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給哥親一個
【08】誤會解開
樸威默默跟着言瑋上了車，低頭扣好安全帶，不發一言將座椅調低，也不管言瑋有什麼想法，將手上的大衣蓋在身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你累了？那你先睡一會，到家我叫你。”
言瑋望他一眼，溫柔地說，然後，緩緩地將車開離攝影棚的停車場。
樸威“嗯”地輕應了一聲，他確實是累了，但他並沒累到非要在車上睡覺的程度，他只是，想用這樣的行動來抗議言瑋的霸道。
但言瑋對他，似乎還像以前一樣的忍讓，無論他做什麼胡鬧的事，言瑋總當他是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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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瑋體貼地開了暖氣，又挑了幾首柔和溫馨的小提琴曲循環播放着，樸威開始只是賭氣地閉上眼，但後來，就真的睡着了。
“小威，到了！”
磁性好聽的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樸威倏地睜開眼，眼前，是言瑋俊朗的臉。
“前輩……”
樸威並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眼前的言瑋，他只當，是八年前那個二十三歲的青年。
“嗯，真的這麼困麼，要不要在車裡睡會？”
言瑋溫熱的手掌撫上樸威的額，將貼在他額頭的幾縷捲曲的頭髮撩開。
樸威嘟囔着“不要……”，擡手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這是哪？”
樸威看看車窗外似曾相識的小院子。
“我家，你都忘了？也對，都八年了啊！”
言瑋打開車門，下了車。樸威這才猛地清醒過來，眼前這個言瑋，並不是他那個二十三歲的前輩，而是三十一歲的言臺長！
樸威跟着下了車，小院子裡亮着燈，八年前跟他一樣高的龍眼樹現在枝葉繁茂探在二樓露臺上，而從前種滿花草的花埔，卻是一片枯敗。
“小威，這個週末陪我去買些花苗，回來這幾天太忙了，還沒時間翻弄這花埔。”
言瑋見樸威皺着眉盯着那片花埔，也不問樸威週末有沒有時間，便擅自下了決定。
“這個週末我沒空。”
花種上去，即使照舊能開出嬌豔的花朵，但絕不是以前的那叢花。
這男人是回來了，但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前輩了。
樸威踏上熟悉的臺階，這些臺階，從前，他經常和言瑋在月色之下坐在上面喝啤酒吹牛，但現在，就算再坐上去，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了吧。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等你！”
“再看吧！”
言瑋跟在他後面踏上臺階，等樸威閃開，他便拿出鑰匙開門。
“小威，鑰匙還擺在那花盆下。”
從前，樸威是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巴着言瑋，那時言瑋也並不抗拒他，甚至告訴他在花盆下有一套備用鑰匙，讓樸威可以隨意出入。
樸威心動了一下，但他隨即告誡自己，不能多想！
以前，自己就是過份地奢想了，纔會以爲言瑋對自己是特別的。
但其實，言瑋的喜歡，不過是當他如弟弟一樣喜歡着。
“臺長，我早就搬出來住了，想喝酒什麼的，在自己家就行了。”
以前，樸威來巴着言瑋的藉口，多數是說家裡父母管得太緊不讓他喝酒之類的。
兩人進了門，言瑋換了鞋，隨手將一雙拖鞋扔到樸威面前。
“哦？哪什麼時候請我到你的家裡參觀一下？”
“再看吧！”
樸威不置可否，扶着牆彎身脫鞋，言瑋的手伸過來接過他手上的大衣和揹包。
樸威換好鞋，言瑋已經擰開了客廳裡的燈，將樸威的衣服和包包掛好，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見樸威走過來，便拋了一罐給他。
“小威，這裡是我家，不是在電視臺，你就不能換個稱呼？”
樸威接過啤酒，“啪”地一下拉開拉環，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了半罐。
“不叫臺長，要怎麼稱呼您？”
樸威在沙發坐下，雙手伸展擱在沙發背上。
“嘖，小威你真是個孩子！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叫我前輩，或者，你叫我言瑋也可以。”
言瑋在他身邊坐下。
“好！那我以後就叫你言瑋吧。”
樸威固執地將這男人的身份與他心目中那個前輩隔離開來，男人說自己是小孩子，他心裡是有些不爽，但他懶得跟男人理論。
“嗯。對了，你跟那個莫導關係很好嗎？”
言瑋將啤酒擱在桌子上，望着樸威。
“還行，怎麼了？”
樸威並不知道自己昨晚醉了之後莫凡幫自己接了通電話，這下，被言瑋問得莫名其妙。
“他，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言瑋問得有些小心。
“噗！”
樸威喝在口裡的啤酒忍不住噴了出來，接過言瑋遞過來的紙巾，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擦去衣服上的啤酒。
“言大哥，你真好想像力！像莫大導演那種癡情種，我倒真希望他是我男朋友。可惜，人家的心，早十幾年就被人佔了，沒我半點位置。”
說實話，樸威是真羨慕丁湛，這麼多年一點音訊也沒有，這莫大導演還無怨無悔地默默等着他。如果自己也像丁湛一樣，有這樣一個男人爲自己守候多年，自己怕是要哭得一塌糊塗了。
“不是嗎？看來，是我誤會了！”
言瑋淡淡地說。
“誤會？莫導那張對誰都像冰塊一樣的臉，很難讓人產生這樣的誤會吧？”
樸威對言瑋，漸漸放下了一些戒備，畢竟，以後天天都會見着面，總不能時時擺着一張晚娘臉對着自己的上司。
“我昨晚打電話找你，接電話的人，是莫導。”
言瑋一直當樸威是弟弟一樣，關心一下弟弟的感情生活，他覺得很正常。
“噗，我昨晚跟莫導去喝酒了，一不小心就喝高了，最後，大概是莫導送我回家的吧。”
樸威這纔想起，這事，他今天還真忘了跟莫凡求證了。
“不是就好，我也覺得，莫導那樣的男人，跟你不合適。”
言瑋說得理所當然，但樸威卻覺得言瑋這話聽着怪怪的，不由得瞄他一眼。難道說，他說跟莫導有事要聊，不過是藉機去見見莫凡這個人？
“不合適嗎？哪你覺得，什麼樣的男人，跟我才合適？”
樸威越來越放得開了，索性將拖鞋脫了，盤膝窩在沙發上。
“什麼樣的男人？我還真沒想過，但感覺不會是莫凡那樣的人。”
言瑋學着樸威的樣子窩上了沙發，兩人一人佔着沙發的一角，
言瑋的自以爲是讓樸威想笑，這男人以爲他是誰，他憑什麼去判斷怎麼樣的男人適合自己了？
樸威仰起頭想要喝啤酒，才發現罐裡的啤酒已經喝光，於是赤着腳走到冰箱裡拿啤酒，打開冰箱，發現裡面除了啤酒，居然塞滿了自己愛吃的牛肉乾烤魷魚之類的零食。
看來，這男人請自己回家喝酒，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早有準備。
對這男人當年不辭而別所生的一肚子埋怨，因男人這些微小的舉動，一下子全消了，心裡所有的介懷，也一下子全看開了。
樸威捧着幾包零食和啤酒走回沙發上，拋了一罐給言瑋。
“其實，像前輩這樣的男人最適合我，只可惜，前輩只喜歡女人。”
樸威這下覺得，自己真的太小氣了，除了不辭而別一事，這男人從來沒有騙過自己的感情。
別說他是直男，就算他也是GAY，他也同樣有選擇愛人的權利，自己的確是愛他，但他沒有義務要回報同樣的愛給自己。
“小威，你又來了！非要提醒我這件事不可嗎？”
言瑋嘴裡責備着樸威，臉上，卻分明是愉悅的笑意。
“是呀！我就要一直提醒你，直到有一天，你內疚了，想着要對我負責了，我纔會罷休。”
樸威嘴裡叼着一塊牛肉乾，沒所謂地開着玩笑。
“你呀，還真和從前一樣，還是個小孩子啊！”
言瑋無比感慨。
樸威就不明白了，這八年間，自己早變得成熟世故了不少，但爲何在言瑋眼裡，自己依舊還是那個十六歲的少年？
“對了，前輩，八年不見，你怎麼會搖身一變，成了臺長？”
八年前的樸威，確實還是個小孩子，只知道這前輩家境不錯，卻從沒去了解過他的家境狀況。
“咳咳，小威，你不知道？”
言瑋被一口啤酒嗆着，一臉驚訝地望着樸威。
“啊？知道什麼？”
樸威一臉疑惑，怎麼也想不起來，言瑋有跟自己說過這回事。
“電視臺的董事長龍芳，是我媽媽，你不知道？”
言瑋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目光望着樸威，這個根本不算是秘密的事當年在電視臺是人盡皆知的事，言瑋是真沒想到，樸威居然是唯一一個不知道的人。
“呃！”
那時的樸威，十六七歲，電視臺的工作對他來說，不過是爲了接近言瑋和得到言瑋認同的工具，至於其他的事，他哪會關心？
“哪你八年前，是跑哪去了？”
樸威有預感，大概連這件讓自己埋怨埋怨了言瑋多年的事，也是自己擺了烏龍。
果然，言瑋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嘖……我就說，小威你昨天見到我怎麼像見到仇人一般了，原來，當時你真沒聽進去呀？”
樸威不由自主地將身子挪了挪，坐在沙發中間，將自己跟言瑋的距離縮短了不少。
“嗯？你跟我說什麼來着？你就跟我說，你是直男，你不會喜歡我！然後，你就一聲不吭地消失了。”
樸威心虛地說，敢情，這麼些年，自己是跟自己生氣來着！
言瑋的大手伸過來，用力地揉亂樸威的捲髮。
“唉……你這孩子！我說完那句話之後，還告訴你，我第二天就要離開H港一段時間，去澳洲幫我爸爸打理生意。我到了那邊之後，給你打電話，你卻換了電話號碼。我當時想，你可能是受了打擊，所以不想再理我。”
樸威想，當時的自己大概是傷心過度了，纔會自動閉起耳朵，以至於言瑋之後的話，半句也沒聽進去。
“我操，我還真是個傻不拉嘰的大傻瓜。前輩，這些年，是我誤會你了，我自罰一罐酒。”
樸威扯了扯頭髮，猛地將那手裡的啤酒大口大口地灌進嘴裡，一口氣喝完，很是自然地擡手擦擦嘴角。
樸威這不經意的動作，讓言瑋想起了八年前的樸威，那時這小子也像現在這樣，一做了什麼錯事，就抓起啤酒猛灌，讓本來很生氣的自己，總是輕易就原諒了他。
“所以，你昨天不理我，是因爲當年我的不辭而別？你呀，害我擔心了一天一夜。”
言瑋也灌了一大口啤酒。
“呃，前輩你擔心什麼？你可是英俊瀟灑的言臺長，沒什麼事是你不能辦到的。”
樸威揶揄言瑋，言瑋卻一臉正式地回答他。
“小威，我跟你的感情，跟這無關。雖說我們八年沒見了，但我總覺得我們還是好兄弟，我們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變過，前天，當我在人事檔案裡看到你的資料時，我就已經盤算好要跟你好好敘舊了，哪知道，你居然用那種疏遠的態度對我！”
言瑋長腳踢過來，踹了樸威一腳。
樸威知道這事的確是自己理虧了。
“臺長大人，前輩大人，是我錯了！請你允許我以身相許來彌補我犯下的滔天大罪。”
樸威嘻笑着開着玩笑，就算他依舊很喜歡言瑋，但他也很清楚，性取向是天生的，自己和言瑋註定不可能成爲戀人。
那麼，對自己來說，迴歸到從前那種如兄弟一樣的親密關係也不錯。
言瑋倒也不介意樸威的隨意，又輕輕踹了他一腳，一臉正式地問。
“小威，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還行！事業的事，你應該都看到了。感情生活嘛，一直都過得豐富多彩，不過，前些日子剛跟男朋友分了手，現在正處於空窗期。”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感情，通常來都簡單直接，而樸威本也是個爽快人，跟言瑋的誤會完全解開之後，雖是八年不見，但言瑋還是迅速成了他現在最信任的人。
“嗯，不急，你還年輕呢。”
言瑋以腳代手撫了幾下他的背，安慰着他。
“吶，我自然不急。慢慢找唄！”
樸威也釋懷了，感情的事急也沒用，既然前幾次刻意的強求都換來那樣痛苦的結果，這一次，就順其自然好了。
“這個週末，你真的沒有時間？”
言瑋又問，看來，他也看出來了，之前樸威說的話，大多是賭氣話。
“我中午有空，我們要約在哪見面？”
這一次，樸威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你是有通告吧？幾點收工，我去接你。”
樸威報了個時間，卻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輩，你沒有女朋友？”
再怎麼說，都是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沒有女朋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有的，不過，她人在澳洲。”
言瑋的語氣很淡，不像是在說女朋友，倒像是在說自己將一件無關重要的衣服留在了澳洲一樣。
樸威只以爲，言瑋是怕自己介懷，所以才刻意用這樣的語氣。
見言瑋沒有要說下去的意願，樸威也識趣地換了個話題，樸威酒量不好，言瑋似乎記得很清楚，所以，等樸威喝了三罐又跑去拿啤酒時，言瑋也跟着跑過去，拿掉他的啤酒，塞了罐果汁進他手裡。
樸威白他一眼，又看看手裡的果汁，很是不滿地抗議。
“前輩，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給我果汁？”
“你就這德性，喝一點酒就醉。你自己也是男人，應該知道酒能亂性，你就不懂得提防點？”
言瑋想起昨晚的事就有點生氣，他對同性戀沒有偏見，所以，知道像樸威這樣的性格及容貌，在GAY圈中就是一個絕色可口的美人，如果他不是認識莫凡並相信莫凡的人品，昨晚他直接就撲去將這小子給揪走。
樸威奇怪了，“我防誰都不用防你呀！你又不是別人，而且，你又不喜歡男人！”
樸威說着，手朝那啤酒伸過去。
“好了，別喝了！大不了，我陪你一塊喝果汁。”
言瑋果真也給自己換了一罐果汁，樸威只得乖乖地坐回沙發上。
兩人喝着聊着，不經意，居然聊到半夜才分別洗澡睡覺。
週末，樸威以爲言瑋會像上次一樣在攝影棚裡等他，但直到收工，仍沒見言瑋的影，他從攝影棚走出來，掏出手機正準備給言瑋打電話，卻看見言瑋的車就停在停車場裡。
樸威開心地跑過去，極自然地打開副駕室的門，興奮地叫着。
“前輩！”
話音剛落，卻見到副駕上坐着一個女人。
女人一頭捲曲長髮，這下微笑着望着一臉愕然的樸威。
“小威，你好。我是舒微，你前輩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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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災區祈福！希望地震災區的人堅強挺過難關！
謝謝以下各位親的禮物和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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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知道一定會被大家罵“臭竹子，壞竹子”了，但因爲在加班中，先傳上來吧，省得大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