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是一個飽經滄桑的男人的聲音。“原來是你在這裡。”女子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燕九歌和崔三下意識的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瞭然,這個人應該就是那人的舊相識,且交情不菲。
“他在哪兒?”女子問。
“呵,誰知道呢?”聲音的主人輕笑。
“我不信你不知。”似乎是堅信說話之人定會知道那人的蹤跡,女子的回答斬釘截鐵。
“月兒,你是知道的,他的所求。”男人有些無奈,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的性子還是沒變 。
“所以我纔要殺光你們這些武者刀客!”女子道,眼睛危險的眯起。
“她所說的究竟是何人?”無邪替所有問出了心聲。
“那人。”崔三道。
“原來如此!”無邪一瞬間瞭然,他也是聽說過那人與這個女子的糾葛的,偶然所知,只是模糊不清罷了。
“哼!就算是他又如何?關我們何事?”貪泉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在未成皇者之前就聽聞過那個人,一直以他爲目標,可是並不代表他願意因此而受千年。
“聖姑,無論如何,你都不該濫殺無辜!何況還是一個王者與皇者。”夏雋鄭重其聲。
黑衣白領的少年眼中一閃而過的冷色,他平生最厭惡濫殺無辜生靈的人,更別說是人了!一個武者刀客要成就爲王爲皇,這其間須付出多少可想而知,然而面前這個女子卻輕易地結束了他們,還是那樣的死去。
燕九歌幾乎可以肯定,面紗之下女子定然有着一樣的豔麗無雙的花旦臉!
那深谷中,又有聲音傳來,依舊滄桑世故:“收手吧!這些年來,夠了!”男人的語氣愈漸嚴厲。
“不要!”女子眼露倔強,她執著,否則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知道男人已經插手,再想殺了燕九歌等人已經是不可能,所以她帶着三人一屍向來時的路離去,路過黑衣白領少年的身旁,女孩兒深深看了他一眼,燕九歌回以微笑。
“一切纔剛剛開始,告訴軒逸,此生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他!”西風送來她的話,飄散在谷中,久久不散。
“唉。”深谷幽處,發出一聲嘆息。
“來者即是客,各位進來吧!”那男人發出邀請,燕九歌等人互相望望,南皇鳳帥和玄皇莫戈首先往前幽谷深處走去,其餘人隨後跟上。燕九歌若有所思的回頭,刀神公孫薄命不在了。
風,固執的由西而來,吹散了空氣中瀰漫的硝煙,更吹來了一股冷冽。
谷口,慢吞吞走來一個瘦弱單薄的人影。
……
“叮鈴。”一路悠悠地走,女子的玉足白皙通透,某人的低垂的眼貪婪的盯着。
“刀,還來!”黑衣老者從空中掠過,攔在女子身前,公孫薄命道。
對女子來說,這一切似都是意料之中。“我記得我說
過,你還不夠格,什麼時候刀神竟得了失憶症?還是說,老了?”女子好聽的聲音帶着嘲笑,她當然知道公孫薄命爲什麼會如此執着與那把刀,那把位列【兵器譜】第一的刀。
“刀給我,放你離開,否則休怪公孫無情!”刀神的刀蓄勢待發,時間越久,他就越是不安。必須要找到那把刀!
聞言,南荒妖道上前一步:“真的是老了!刀,不會給你!”只是,所有人都以爲是他們拿走了刀,然而,當日他們殺了刀皇張老實時,刀皇身上那把不知名的天下第一刀就不在身邊了。
“啊!”公孫薄命毫無徵兆的揮刀一斬,猝不及防間南荒妖道雖然被女子及時拉開,卻還是被斬了一條胳膊!“趁人不備,堂堂刀神什麼時候如此不堪了?”幫助黑影止住鮮血,女子冷笑。
“刀王!”遠處飛來兩個身影,正是之前來的途中偷偷離開的冰尊者和杜不悔。杜不悔的懷裡還抱着兩罈美酒。
剛到谷外,冰尊者一眼就看到了公孫薄命,畢竟是刀神,身上的氣勢太超勝。等看到屈燭照時,他驚得差點身形不穩從天上掉下來。
“公孫老頭兒,你怎麼在這兒?那個小子和花和尚呢?”杜瘋子抱着兩壇酒,走到公孫薄命身邊問道,視女子一行四人一屍如同空氣。
公孫薄命並不答話,緊緊盯着女子,薄脣緊緊呡着。
身後冰尊者跟上來,他的注意首先在刀王屈燭照的身上,當然無疑刀王屈燭照是死了,現在這個樣子大概是那個所謂的南荒邪術的傑作,眼神錯開,對上少了一臂的南荒妖道,冰尊者儒雅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過是嘲諷的。
“看來連老天都不讓你留着那條手臂。”冰尊者道。傷口是新的,而且很新鮮,但是冰尊者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他當日的傑作。雖然當時他用冰封術碎了妖道一條左臂,但是顯然這妖道回去後不知道用了什麼邪術又使得胳膊長了出來,現在大概是被刀神一刀又給砍了吧!
“泱泱九州神者尊,浩浩殤宇仙爲主。”女子突然出聲念出這兩句話。公孫薄命一怔,她……
“還要攔我麼?”女子淡淡道,語氣中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儀。
刀神不語,冰尊者和杜瘋子自然也沒有出聲,他們連事情的始末都還沒弄明白呢!
眼看女子一行人將走,冰尊者出聲:“慢着,把刀王留下。”視線停在屈燭照毫無生氣的黑灰色的臉上,冰尊者要求着對方。
“想要回他,叫燕九歌來。”說完不再理會他們,女子等頭也不回的離去,明明速度看着極慢,卻在一會兒功夫之後就徹底看不見了身影。
“現在怎樣?還要進谷麼?”杜不悔問,其實如果可以他是想直接坐下痛飲一番的,他肚子裡的酒癮蟲子已經在翻江倒海的鬧騰了。
終於回過神,按捺住內心驚詫,公孫薄命道:“進谷,他們都在裡面。”
而此刻的燕九歌等人
正在一方石洞中聽故事呢!
石洞不大,大約只有一間屋子的大小,最裡面的石牀上鋪着稻草,上面一個蒲團,此刻一個面容清秀的看不清年歲的白袍男子盤坐於上,燕九歌他們的到來讓他睜開了眼,也就僅僅只是睜眼,其餘再無動作。
“好生怪哉!外面好好的屋子不住,跑到這小小的洞府裡來了!”血和尚一進來就四處打量,嘴裡“嘖嘖”感嘆。
貪泉和婁宿是極不待見他的,因此彼此的眼中紛紛閃過嗤笑與嘲弄。
燕九歌、崔三和無邪以及玄南二皇第一時間與男子的眼睛對上。
“敢問……”少年話還未說完,就被男子打斷了。“我知道你。”他說,“他跟我提過。”是的,那人曾跟他說過一個少年,一個總是一身黑衣白領的總是帶着笑容的少年,一個自稱是“燕子”的奇怪有有趣的少年,對了,或許還是一個無聊的少年。【奇人大觀】第六,不知來歷底細,就連那人也不知。
“看來閣下與那人是舊相識了,那麼剛剛的女子呢?”燕九歌道。
“我以爲你知道。”男人看着少年的眼中有着點點戲謔。
顯然,少年也看到了男人的神色,不光是他,被他們的對話吸引的衆人也看到了。崔三更是不客氣,直接拍上他肩膀,道:“原來你也有被人噎的時候。”
燕九歌淡淡的笑,“我只是僅僅知道表面而已。”他對男子說道,並不理會崔三,奇異的是,向來愛椅如命的莊主大人,竟然也打破了慣例,沒有把那張紅木椅子帶在身邊。可能是預感到此行有危險吧,不想愛椅被毀。也可能是其他,這就只有椅子的主人知道了。
“願意聽個故事嗎?”男子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洗耳恭聽。”燕九歌略施一禮,旋即隨意找了一個地兒坐下,擺出一副傾聽的狀態。然後是崔三和花和尚,分別坐在他兩側,五皇中東皇斜靠石壁,其餘四人各自尋位坐下,當然不忘在坐下前鋪墊一層東西。
男子開始講故事了。
燕九歌狀似無意的瞟了一眼洞口,那裡,躲藏着一個人影,他知道是誰。
死亡谷中,原先的地方,三個人停留原地。
“人呢?”杜瘋子抱着酒罈問,不滿之色盡顯,他可不怕得罪這個刀神,這個天下間,還沒有幾個他不敢得罪的人。
“不知道。”公孫薄命根本不想搭理他,這個人盡皆知的瘋子,有自知的人都會選擇主動遠離。
“可是,這要如何尋找?”冰尊者皺着眉,原本儒雅的面容糾結,他需要儘快找到黑衣白領的少年才行!
“向谷中深處走。”公孫薄命想起之前從幽谷深處傳出的聲音,大概人會在那兒罷!就算不在,他也要去一趟,那個男人明顯是認識那個女子的,軒逸?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名叫軒逸的人的話,那麼他想他大約知道那女子是誰了。只是,他需要確定。
(本章完)