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凌瀟正要起步，聽到歐教練的話卻突然停了下來，輕輕道：“我有點兒小建議。”
“什麼建議？”歐教練很期待凌瀟的後話。
凌瀟停下籃球，把球兒抱在懷裡，低頭斟酌了片刻後擡頭說：“我感覺……比賽前的這一個禮拜……咱們鞏固以前的戰術比滲入新戰術更划算。”
“哦？！此話怎樣？！”歐教練臉上有點兒興奮，他苦思冥想了許久都不知道該怎麼隊服這支廣東小東莞籃球隊，可凌瀟剛纔這句話說的倒好像很有意味。
凌瀟摸摸腦袋，略有些膽怯地笑道：“我只是個人建議，說錯了什麼歐教練可不要怪我啊！”
“不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快說把！”歐教練臉上已經流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了。
凌瀟把籃球夾道胳肢窩上，挺起胸膛看着歐教練，給歐教練算起一筆時間計算題：“教練，咱們距離比賽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如果咱們球隊在這五天的時間裡一邊鞏固以前的戰術，一邊還要繼續學習新的戰術，再加上雲克和我們之間磨合期以及賽前的調整期，五天時間……我感覺太緊張了。搞不好……”
凌瀟說道這裡有意地降低了聲音，歐教練卻急了火，提高嗓門兒問：“搞不好就怎麼了？”
“就……新戰術不熟練，反而把以前的戰術也牽連的打不出效果。得不償失啊！”郝助理突然從場便走了進來，續着凌瀟的聲音說道，話音不徐不慢。
所有人聞聲都往郝助理身上看去，對此突如其來又斬釘截鐵的聲音感到好奇。郝助理平時很少在歐教練安排戰術的時候插話，今天卻反常的插入了歐教練和凌瀟的對話之中。
“是，就是這個意思。”凌瀟和郝助理打成了高度的默契。
歐教練把視線從郝助理身上移回到凌瀟身上，沒有再表達他內心的急躁，反而平靜下來，默默地低下頭，陷入了沉思。在此期間，球場一直處於冰冷的寂靜當中，只有隊員們的呼吸聲和腳底在地板上的“沙沙”聲。
半晌過後，歐教練終於恢復了正態，挺起胸在隊員們身上掃了一遍，最後看到凌瀟身上，滿臉欣慰地說：“是，你說的很對。”
“呵呵……”郝助理突然又笑了起來，歐教練這次按耐不住了，皺着眉頭看向郝助理，問：“你小子又笑什麼？剛纔你冷不丁地插一槓子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呢！現在又在這亂笑什麼？”
“其實，凌瀟剛纔說的那些時間問題，我一開始也想到了。但是……我看你和隊員們好像都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再加上這幫隊員們的悟性本來就很高。所以我回頭想了想，感覺是自己多慮了，最後也就把這些事兒都咽回到肚子裡去了。”說着，郝助理翻開手上的筆記本遞到歐教練手中。
筆記本的最後兩頁確實有一堆烏了吧唧的數字，橫豎看去都是亂七八糟。但是，有了剛纔凌瀟和郝助理的講解，歐教練是稍加留意，便很輕出地看到了郝助理最後計算出來的結果。
從這筆記錄上來看，後果的嚴重性一目瞭然，比剛纔凌瀟的推算還要直接了當。歐教練一邊看着筆記本，一邊粗略地推想，頓時感覺頸後生風，後怕不已。
歐教練很快就看完了郝助理的數據，隨即把本兒一合，洋裝生氣地拍到郝助理身上，喝道：“好你個小子，讓你來當我的助理，本兒裡夾着這麼重要的數據你竟然嚥到肚子裡去了！差點兒釀成了大貨你知道嘛！”
“哈哈！勿躁！勿躁！這不是幸好還有個凌瀟了嘛！”郝助理討好地在歐教練胸口上拍了一下，指着凌瀟笑道。
歐教練這才又想起來凌瀟，趕緊收斂起表情，看着凌瀟慶幸地說：“幸好你告訴我了，要不然，我還真有可能就把球隊給耽擱了。”
“確實是。聽凌瀟和郝助理這麼一說，我也突然發現，咱們的時間原來這麼緊張，幾乎就沒有喘息的餘地嘛！”張博一拍腦袋，茅塞頓開。
其他人這也紛紛回過了神兒，後知後覺地七嘴八舌。
“怪我怪我，都怪我。”歐教練拍着自己的後腦勺自責地說，“不是我沒有這方面的顧慮，是我太急於求成了，根本就把這檔子事兒給忽略掉了。”
“沒事兒，現在亡羊補牢，也爲時不晚嘛！況且，羊還沒丟呢！”凌瀟拐彎抹角地安慰歐教練。
歐教練很快便清醒了過來，直接終止了他原本的計劃，重新規劃道：“那既然如此，原本的計劃全部取消。咱們在賽前的這五天時間裡，全力以赴鞏固以前的戰術和個人能力。”
話音落下沒多久，訓練終於步入了正規。
……
傍晚，球館裡的吵鬧聲終於安靜下來。
巔峰隊的隊員們先後離開了籃球館，但是還有一個孤獨的身影，依然不知疲倦的在球場上揮汗如雨。
“凌瀟！還不走啊！”歐教練和郝助理收拾完辦公室，意外地看到了凌瀟的身影，詫異地問。
凌瀟跑到場邊撿起剛剛投出去的籃球，用衣服擦了一下啊嘴巴，微喘地搖搖頭：“再練會兒！你們先回吧！”說完，凌瀟就又徑自跑回到了籃球場裡。留下歐教練和郝助理在他背後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倆人默契地笑了一下，就聽到歐教練說：“哎~~你都不走，我倆那好意思先走啊！”
歐教練和郝助理一邊說着，一邊往凌瀟身邊走去。
“啪！”
籃球剛好穿網而過，歐教練順勢就接住了籃球，抱在懷裡，說：“你不累啊！都練了快整整一天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除了打球一聲輕鬆的凌瀟了，我現在是一個頂替隊長的凌瀟，所以我必須一個人練兩個人的籃球。”凌瀟說完因爲嘴幹而往肚子裡咽了一口唾沫，隨即又接着說：“自從有了那個廣東省的小東莞，我就一直感覺屁股後面有一羣狼在追我，只要我稍一停下腳步，他們就隨時都會吃掉我……”
“恩……”凌瀟說的這種感覺，歐教練又何嘗體會不到。
“所以，我必須在保證球隊整體進步的同時，保證我自己的個人能力不能下跌，因爲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就必須要爲球隊挺身而出了。”
“好樣兒的！”郝助理衝凌瀟讚了一個大拇指。
“來！我倆陪你練！”歐教練毫不猶豫地把籃球丟給了凌瀟，說：“很久沒有看到你的右手投籃了，記得我在第一次合宿的時候就給你強調了，現在有沒有什麼改變？”
“那你看看吧！”凌瀟神秘的眼睛沒有掩蓋住他得意的笑容。
凌瀟拿着籃球隨便找了箇中遠距離的地方，雙腿自然站開，雙膝委屈，籃球夾在腰肌，雙目凝視着籃筐，黑瞳收縮了，順勢身體騰空而起，籃球被他反向舉在了右手，瞄準籃球舒展地把籃球投了出去。
“好！”歐教練滿意地位凌瀟鼓掌道，“有進步！”
“唰！”
空心入網。
正當凌瀟在爲他的表現洋洋得意的時候，郝助理突然給他破了一碰兒冷水，說：“高度上還行，但是手型……好像又出了問題。”
“是嗎？！”歐教練故意反問了一句，但很快他也和郝助理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話鋒一轉，對凌瀟說：“確實有點兒……”
“手型有改變嗎？？！”凌瀟有地兒不相信歐教練和郝助理的話，繼續追問了一句。
“從外表上看，你左右手的出書高度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你的手型卻變化了，這讓你在滿足出手高度的同時，壓低了籃球的弧度……這，相比我不用多強調吧！”
凌瀟看着自己的右手，神秘地彎了彎手腕，自言自語：“我手型改變了？”
“你不信再試一次。”說完，歐教練把籃球甩給了凌瀟。
凌瀟抱住籃球，還在原地，隨手摸了摸籃球，然後重複上一次的動作，再次把籃球投了出去。
“哐啷！唰！”
籃球這次是在籃筐裡亂彈了一通，最後才清脆地掉進了籃往。
郝助理眼疾手快，在籃球落地之前把籃球接進了手裡。雖然這沒什麼意義，但是他感覺這樣可以在寂靜清冷的籃球館裡緩解一下氣氛。
這次不待歐教練和郝助理說話，凌瀟自己就感覺到了。他把手從空中收回來，舉到面前繞圈兒活動了一圈兒，道：“確實，我的手腕壓的太狠了。”
“別緊張，這很正常。”歐教練扶着凌瀟的肩膀，說：“你之前是因爲右手出手點低，所以你在出手的時候，刻意去籃球的弧度加高，這樣才能彌補你出手點的問題。但是，我讓你把出手點往高擡了之後，你受到心理作用的影響，怕按照以前那樣出手會讓籃球飛出去，所以現在你又有意識地去把籃球往死裡壓，你的手腕也就會在出手的時候刻意加力了。”
“道理就這麼簡單。”歐教練說完朝凌瀟聳了下肩膀，輕鬆地說：“想必以你的球商，知道了這個道理之後，我倆都無需多言了，自己便可以調整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