山地仙一門,又多一鎮山之寶矣!”
那白澤聽了“萬壽山”三字,驚問道:“老爺莫非就是萬壽山上的鎮元大仙?”
鎮元子也無意瞞他.,微微頷首道:“你倒也知我法號!”
白澤喜.道道:“老爺聽道紫霄宮,連道祖都曾禮敬。又在人蔘果會分寶,惠及當今聖人。後來破盤龍陣,退冥河老祖,平定量劫,威名赫赫,洪荒誰個不知,哪個不曉?若是早知老爺是鎮元大仙,我也再無猶豫,早答應做老爺的坐騎了。”
又臉色微赧道:“我先前遊.歷講道之時。對萬壽山之名。如雷貫耳。一直心嚮往之。可惜自知根行淺薄。又不堪修煉。因此未能前往。”
鎮元子呵呵笑道:“如今做了我地坐騎。休說萬壽山。便是天外混沌之中。也有一遊地機會。這就是你地機緣!”
白澤突然興奮地問道:“我聽洪荒傳言。說老爺已經證了聖道。且還在其他諸聖之先。不知是否如此?”
鎮元子微微一笑。說道:“證道之路。茫茫無盡。聖人之上。還有天道。天道之上。還有大道。
在證道之前。你以爲是終點。等到證道之後。才發現那只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白澤雖然失了寶貝。卻久通世情。先前可謂一直在紅塵中打滾。也是個精靈。哪有聽不出來地道理。興奮說道:“難怪老爺地心思。我卻怎麼也看不透。”
鎮元子笑道:“此物充其量也只是極品的先天靈寶而已,怎能識得大道,看破混元?”
白澤又朝那面寶鏡仔細看了看,說道:“我聞得掌教聖人,都有鎮教至寶。一般先天至寶,也不放在眼裡。既然此物只是一件極品的先天靈寶,卻如何可以做老爺的鎮山之寶?豈不顯得過於寒酸了?”
鎮元子道:“先天靈寶,雖然大都以禁制重數分級別,卻也不能一概而論,還要看法寶的功用。萬物相生相剋,各有其所長,道理並不簡單,有時毫毛卻可以撥動千斤之力,你日後再慢慢體悟去吧!”
白澤聽得矇頭蒙腦,似乎明白,似乎又什麼也不明白,只是也知道這件寶貝是一件極好的寶貝,不禁露出可惜的神情。
鎮元子笑道:“此物與你一起化生,有所不捨,也是應當。只是你太過依賴此物,若不爲我取之,一生成就,卻是僅限於此了,而且還會招惹來無盡是非。等到日後證道之時,你反倒該感激我了!”說完,騎到白澤身上,回萬壽山而去。
卻說這面寶鏡,名爲映世寶鑑,乃是與那白澤神獸共生的靈寶。白澤正是因爲有了這樣寶物,才能遍觀人情世態,查知各種功法。
若是其他靈寶,越是修煉,對於靈寶禁制的體悟越多,神通法力也就越是深厚。這件法寶卻有一個奇怪之處,不僅不能增加持有者的神通,反而會不斷吸取真元法力,纔有神效,因此死死限制了白澤的修爲。他在化生之時,也是應運而生的天地神獸,頗有神通。可是經歷了無窮歲月,
直原地踏步,修爲沒有寸進,漸漸失去了以神通自傲T可奈何之下,堂堂神獸便慢慢變成了一個只會講道的神棍!
他先前還以爲是自己天生不能修煉,後來仔細思索,多番印證,才知道造成如此後果,乃是這件法寶所害。只是等他明白過來,卻爲時已晚,已經不知不覺對此寶有了依賴心理。因爲只有依靠此寶,白澤纔有那獨特的神通,可以廣受異類尊敬。如此日復一日,陷入惡性循環,直到鎮元子索去此寶,纔將他的依賴心理解除掉,其實對他而言,雖失了靈寶,卻能修煉大道,確實是得大於失。
此寶既不能攻,又不能防,似乎全無用處。然而鎮元子得了此寶,卻如同得了了不得的寶貝一般,拿在手裡觀看片刻,也不管還在白澤身上,便開始悠悠然祭煉起來。
好在聖人法力,幾乎無窮無盡,此寶再吸真元,卻也難不倒鎮元子。
“道友請留步
鎮元子正在神.遊紅塵俗世之際,陡然左近傳來呼喚之聲。只見西方天際,冉冉飄來一朵白雲,上面站一個道人,頭挽雙抓髻,鬂帶兩支花,在那裡呼道:“道友!鎮元子道友,還請留步!”見鎮元子不理,又改叫道:“鎮元聖人,請留貴步!”可不就是準提道人?
鎮元子知他來意,不但.不理,反而催白澤走得更快。白澤不解,輕聲問鎮元子道:“老爺,他是哪個?怎麼連老爺這樣的聖人,都好像害怕於他?”
鎮元子笑道.:“他叫準提道人,是個難纏的人物,此番看上了咱家的寶貝,一定沒有好事。快走!快走!”白澤聽了,更加跑得飛快。
準提道人在後面駕雲,追趕不上,不由得氣道:“鎮元聖人,我好歹也是你昔日的座上之客,紫霄宮的故友,便有糾葛,也有情誼。你如今證得聖道,莫非就這般視我爲螻蟻不成?連停留片刻都是不肯!”
鎮元子無奈,只好.停了雲腳,回頭笑道:“原來是準提道友,莫怪!莫怪!我若真是有心避你,須臾便已入萬壽山中,那還能在此閒逛。實在是方纔小睡了片刻,未曾聽見,恕罪!恕罪!”
準提道.人追上前來,也面換微笑,毫無不渝之色,朝鎮元子施禮道:“道友是聖人之尊,豈敢怪罪!”
鎮元子說道:“道友不在那.西天淨土納福,卻來攔住我的去路,不知有何要事啊?”
準提道人堆起笑容,朝鎮元子說道:“聞知道友得了一件先天靈寶,名曰映世寶鑑,特來與道友商議一番,討一個善緣。”
原來,準提道人已經開始領悟到那轉世重修的法門,只是首先便遇到了難題。其中之一,便是轉世之後,多半心性不穩,沒有宿慧,智識如孩童。若是如此,便是累積千萬世願力,只怕最終也要成爲劫灰。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好辦法解決,又不能自己真去冒冒然體驗一番,壞了無窮歲月的修爲。
正無着落處,陡然發現東方寶光閃爍,其中似有萬丈紅塵、世情百態,略一推算,明白了端的,心中喜不自勝,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這可不就是能解開他那難題的法寶?不料再仔細一查,又猶如三九天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透心涼,卻原來此寶已爲鎮元子所得。
接引、準提和鎮元子之間,當真是因果糾纏,其中有恩有怨,有失有得,不過總說起來,因果之大,卻勿過於萬壽山阻礙他西方一教的氣運。至於鴻蒙中鎮元子取了他們的靈根,準提道人卻還蒙在鼓中。即便如此,鎮元子地仙一門,實是西方教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雙方爲此,早有數次衝突。此寶既爲鎮元子所得,他又焉有希望?
不過準提道人也是有大決心、大毅力之人,明知希望渺茫之極,明知與鎮元子頗不對付,也是硬着頭皮,堆起笑臉,來盡一盡人事。如此人物,卻是不得不令鎮元子也佩服不已。
只是佩服歸佩服,事情卻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會因此心軟。因此鎮元子故意變色問道:“咦,莫非道友見了此寶,心生貪念,竟要學那洪荒的剪徑強盜,強行搶奪我的不成?”
準提道人聽了,連連苦笑,說道:“道友已成天道聖人,我哪有能爲,可以從道友的囊中取來那靈寶?不過是想來問問道友,可願與我交換一番罷了。
”
鎮元子故作猶疑,說道:“這個麼……不知道友欲出何物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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